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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煜弘子嗣艰难,如今皇宫里这么多的女人,可有子嗣的,不过两三个。
其中,还只有皇后萧若薇,和另外一个贵人,产下了皇子。
南煜弘并不是重欲之人,只是如今后宫中的女人,多数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不得不收,只有这个羽贵妃,皇后,还有那刚刚得宠的惠妃,是他真正自己选择的女人。
南煜弘想到惠妃那肖似白羽的样子,心中便是一软,他抬眼看了一下羽贵妃,轻声道:“添人是不必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尽管跟朕说。”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可羽贵妃听了,心里面却并不好过,这意思就是,南煜弘并不准备往宫中添新人了,尤其,是在那惠妃还身怀六甲的时候。
那贱人因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像极了白羽,所以一进宫就得了恩宠,一路高升,如今还不知道怀的是不是一个皇子呢,就已经被封为惠妃了。羽贵妃眼眸里的光冷了下来,却也没说些什么。
只虚虚地应了一声是。
这之后,便不再提什么给南煜弘广纳美人的事情,南煜弘也没多在意,反而是经常往那惠妃的宫里去坐上一坐,便是不做什么,只要看着惠妃那模样,他心里面都是安定的,他得不到那个人,就算是看着一个替身,心中也会好过不少。
他不像是萧睿轩,还能够放下。
他知道,大概他这一辈子,对于那个人,都不会有放下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惠妃生产的那一日。
那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几个宫中同时发作,一则是惠妃生产,二则便是那另外有子嗣的一个贵人来报,说是小皇子有些不好了,南煜弘就这么两个儿子,自然是马虎不得。
随即又跟着人去了那贵人的宫中,可还未走进宫中,便听到那宫里头竟是一片哭声,南煜弘心中不安,冲进去一看,小皇子已经浑身青紫,没有生息了。
这小皇子自打出生,身体就不怎么好,一直用药养着,萧若薇是一个识大体的,对这些东西也分得清楚好歹,自然没有将小皇子怎么样。
可拖了这么久,这小皇子还是去了。
南煜弘一时接受不了,坐在那宫中,久久没有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那惠妃宫中又传来了一阵哭声,原是那惠妃生产之时大出血,孩子刚刚才生下来,就已经没了呼吸,而那生孩子的惠妃,却也和那孩子一起去了……
一尸两命,又痛失了小皇子,南煜弘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只觉得此时不同寻常,怎么会同日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都指向的是他的子嗣,他便下令细查。
仔细一想,惠妃怀的是一个男胎,而小皇子也是宫中唯二的两个皇子,这几个孩子都没了,只对一人最有好处,那便是皇后萧若薇。
南煜弘震怒,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便找到了皇后宫中去,在皇后的宫门前,碰见了萧睿轩。
南煜弘和萧睿轩,已经很久没见着面了,昔日里的好兄弟,如今却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南煜弘看见他的时候,心中不是不受触动的。
可他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回不去了,萧睿轩也是如此,白羽也是。
而那天,萧睿轩是收到萧若薇的信而提前进宫的,他身上还有着南煜弘给他的牌子,随时可以进宫。
他站在这宫门外边,就是要保萧若薇和大皇子的性命,这一点,萧睿轩清楚,而第一眼看见了萧睿轩的南煜弘,自然也是清楚的。
萧睿轩直视着南煜弘,只说了一句话,南煜弘与他就这样站着,两个人静默了许久,最后,南煜弘还是离开了。
他的离开,就代表着,这件事情,无论真相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放过了萧若薇母子。
萧睿轩说:“认识多年,你若连若薇都信不过,那便是信不过我,你若信不过我,便先杀了我,再问若薇的罪。”
南煜弘这些年来,其实一个人也不相信了,可是少年时期的记忆,却一直在他的心中盘旋,他宁愿相信这些都是一个意外,也不愿意相信,是萧睿轩兄妹联手促成了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心底,这是最后的信仰了。
当上皇帝,疑神疑鬼多年,看谁都像是居心叵测的样子,他也实在是累了。
可他放弃去调查事情真相了,萧睿轩却没有放弃,在萧睿轩的心中,永远也没有办法容忍,有人把脏水往他的妹妹身上泼,尤其是这些年,萧若薇在南煜弘的身边,尽心尽力地辅佐,便是南煜弘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在乎,她说过,只要南煜弘过得高兴,就好了。
调查下来的真相,却是所有的人都想象不到的。
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那个南煜弘最宠爱,最信任的女人——羽贵妃!
当萧睿轩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了南煜弘的眼前的时候,南煜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他也真正地清醒了。
这世间,果然还是只有一个白羽啊。
因为相像,就连性子都一样吗?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错在很多年前,去揣摩,去肆意地揣测白羽。
也错在了今天,天真地相信,一个替身而已,还真的就像是白羽那样子的人了。
那天晚上,南煜弘在御书房坐了很久很久。
之后,他起身去了羽贵妃的宫中。
那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羽贵妃披散着头发,坐在了床榻上面,就这样等着他。
南煜弘走进了一看,却发现羽贵妃竟然生生地将自己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披头散发,像一个女鬼一样地坐着,看起来恐怖,却又……可怜。
“你来了。”羽贵妃的声音沙哑,不像是以前南煜弘听到的声音,到今天,南煜弘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从根本上,和白羽是不一样的。
她们,是两个女人。
“为什么……”南煜弘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这样对他的几个孩子,为什么会心狠手辣地对待一些无辜的人。
她不是白羽,白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是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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