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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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必然,他们之间那原本稀疏凋落的联系在那以后毫无突兀的紧密了起来。这样子亲密的相处方式横加产生之后却不见消弭反而越发紧密起来。
    褚洛南觉得这样的相处没有什么不好,反而愈发迷恋起来。
    偶尔去一下魔宫,有时帮宁南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他虽然贪恋雪衣给的美好,可是却也并没有打算完全放手不理,毕竟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宁南揽下来都该是在他的肩头的。
    每天都跟我雪衣在一起,有时候他会早早的去他的宫外等着,带一些糕点,练几套招式,然后和她一起吃早餐,有时候她起的早了也会胡乱一通,弄的他毫无章法却毫无不悦,反而愈加贪恋起来,贪恋起来这些平常相处之时的一点一滴细微却又难以忽视的愉悦。
    有时候他因为什么耽搁了或者是有心逗她,就会自己在庭中点一盘熏香,品着从她或他那里拿来的好茶静坐,等着她气匆匆的走进来。
    往往这个时候她就是微阖着眼睛,一只手拿着或花或簪的小物件,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脊,却偏生做出一个低头看自己的模样,微微嘟着嘴巴,看起来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而这个时候只要他半笑着放下茶杯,伸出手拉着她的,不一会儿她就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缠着自己。
    有时候是闲逛,等到他们把这里走的闭眼都知道南北的时候,她就会更加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她愿意去的他愿意陪。
    有时候就会在他的小院里瞎折腾,他没事也不允许离开,强制着自己在她面前看着她,事实上他也愿意这样子,看着她闹,她开心就好。而她端过来的东西他也全盘照收,以前或许是味觉失灵,现在每一口都觉得美味无比,尽管她有时候自告奋勇后皱着眉头或是欣喜难抑。
    在他看来她的每个表情都灵动无比,无论是说‘雨邪,你怎么骗我,明明难吃死了的。’时嘟着嘴唇皱着眉头,还是‘这是有进步哦,上一次好多了。’的眉头微挑,酒窝微显。
    之前都没有发现,原来她笑着的时候也有梨窝,不过没有很明显,轻轻的,浅浅的,就像她,对他来说,轻轻的,浅浅的,却愈发难以放下。
    “雪衣”他越来越喜欢叫她的名字,就像是每天同呼吸心跳一般该有的平常,有时候她会笑着却没有动作,有时候轻轻的‘嗯’一声提示自己她听见了,有时候就会是像现在这般,眉眼如斯嘴角嫣然,慢慢的走近自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东海海底出现了活火山,我带你去。”褚洛南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这些天他听到的越来越多,看到的也越来越多,雪衣天天往这里跑或者是他天天和她在一起,这些,她不介意,并不代表他可以忽视。
    所以他越来越喜欢带着她往外面跑,奇山异水,前人古迹,就他们两个人,在浩瀚的天地之中一点一点留下他们的足迹。
    在这里,他听到的够多,他知道也清楚在那次之后她的改变,可是他自私的不想她回到过去的样子。只因她可以每时每刻乖乖巧巧的在自己触目可及的地方,只因她对自己越来越深的依赖,或者反过来说也没有什么不恰当,褚洛南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底却透着星光。
    “你笑什么?”雪衣很少看到他如此情绪浮动,常常都是平行的弧度,不知喜怒。或者说显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眉头,她曾经画过他的眉,各种情绪完全集聚体现在一张画纸上面,拿给他看时,她特意指了指其中一个,“诺,这个就是你现在的表情。”
    他听了之后,那似怒非笑的表情她现在还可以很清晰的记起来。
    “去不去。”本来询问的语气,在雪衣听来却多了几分笃定,这是断定她非去不可喽。
    “去啊。”雪衣点了点他的眉头,眉尾微微的翘起,又点了点他的脸颊,“不是石头啊,怎么不会动呢?”雪衣说完偷偷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就走。”褚洛南伸出手放在她的腰际,一使力便把她带到了自己身旁紧紧坐了下来,然后又把她的头往自己肩上带。
    雪衣刚开始不配合,笑着往相反的方向使力,几个回合之后在他把她的双手紧紧固定住之后,雪衣才似缴械投降般心满意足的看了上去,喟叹了一声,像是吃饱躲在阳光下慵懒的小猫。
    那些声音她听过,很多很多次,可是在经过了那次之后,她怎么也不能像之前那般世事不知的胡闹嬉戏,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她只想就这样,就这样呆在他的身边,毫无缘由的,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她最起码心是安稳的,有归宿的。不像是之前从自己的寝宫中醒来那般,明明熟悉的一切却让她心生惶恐,忐忑不安。
    就像是漂浮无踪的浮萍,不知道去哪里,不知身处何方。只是只有在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学会安心,才不会迷茫空白。
    就算是连父皇母后都几次三番跟她提起来这件事,她也不想明说含糊跳过,直到那次她终于挑明,她的不安,她看着洛姨在自己面前倒下,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她的五指。
    她清晰的说着她的害怕,那些人心的善变难测,她知道他也有过这样的拷问甚至是威逼利诱,可是既然他没有转身她亦不会。
    说明白之后,她才悠悠的转身出来,她知道他们的顾及和担忧,可是心底对他的依赖超过了这些之后,她发现她依旧是那个任性的自己,这份任性对着父皇母后对着他加倍体现,只不过对于除了他们的其他人完好隐藏。
    经历了什么总会清晰点什么,在那次之后她或许明白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该为你的任性买单,因为或许他们没有义务也不喜只是不愿意说明或者其他。
    她不想去想,只想着全部遗忘脑后,就在他们的天地间做那个真实的雪衣,或许还有远方的洛姨。
    还有他和她——第一次踏入那个天上崖底是一切都结束的第一年之后,他说带自己去一个地方,见一些人。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也是熟人,在那次魔宫匆匆一见之后,没想到还能见面。
    她不知道原来他还是他的师父,洛姨的父亲母亲,竟然还是他的师父,原来他被救下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了?原来他们之间的渊源这么深,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先出来。
    那么他们那些交错复杂的联系究竟是怎么处理的呢,不过雪衣那个时候的疑惑一下子就被抛掷脑后了,或许说进入到那里开始,她就没好好思考过。
    是一座高山,耸立云端,高不见顶,他带着自己飞了上去又跃了下来,刚开始的那一刻吓得她惊魂不定,只能死死的抱住他,后来适应了却发现别有洞天。
    在这崖底却又仿佛深在云端,缓缓升起的烟雾不知道是本为一体还是炊烟袅袅。
    周围有山,数不清的山,的林,的细细缓缓流淌着的水流,有飞着的鱼鸟,跑着的有羽毛的鸟,还有一只角的鹿还有很多很多她没有见过却异如常物的很多很多,见到他们来反而没有被惊动而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缓缓靠近。
    还有那一座房子,在这山林之中却是披着白色的毛毯,在浅浅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不留意就会消失在眼前。
    她在那里很开心,他带着自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觅,有时候他偶尔出去带回鲜物,洛公就会拿着猎弓带着自己外出,回来的时候祖母就会准备好一桌丰盛的佳肴。只不过洛公——她喜欢这样子叫他,觉得很亲切——却和祖母似乎不太亲切,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努力表现讨好,而祖母并不认账。
    雪衣每次看着洛公小心翼翼的讨好,而祖母总是这般忽视,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倍感温馨。
    洛公说之前做错了一件事情,难以挽回,所以他要偿还。
    祖母说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也要看开些,她知道那些事情追源朔底不怪他,可是用要有一个人去使脾气让他不沉溺于自责。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有一种爱情在时间的洗涤之下就像是脱去杂质的珍珠,璀璨夺目。
    原来彼此相知到时间的尾巴上了之后,会得到如此令人羡慕的烟火。忽的想起了他的脸庞,仿佛整个天地都悄然安静,只有他们。
    这样的时光很温柔很迷恋也很飞快,他们离别却又不长久,或许是怀着对洛姨的内疚,想好好补偿,这个地方成了她每年必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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