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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身姿挺拨,相貌堂堂,带着军人特有的冷峻气质。
“长官”小哥站起身,利落的敬了个礼。
男人也回礼,问道:“发生了生么事?”
“报告长官,这位女士没有户籍。”
宁一文舔着脸赶紧解释:“长官,俺住山里头,爸妈木给往上报。”这是一个灰色地带,动乱时期民众分散,查无可查。
那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锐利,但架不住宁一文死皮赖脸的段数更高。
没发现什么端倪,男人缓了一下脸色,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对门厅里的小哥说“天晚了,先放她进去,再审核。”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宁一文点头哈腰打蛇随棍上。
男人看了她一眼,装似不经意的问道:“一个人过来害怕吗?遇到的丧尸多不多?”
宁一文憨厚的笑:“不害怕,俺们山里有野物,俺从小就在山上耍。丧尸也一个样,它们敢来,俺就敢砍。”
男人也笑了,说道:“看不出,还是个女中豪杰啊。”
宁一文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了,她连连挥手:“甭夸甭夸,都一个样,乃们才厉害。”
男人转头对门厅里的小哥说:“许攸,我先带小姑娘去做个检查,再去找住处,你收拾一下,到保卫科做个记录。”
他拿着登记表看了看,抬头笑眯眯的对宁一文说 :“小姑娘,这是必要的程序,希望你能理解。”
宁一文毫不在乎的应到:“理解理解,俺知道当兵的为人好,俺都理解。”
看她的表情没心没肺,毫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男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曲臂示意她跟上。
一路无言,宁一文在卫生室里被剥的光溜溜的,看伤口,验血,一套检查做下来,让她身心疲惫。
蔫哒哒的走出门,把手里捏着的合格的单子交到男人手里,又慢吞吞的跟在后头。
男人来了谈兴:“小姑娘你看起来不大呀,怎么一个人过来的,家里人呢?”
“俺好像是十八拉,家里人都没了。”
“好像?”男人停了停,等她跟上。
宁一文赶紧小跑了两步,随口答到:“俺跟着爷奶住,他们年纪大,记不清俺啥时候生嘞。”
“哦~”男人转过头去继续在前头领路,“恕我冒昧,你父母应该有些文化吧?我看你的名字起的挺别致的。”
宁一文不屑的回答:“啥呀,俺爸妈就是个出苦力气滴,俺这名是俺奶花了两块钱请半仙儿起滴。”
宁一文想了想,突然开口:“长官,俺能问你点事不?”
“你问吧。”
“长官,现在有木有能喷火喷水的人?”宁一文眨巴着眼睛,“俺看书上都这么写,可俺没见过。”
男人的的笑里多了几分真诚:“小姑娘,我也没见过。”
他拍了拍宁一文的肩,说:“前面就是你的住处了,我们有纪律:女性公寓男性止步,我就只能送到这了。”
“辛苦辛苦”宁一文赶紧握着男人的手摇了摇,分外热情。
男人微微一顿,掌心慢慢收拢,贴紧了宁一文,指肚在她手心划过。
他满意的放开,敬了个礼转身往回。
“长官慢走”宁一文大力挥着手,脸上挂着笑目送他远去,可心里早就骂开了花。
那个死男人看似在闲聊,其实每句话都在给她挖坑,问她年龄是想缩小审查的范围,如果不是宁一文用老人做幌子,模糊了自己的信息,那他会因势利导,继续揪着这个往下问。
后来,死男人拐着弯说她的名字,其实是想知道她爸妈的文化程度,一旦文化程度够高,那她的黑户就说不通了。
最后他还在握手的时候临时起意,查探了她手上的茧子。
粗中有细,急处从宽,这是个人物。
宁一文满脸新奇的走进了公寓楼,那死男人把她的事情上报保卫科了,不一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有人盯着她,以是要处处小心。
一进公寓,右手边就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窗口,一个同样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里头。
“大姐,俺是新来滴。”
女人转过头来,双目弯弯,修眉端鼻,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抹风采,就像是中国古典画里走出的美人,端庄娴静,观之可亲。
她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一文大声说,“俺叫宁一文。”虎了吧唧的模样最容易让人降低心防,女人忍俊不禁的转了回去。
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输入她的名字,轻轻的一个回车,宁一文刚刚的照片,信息,房间号便全出现在了页面上。
透过玻璃,宁一文能清楚的看到屏幕。果然,人类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纵使到了这个地步,先进的技术都还在,国家对民众的控制也还在。
宁一文不由得庆幸自己在门口的选择,管控这么严格,随意编造身份真的行不通。
大姐从柜子里拿出一板钥匙,又从上头摘下了一个隔着玻璃递出来:“这是415的钥匙,姑娘你拿好了。”
她又补充道:“刚来安全区的前三天是有生活补助的,你记得去领。”
宁一文呲着大白牙,笑嘻嘻的应了:“俺知道嘞,大姐你人真好。”
大姐抿着嘴笑了,说道:“快上去吧,好好休息。”
“嗯!”宁一文狠狠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她一个箭步冲上了楼。
打开415的门,才发现是个单间,十五个平方左右,放了一个柜子一张床便塞的满满的,而厕所和洗漱间在每层楼的最左边。
这环境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甚至好的超出了宁一文的想象,进门的时候她看见了离公寓不远处的帐篷区,五颜六色的帐篷层层叠叠的往北延伸了好几百米。往东更是看不到尽头,那一片应该住了好几万人。
关上门,躺在床上,宁一文睡了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个好觉,睡前她还想着,黑户不一定没有好处,看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身份未明才被安排到这里的。
黑户常被别有用心者视作是干坏事的壳子,或是报复社会,或是传播邪教,总之不能把他们跟群众放在一块儿,宁一文就是借了这个便利。
这一觉睡得香啊,宁一文美美的睁开眼,一起身就觉得浑身酸痛。坐在床上缓了片刻,她苦着脸下去找坐班的大姐。
“大姐,哪儿能买着药啊?”
女人眠嘴一笑,提醒道:“我姓纪,你叫我纪姐吧。”
宁一文立马可怜兮兮的改口:“纪姐,俺浑身都疼。”
纪姐瞥了她一眼,少见的带上了几分活泼:“姑娘,你是累着了,多休息一会儿就好。”
宁一文哪能不知,她只是想找个因由打听药品罢了。
“纪姐,俺还是想去弄点药。木有药,俺这个心都不安稳。”
纪姐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已是见怪不怪:“安全区的药品由管理层把控,生病了可以向上申请,核实情况后会优先发给病情严重的群众。”
这就有点麻爪子了,宁一文想要的是抗癌药,但她又不能给自己弄出个癌症来应付审查。
“纪姐,你见识的多,你跟俺说说还有啥法子?”
纪姐似笑非笑:“没有病吃什么药,小姑娘,你倒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宁一文一脸为难,她在大厅徘徊了好久,最后一咬牙,说道:“纪姐,俺跟你说了,你可得给俺保密。”
“俺一家子都是有那个病,俺怕俺也跑不了。”
纪姐不为所动,等她说完了这长长的一段话后,才跟捧场似的慢悠悠问了句:“什么病?”
宁一文左右看了看,把脑袋凑近玻璃中下方留出的洞里,小声说:“癌~!”
“癌?”纪姐皱着眉直视着她,“癌症不遗传。”
宁一文不高兴了,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纪姐,你可别骗俺,俺们半仙儿说了,这是命,谁也躲不开。”
可能是发现宁一文是真愚昧,纪姐眉间的褶皱蹙的更深了:“他这话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不可信。”
“纪姐~”宁一文趴在服务台上,跟多动症似的不停地扭动身子,“纪姐你就和俺说说吧,俺去试试,不管成不成,最少也是尽了心。”
眼看着宁一文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纪姐叹了一口气,说道:“安全区东侧,有个自由贸易市场,可以交换东西,至于有没有你想要的药,那就要看运气了。”
宁一文又问:“纪姐,他们都是拿啥去换东西?俺的钱早就扔了。”
“那就要看摊主需要什么了,一般来说,食物是被普遍接受的交易物。”
“哦~!”宁一文小心的扒拉了一下背包,还有五包饼干,半瓶水。药品比食物更加紧缺,想也知道,它们的交换数量是不对等的,她的东西不一定够。
纪姐看她唉声叹气的模样,还是没能坚持住不理她:“想去就去吧,你别忘了,你还有三天的生活补助没领,那些东西也够你去走一趟了。”
宁一文的眼噌的亮了,赶忙应道:“纪姐,俺知道嘞。”
她兴冲冲的往外走,刚到门口又退了回来,趴到玻璃上,小声问:“纪姐,俺有块金子,还能不能用?”
似乎是怕被拒绝了,她又加了句:“俺奶说,乱世的黄金,这金子比钱好。”
纪姐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眼神莫名:“这不是一般的乱世,黄金不能保值了,但金的性能好,工业上用的着,你可以拿它跟安全区交换食物。”
想了想,她忍不住数落:“你应该多听听你奶的话,老人看的更透彻。不要轻信什么半仙儿,那都是骗人的。”
宁一文:“俺奶让俺听半仙儿滴。”
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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