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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太子律卫站起身来,挥动手臂,大声说道:“祈天祭卜率军一举攻破鬼方玎灵之渊——”
太子律卫话音未落,诸将哗然。攻破玎灵之渊,这意味着鬼方已破。如此功绩,足以写入青史。
应柏丹面容含笑,躬身而起,手中平端着一杯美酒,环顾四周,说道:“此番能够攻克玎灵之渊,应某不敢居功。”
应柏丹略一停顿,诸将都是扯耳倾听,祈天祭卜这一转折,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尤其是赤烈乾光,脸色涨的通红,都要放出红光来了。跟随祈天祭卜征战鬼方玎灵之渊的,自己职位最高,祈天祭卜不稀罕这等功劳,肯定是要落在自己头上的。
这般功劳落在自己头上,哈哈,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用说,说不定还能大大的提拔一番。赤烈乾光兴奋的脸色越加涨红。
“这一次攻破玎灵之渊,”应柏丹声音洪亮清澈:“乃是太子深谋远虑,定下这分兵之计划。再者,若无太子以一万青炎军击破四万鬼方大军,应某绝无可能攻破玎灵之渊。”
诸将轰然应是,并赞太子律卫深通谋略和祈天祭卜英明非凡。太子律卫面容含笑不语,只是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苏易看在眼中,顿时明了,这分兵出击之策,绝不是出自太子律卫之手。且不说太子律卫能不能调动应柏丹,这分兵之策说的轻巧,但其中凶险非常。若不是毕修安在孤华城下故意昏招迭出,哪怕毕修安在孤华城或是玎灵之渊再认真上半分,恐怕应柏丹和一万青炎军,此刻已经变成荒原之上的枯骨了。
太子一向沉稳,这般险招是绝不会用的。
而应柏丹这般说,表面上看是将功劳推给太子律卫,实际上,应柏丹的用心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应柏丹又接着说道:“能够剿灭齿马服部,力克玎灵之渊,赤烈将军奋勇当先,功不可没。”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赤烈乾光身上。
赤烈乾光脸色赤红,呼吸粗重,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呼喝道:“赤烈乾光一介武夫,愿为祈天祭卜马前之卒,万死不辞。”
这番话,赤烈乾光说的极为昂扬,满满的忠心表露无疑。只是,这份忠心似乎表露错了对象,或者说,表露错了地方。
众人鸦雀无声,目光都回到佳肴美酒之上。太子律卫脸色变了数变,轻咳了一声,说道:“赤烈将军功不可没,来人,赐酒一杯。”
有下人送上一樽美酒,赤烈乾光面容更加激动,双手捧起酒樽,大声道:“多谢太子。”
太子律卫环顾四周目光低垂的众人,朗声道:“大家同饮。”
众人应和道:“谢太子。”
应柏丹也是轻举酒樽,低声说道:“此番冀州之战,太子威名确立,应柏丹在此恭贺太子了。”
律卫微微一怔,转向应柏丹,只见应柏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轻举酒樽,稍稍低于律卫手中酒樽半个。律卫旋即回过神来,似答非答的说道:“若是能有祈天祭卜相助,律卫才会有值得恭贺之时。”
应柏丹坦然笑道:“应某定当鼎力。”
两只酒樽轻轻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鲜红的酒液晃动荡漾,在两人酒樽中旋转出一道涡流。
苏易心不在焉的听着众人的奉承之声,心中却是异常的烦乱。这一次出征冀州,太子律卫大破鬼方四万大军,并克服冀州十三城。祈天祭卜应柏丹攻破玎灵之渊。都是极大的功劳。唯有自己,随自己出征的七百青戈军,伤亡殆尽。到头来,想为这些战死的青戈军战士争得一份功劳都不能。
自己这个高辛王也真是窝囊。
苏易苦笑,这么多年来了,自己何尝不是这么窝囊着活下来的。胸中气闷非常,苏易一脸饮下两樽美酒,只觉得胸中火辣辣的,气息越加憋闷。
酒意上涌,也顾不得许多,径自离席,踉跄着走到院中。众人正是饮酒狂欢,竟没有人注意到高辛王已经独自离席。
院中空气冰凉,一吸入肺腑之中,苏易大感畅快。皓月当空,一片片淡淡云雾飘过,飘渺玄秘。
苏易正呆呆的仰望着夜空中的星光发呆,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高辛王,竟如此有雅兴。”
转过身去,正是祈天祭卜应柏丹。苏易淡淡一笑,说道:“苏易不胜酒力,这才避开。”苏易心中暗自盘算,应柏丹是大祭卜一系,自己这一次并行险途出征孤华城,大祭卜不是幕后黑手,却是一大助臂。从哪方面说,自己和这祈天祭卜应柏丹都算不上朋友,甚至于,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应柏丹很是随意的和苏易并肩而立,也是盯着夜空,莫名的问道:“高辛王是喜欢月亮多一些,还是喜欢星空多一些?”
苏易暗中品味应柏丹的话,实在是想不出应柏丹这般问,到底有什么深意,便随口答道:“我还是喜欢星空多一些,不知祈天祭卜喜欢什么。”
应柏丹微眯着眼睛,说道:“我祈天殿的祈天之器便是星寂轮,自然是喜欢星空多一些了。”苏易心中一怔,自已也曾经听闻过承天、祈天和玄天三大殿中,各有圣器,但并不知具体为何物。想不到应柏丹竟然随口就告诉自己祈天殿的祈天圣器是星寂轮。
“高辛王手中掌握着曜日青陨戈,想必也是因此而喜欢星空吧。”应柏丹微笑问道。
苏易淡然应是。其实在苏易心中,母亲的样子淡淡浮现,在苏易小时候,母亲常常指着星空,和苏易讲述一些极为古老的故事。与其说苏易喜欢星空,倒不如说是在怀念罢了。
即便应柏丹这般认为,苏易也不反驳。念及母亲,苏易对应柏丹更是小心谨慎,自己母亲中毒身亡,恐怕与大祭卜很有牵连。若是如此,这祈天祭卜应柏丹,与自己更是立场分明。
应柏丹忽然轻叹一声,低声说道:“高辛王这番出征冀州,想必艰险重重,九死一生。”
苏易说道:“与鬼方交战,艰险自然是不用说。苏易能力低微,不若太子和祈天祭卜这般,大军所及,鬼方土崩瓦解,一溃千里。”
应柏丹嗤笑道:“应某何能,若不是鬼方大首领毕修安另有图谋,应柏丹恐怕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苏易目光一紧。鬼方大首领毕修安另有图谋,这个苏易早已经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从应柏丹口中证实,这种冲击震撼,还是让苏易动容。
更有的是,应柏丹说出这番话时语气极为寂寥,似乎能够攻克玎灵之渊,也是极为侥幸。“难不成,”一个想法在苏易脑中闪过:“应柏丹也如自己这般,只是一枚弃子?”
不会,应柏丹带着一万青炎军,与怎会如自己这般。
似乎知道苏易所想,应柏丹叹息着低声说道:“应某所说的艰险,并不是指鬼方,这其中真相如何,高辛王和应柏丹都是明了的。”
苏易猛然抬头,迎上应柏丹莫测却很平静的目光。万般念头在苏易脑中闪过:“应柏丹,到底要做什么?”
应柏丹淡淡说道:“高辛王,自出征以来,屡次遇险,鬼方?哼,不过是小小一处而已。”
苏易沉默不作声,心中不知应柏丹到底是试探自己,还是如何。
应柏丹负手而立,仰望星空,说道:“你们出境虽然不尽相同,但是,还是有些相似的。我觉得,有些事情上,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苏易满心疑虑。
“比如说,”应柏丹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易,说道:“比如说邪月楼所在的位置。”
“邪月楼?”苏易一惊:“你知道邪月楼的位置?”
应柏丹淡淡一笑,不可置否。苏易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邪月楼。”应柏丹笑道:“邪月楼想要对付你和太子律卫,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这一次青戈军死伤惨重,恐怕也有邪月楼参与其中。我想,高辛王应该不会是那么宽容的人。”
苏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道:“的确,我是很想知道邪月楼的事情。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应柏丹稍稍有些意外,说道:“我以为高辛王只会在心里这样想,没想到,没想到,高辛王竟然这般坦诚。哈哈。痛快,痛快。”
“我应柏丹虽然不是高辛王的朋友,但是,我还不希望自己对手的敌人,倒下的太早,所以我才帮你。”
“高辛王要对付的是邪月楼,而我,要对付的是邪月楼背后的人。帮高辛王对付邪月楼,其实也是帮我自己,就这么简单。”
“邪月楼背后的人?邪月楼背后的人。”苏易轻轻念叨两遍,忽然问道:“是镇海王?”
“哈哈,”应柏丹打了个哈哈,说道:“高辛王,你对付邪月楼,背后的人交给我,大家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苏易陷入了沉思。难道大祭卜要对镇海王下手?应该不会,明面上,镇海王和大祭卜之间,并没有利害关系,也没有冲突。
莫非,邪月楼背后,不是镇海王?那又到底是什么人?
看样子,祈天祭卜应柏丹是决计不肯说出来的。只是,应柏丹已经说得,都是真的吗?自己能够相信应柏丹的话?
苏易有些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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