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陟南,实在是狼狈。
一头长发散乱着,衣服肮脏零乱,头上身上满是灰尘,哪怕是比起之前在池州城门口见到的乞丐,自己似乎也不遑多让。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如今的样子。
他已经连续逃了一个时辰了。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不断的逃跑,而那四名汉子总是能快速的发现他的藏身的地方,但是却只是逼着他逃跑,而不对他发动攻击。
他们算准了陈陟南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多,与其跟陈陟南拼命,不如将陈陟南的体力耗尽,将他逼入绝境。
可是陈陟南却确实不得不跑。除了跑,他没有别的办法,那四个汉子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硬碰硬他不是对手,真的打起来,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陈陟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发现多少次,但是此刻他的肉体已经很是疲惫了,而比肉体更加疲惫的便是他的精神。一次次的逃命,一次次的被发现,然后再一次次的逃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才是一个头,他的精神一直在逃跑中高度紧张着,高度紧张的精神就如同一根紧紧绷着的线,一旦用力过大,这根线就会断掉。陈陟南的精神,此刻便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他甚至已经绝望了,他无数次想要去跟对方拼命,想要拼了一死拼掉对方的几个人。但是他的脑海中却回想着昨夜父亲跟自己的谈话。
他已经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了,他不能倒,他倒了,这个家也就塌了。陈陟南靠着父亲的话作为自己内心最强大的信念,生生硬撑了一个时辰了。
但是他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多,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变故,再拖下去,他怕是真的拖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摆脱这些人?”陈陟南的脑袋飞速的思索着着。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陷阱。
陈陟南想罢,也不停留,飞速奔着方才挖好的那个陷阱跑了过去。不一时,便已到达了那里。
此刻,之前的三具尸体已经被掩埋,那微胖汉子的尸体被剁成了碎肉,零乱的散落在地上。看着这血腥的场面,陈陟南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对着陷阱之中的锋利的树枝,长枪连抖,将其全部清除了干净,然后重新搜集了些枯枝和干土,自己飞身跳下陷阱,又用这些枯枝和干土将陷阱重新填补完好。
躲在陷阱中,陈陟南不敢出声,默默平复着自己焦虑的心情,同时放缓呼吸,盘腿打坐,缓缓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不一会儿,追兵果然追至,之前说过要斩杀陈陟南的汉子开口问道:“你确定,他是奔着这个方向跑过来的?”
“嗯,韩哥,我保证不会看错,他肯定往这边跑过来了。”四个汉子中一个体格偏瘦小的汉子回复到。
“那他现在人呢?”被称做韩哥的汉子追问道。
“韩哥,我虽然善于追踪,但是他杀人已经许久,且不断的逃跑让血腥味发散的更快,而今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极淡了,当下我也无法闻出他在何处。”那名瘦小汉子回答道。
此刻陈陟南才明白,凭他在山林中的本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追杀的,于是陈陟南仔仔细细注意了一下这个有着特殊本事的汉子,一会必须先解决了他才好。同时这次的事情也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日后若是遇到相同的情况,一定要处理好身上的血腥味道。
“废物!”那名叫做韩哥的汉子怒骂了一声,回头对着其余的两名汉子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找找,莫要让他逃了!”
四个汉子飞快的向四周飞略,寻找陈陟南留下的蛛丝马迹。
见四人已经分散,陈陟南却并未选择立刻出现,主要是因为他的体力并未完全恢复,他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这停顿的一会儿,却救了他一条性命。
只见那四人方才略走,还未等陈陟南放下心来,竟然又飞了回来。
那四人再次认真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那名被称为韩哥的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果然不在这里。”
原来他们四个人分散,只是为了引诱陈陟南出现。这个姓韩的好生善于算计。陈陟南心中暗叹。幸好他的体力并未恢复,否则冒冒失冲了出去,定然无法逃脱这四人的围攻。
四人见陈陟南并没有现身,于是一道向着陷阱方向走来。陈陟南此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的体力所剩无多,虽然能偷袭掉一个敌人,但是面对三人,他怕是也无能为力。
但是有一个词叫做墨菲定律,讲的是人越担心什么,那他所担心的东西就越容易发生,陈陟南虽然不懂墨菲定律,但是墨菲定律此刻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那四个人果然来到了陷阱边,再向前走上数步,他们就要踏在陷阱上了。
不过此刻陈陟南的心反而不那么焦虑了,既然一切已经注定要发生,那么所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面对就是了。
准备好手中的长枪,在那四人即将踏上陷阱的那一刻,陈陟南一枪刺出,只见银光一闪,长枪从一个人的两腿中间刺入,直接刺穿了脑袋,那个人瞬间毙命。
抽出长枪,陈陟南从陷阱中飞身跳了出来,直到飞身跳出陷阱,他才看清,原来被自己一枪刺死的,便是之前那个嗅觉出色的矮小弟子。
见到陈陟南出现,那名韩姓弟子初始还有些惊吓,随后便是狂喜,他明白,这个少年的体力所剩无多,明显不是眼前三个人的对手,此刻虽然有一名弟子死于非命,但是剩下的三个人,足够将这个少年斩杀在当场。
韩姓弟子仰天长笑,对着陈陟南说道:
“哈哈哈哈,有心找你还找不到,却不想无心找你你自己竟然蹦了出来,看来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这就是天要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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