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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s灵庭,几乎没人看得起这位平民出身的“西贝”大小姐,可是对方毕竟已经姓了朽木,再不服气,不想撕破脸也得客气以对。在这样矛盾的嫉妒当中,众小姐似乎已经将冷嘲热讽当作了与这位露琪亚小姐相处的固定模式,反正,通常这位也只是听着,也不知是真不懂假不懂,虽然无法对对方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占点口头便宜也能够聊以□□。
然而今次,自从朽木露琪亚入室,闲院名嘉虽然本人无甚特殊表示,但结城和子却做出了一番亲近姿态。谁不知道结城家这位御帘中与名嘉公主私交甚笃,这番做作究竟出自何人授意,在场无人不懂,自然是不好再给这位好命的大小姐什么小鞋穿。名嘉此举,既委婉表示了对朽木露琪亚的亲近和照顾,又不落人口实,叫她们想传点闲话也找不到突破口,甚为气闷。
不过……有人是命好的,那自然就有人受委屈了。
千草秋奈撇撇嘴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闲院名嘉的出身教养,原本走到哪里都该是头一份儿的待遇才是,蛮横跋扈一点的话,压根不用考虑任何人的心情和想法,对朽木露琪亚这种流魂街戌吊出身、毫无千金小姐气度的“西贝货”本来应该是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就因为运气不好身为女子,即便做了多年的继承人也依旧功亏一篑,不管眼光多高,出嫁从夫,再看不上眼也还得想方设法讨好关照这种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小姑子。
要是这么想想的话,其实也不必太过在意对方入主朽木氏嘛!毕竟,嫁给对前妻难以忘怀的朽木当家,估计以后跟守活寡也没多大区别。
她不无恶意地想。
女宾这里勾心斗角,男宾圈的气氛看上去就和谐得多。时值夏日,闲院宅著名的枫林还未到风光旖旎之时,闲院武藏将坐席设在枯山水景庭院中,与盛开的刺桐遥遥相望,也别有一番意趣。
尚未到开席时刻,作为余兴节目,众人都饮酒闲谈,有兴致的随景做上一首和歌,气氛融洽。白哉慢慢啜着白玉酒盏中的陈酿,适时与身边的人交谈几句。
几乎都是清一色过来恭贺他订婚的,和前几日姬宫家的曲水宴上没什么区别。方才京乐春水还专程过来打趣,笑得一脸猥琐,让白哉不禁认真考虑起自己的婚宴上不给此人发请柬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因即将成为姻亲的关系,白哉身旁坐着织田政,再下两位则是将将从信浓和备前迁回?s灵庭中心的南条义仲和由良赖亲,是名嘉两位早年出嫁的庶姐的夫家。
南条家上代宗主义行大人笃信佛法,近日终于让位于世子义仲,自己遁入空门,法号大德院,于?s灵庭南的增上寺修行,义仲大人上月携妻室自信浓而归,正式就任家主。备前由良氏则是刚升了家格,这次闲院家的宴会,也是他们第一次以上级贵族的身份于?s灵庭名门中亮相。
织田政已经和沙都成婚,名正言顺称呼两人为“姐夫”,他行止温雅,颇易叫人亲近,南条义仲和由良赖亲又有靠拢之意,没多久便相谈甚欢。
“在下还在信浓时便听闻白哉殿下与名嘉公主订婚的喜讯,真是恭喜了。说起来,还是当年迎亲时匆匆见过名嘉公主一面,拙荆也曾多次感叹远嫁信浓,与亲人分离颇为想念。如今回来了,亲戚间正能够亲近起来,也好让孩子们多与名嘉公主学一学。”南条义仲娶的是名嘉的庶长姐瑞穗,二人育有两女一子,虽有几位侧室,但瑞穗为人稳重,多年来行事妥帖,与义仲倒彼此敬重。
由良赖亲闻言不禁有些羡慕:“义仲大人儿女双全,是有福之人。”他与妻子纯惠成婚时,由良氏还只是备前名门?|原氏的寄亲,不过一般贵族而已。成婚多年纯惠也无所出,母亲数度提出要他纳侧,妻子贤惠不曾说什么,他自己却摄于妻家显赫怕得罪闲院家,一概都推了。如今人到中年还膝下尤空,见姐夫南条义仲子女双全,自然是羡慕的。
义仲和织田都明白他话中含义,又不好评价,只得泛泛安慰,白哉漫不经心地听了一耳朵,心下颇有些不以为然。
分明是赖亲拒绝纳侧,但世人都说是纯惠夫人跋扈善妒才使得由良氏至今无嗣,很有些抨击闲院氏女子教养的意思。在白哉看来,身为家督,若真想做成一件事,岂是妻子不愿就能拦住的?自己存着小心思,却叫女子替自己背了恶名,不是君子所为。故而对由良赖亲的评价不是很高。
赖亲大约也觉得自己在公众场合谈及子嗣问题不大妥当,便没有再说,转而询问起义仲的几个子女来。义仲的儿子还小,两个嫡女却都已经到了议婚的年纪,今次也跟着瑞穗来观礼,遂道:“随拙荆一道去向名嘉公主见礼了。到底是她们姨母,若能学得公主一二分气度,我日后也不愁她们婚嫁之事。”
“义仲大人自谦。”织田政顺口笑道,“不过名嘉公主风姿卓越,白哉殿下着实令人羡慕。”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片刻,一抬头,望见旁边朽木当家一双冷淡的眼,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容都透了丝讶然出来。
义仲和赖亲也觉得织田政此言有些逾越。莫说名嘉已经和白哉订婚了,就算没有,他作为妹夫,如此评价妻姐也不免显得轻浮。瞟到朽木白哉似乎也有些意外,冷淡英俊的脸庞飞快闪过一丝讶异,两人不约而同端起面前的酒盏佯作没听到。
自知失言,织田政顿时出了一背冷汗。没想到得知订婚消息以来心里隐隐产生的念头,就被他在酒桌上不留神溜了出来,紧张得险些失手打翻了酒盏。见白哉的诧异虽然稍纵即逝,但一双凌厉的眼不怒自威,扫过来的目光都仿佛带着冰碴一样,更是深深后悔起来。
若是被误会了什么,岂不是坏了清誉?因而只好讪笑着补救:“在下之意,是说二位乃天作之合,令人艳羡。”
还是有那么点歧义……
织田政脸一红,还待要解释,白哉已冷冷打断:“承阁下吉言。”语毕一副谢绝交谈的模样,语句中的冰冷显而易见,织田政立刻闭嘴,再不敢多言。
名嘉开宴入席就觉得对面总有几道若有似无跟随着自己的目光。不好光明正大往男宾席上看,借着与人寒暄交谈的空档快速瞄了几眼,却见织田政目光闪烁,两个姐夫眼带探究,虽不致盯着女宾席看个没完,也很明显能感觉就是在看自己。而席次最靠前的朽木当家则一如既往正襟危坐,眼神在与和子夫人同行的露琪亚身上扫了一圈之后便自然地收回,名嘉不确定是否有短暂的一瞬间,他看向了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动声色地往两个庶姐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人似乎没发觉对面的异样,正兀自低声说着私房话,沙都则与出阁前就交好的几位小姐闲谈,也未有异动,更是疑惑起来。
似乎,导致几位连襟反常表现的根源是自己?可她今天都还没见过任何一位男宾呢!
又在心里默默回顾了一遍,自认今日的行止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名嘉也顾不上想几个姐夫妹夫究竟缘何如此这般。如果说方才在会客间的表现是为了堵众位夫人小姐中可能产生的闲话,那么现在,她的行为无论是否愿意,都将被朽木白哉尽收眼底。既然下了大功夫揣摩拿捏对待朽木露琪亚的态度,那么名嘉自然也不想让自己辛苦白费。
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再要让对方对自己印象不佳,那也是无能为力的事。人事已尽,便看天命吧!
就算目光再隐秘,毕竟男女宾两席正对,名嘉能短暂几眼看到对面,那么白哉自然也能看见她的表情。最初,很明显可以看出她是感觉到异样的,短暂思考过后便迅速放弃了深究,此后依旧从容以对,一如既往,便是心怀疑惑也不再有任何目光投过来。
她这边举止自然,态度坦荡,丝毫不受旁人影响,这份从容大气倒让白哉更为满意了一些。织田政那番话,虽然知道与名嘉无甚关系,听来也不免担心她是否举止不慎,现下看来,是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艺人在场中表演歌舞和杂耍,仆役撤了餐桌又奉上茶汤,白哉离席更衣,未几,名嘉就听见女宾这里一阵嘈杂。
顺着声音看过去,似乎是加贺家的小姐不慎碰翻了茶碗,泼脏了一旁松平家小姐的衣衫。
两个女孩年纪都与露琪亚相仿,见闯了祸扰了大家兴致,白皙的脸都涨的通红,看上去很是窘迫。名嘉闻讯过来,一边安排女中带两人下去换衣裳,一边笑着圆场,安抚深觉丢脸的加贺夫人和松平夫人。
两位小姐唯唯告罪下去更衣,名嘉坐回自己的席位,三言两语向行动不便的和子解释了情况,目光却追着几人的背影,心中难免多想了一些。
朽木白哉刚离席,这边就洒了茶汤,说是莽撞,未免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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