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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溅射在水面上,冰冷的月辉,无法持恒的人情冷暖。
真的是,真的是,太惨无人道了。多少年以后,每当少年回忆起那个夜晚,嘴角总会不自觉的抽搐,反倒是当事人,却不怎么在乎。
水太凉了,她皱了皱眉,但依旧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继而奋力的游向他。
深处的江水,足有三米多,小时候她跟外公一起在这条江里淌过水。
“他就要沉下去了,他就要沉下去了”嘴唇的不停的颤抖,手里的电话,随时都可能从手边脱落。他一边拨打110,一边流泪呐喊,只是他没有发现,她矫健的身体,在落入水中那一瞬间,溅起的水浪。
应该还来得及,她的力量,在慢慢的散失,男生的体重,至少有65KG,而她不过是一个160出头的小女生。冰冷的江水簇居在她的周围,身体愈发沉重,她努力的拉扯着他,感觉他的体温,在快速的下降。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再坚持一会儿。。。。。。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贴着壁画的大房间,有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射进来,她换了一身粉红色睡衣,白色的床单上绣着红色娇艳的牡丹,她挣扎着坐起来,腰腹的酸痛提醒她,昨晚经历的事情,可她在即将靠岸的时候,晕了过去,不过,还好,岸边的水不太深了。。。。。。
揉了揉脑袋,拉开窗帘,澄澈的光芒,霎时间,刺破了阒寂中的暗沉。
“你醒了?”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瞳仁里带着疲倦的神采,长刘海儿遮住狭长的双眼,白皙的皮肤,像中古世纪传说的吸血鬼,修长的身体,在微醺的阳光下,拉伸出一条尖锐的影线。
“你是?”
“昨晚被你救过的人”他不耐烦的回应着。
“哦,那你现在还好吧”
“嗯,还好”他沮丧的眉间,看不出重生的丝毫喜悦,反而有一种巨大的落寞,像一块沉重的铅石,压迫着他。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白衬衫少年甩下一句话,率先走向客厅。
“好”
少年凝视着客厅里准备餐食的男青年。
“我本以为你会成全我”
“成全你?那安颜怎么办?”
青年清冽的嗓音,如同尖锐的刀锋,瞬间切开空气中冷凝的沉闷。
“总归都是死,还不如痛快点”少年针锋相对的回应着。
“下次,我不会再救你”
“那我可要感谢你了”少年轻蔑的笑了笑。
他转头看向青梅,眸中的光芒,交蹙着烈火与冰雪。像他一样苍白的皮肤,渗出烈焰的火红,烤化的冰块,附上漆黑的毒药。他笑了,像中了剧毒。
“喂,女人,本来不打算感谢你的”他慢慢的嚼着面包,视线没有倾斜,似乎针对的目标,只是手中的面包。
“谢谢你赋予我的痛苦”扔下手里的面包,摘下餐巾,修长的双腿,拉扯着空间,继而一声坚硬的撞门声,房间里只剩下青梅还有青年。
青梅愣了愣,看向窗户外,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
上午九点钟,簇居的阳光,显得温厚了很多,时间慢慢的褪尽粗糙的皮屑,继而留下最清澈的痕。
这种场面,青梅没少接触,那时候父亲跟母亲还没有离婚。
青年,抚了抚胸口,像是在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火气,倒了一杯清水,一口气喝完。平静了一会儿,在青梅的对面坐下。
“我都听皖苏说过了,昨晚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那小子可能真的要去见耶稣了”
“嗯?皖苏?”她诧异的看着他。“你是指另外一个少年?”
“嗯,对,是皖苏,安生默认的,他唯一的朋友”青年温和的笑了笑,同刚才冷冽的脾气,有了九十度的转弯。
时间慢慢的流转着,谈话的罅隙,充斥着窗外的冰雪,与室内壁炉里的烈火热情的接吻。
门被推开,穿着水蓝色呢绒大衣的少年,手里拎着两袋水饺。
“哥,安生呢?”
“刚离开”
“哦”脱下大衣,换上拖鞋,然后将水饺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哥,是不是谁也救不了安生了”迟疑着,似乎并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说,但内心的焦急,使他有点迫不及待。
面色煞白,神情忧悒,明显心里有很多心事。
都是生病的孩子吧。她怔了怔,脑海里无意间浮现出这几个字眼。
她想起在她15周岁时,选择轻生的周小林,在他离开的前一天夜里,她还曾见过他。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可他为什么要选择走那条路”,事到如今,青梅也不明白。周小林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高耸的塔顶上,当他一跃而下时,青梅有一种错觉,她觉得那时的周小林,就像天使。15周岁,难忘的人,选择了放弃一切。
“哥,她是?”
“昨晚把安生拖上岸的人”
“原来她就是”少年恍恍惚惚的想起昨晚救人的女孩儿。
他轻轻的上挑着右嘴角,有些邪气的面容,却被眸间一大片清澈的光,冲淡了。
多少年以后,青梅才知道,每当皖苏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习惯,上挑右嘴角,遇到开心的事情时,就时常上挑左嘴角,所以,后来的皖苏,应该是难过的吧。
“我当时脱力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不记得了”青梅看着少年,勉强的笑了笑。
“要不是她,你今天可能就要在医院里见安生最后一面了”青年,关掉微波炉,然后端出少年刚买的水饺。
“我替安生谢谢你”少年,弓着腰,向青梅施了一礼。
“啊,不必,我只是力所能及”
“安生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待会儿我还要赶飞机,你过来吃饭,安生的病情总是有希望的,待我想一想办法”
青年,起身,从饮水机里倒出了一杯清水。“漱漱口吧”把水杯递给青梅,然后薄温的笑了笑。
“哥,我怕安生他还会做出傻事”少年煞白的面色,大概还未从昨晚的噩梦中醒来。
“下次,不用救他了,随他去”青年的语气,突然冷漠下来,她手指触碰到搪瓷的咖啡杯,杯里的咖啡,淌着一片片涡旋。
少年止住言语,苦涩的笑了笑,淡粉色的衬衣领口,脖子上挂着一根红色的线绳。白玉的吊坠,是跟安生在一家庙宇里面求的。当时,安生执意只买一条。“如果死去了,才好呢”无意吐露的话语,像是坚硬的石头,深陷在皖苏的回忆里。
空旷到残忍的空间,说话的声音,会出现重叠。白色的尘埃,浮动在角落的微光里,水滴,从盥洗室的桌台上,滴落到地面上,发出清亮的声响。红褐色的巨大长桌,上面摆放着几盏杯碟,女孩儿坐在长桌边缘,视线掠过青年浓黑的眉毛,继而落到那清晰却隐隐约约中隐含着忧伤的少年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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