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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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当场见血的惊吓之后，不少没有见过世面的考生走神出局了，考核的进程也因此稍微加快了一点，刚刚过一柱半香的时候，钟培元终于敲响了铜钟。
    残留的考生大部分都是满脸喜色，精神一泄就毫不顾及形象地瘫倒在地上，能够站稳的已经是十中无一，而且大多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铁剑门对此早有预计，所以第二场考核要到明天早晨才会举行，给大家充足的休息时间。
    也有一些注定要脱颖而出的骄子吸引了观众们的目光，他们一个个身上丝毫不见疲态，神态轻松写意，甚至还有几位刻意与身旁的人闲聊起来。最为知名的几位，则是不约而同地用饱含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对手，视线相交之时，仿佛在空中溅出点点火星。
    “果然这种考核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毫无意义啊，稍微有点名头的都能轻松过关。”
    “是啊，我看有几位连汗都没有出多少！”
    “咦，你们看那边，中间最前头，穿布衣的那个，他怎么还在那傻站着啊！该不会睡着了吧？”
    “傻啊你，你睡着了能蹲马步啊？”
    古剑确实是走神想起了心事，呆在郭府的一个多月中，虽然出入不便，但他却花三两银子贿赂了一个守卫，先后弄来了黄铜和黑铁，点亮了“行间”和“太冲”左右四处穴道，感到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单以力道而论，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右臂的力气大约从三百斤左右提升到了将近三百五十斤，这个提升幅度就很惊人了，抵得上最近一年的苦修。
    尝到甜头的古剑，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浑身窍穴全都点亮，只可惜这第四处穴道“中封”穴的要求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常见的金属，而是要求通臂猿心头血。长臂猿他倒是听说过，这通臂猿还真不知道上哪找去，心里正在盘算着这件事，便没有留意到考核什么时候结束了。
    莫凝霜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古剑身后，冷不丁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剑哥哥，该回家了！”
    古剑一个激零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广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抬手取下头顶的水碗放到地上，松了松肩道：“走吧！”
    夺冠大热门之一的孔家三小姐孔慕灵朝这边看了两眼，不屑地道：“故弄玄虚，哗众取宠！”以她的身份，原本是不屑于随意点评他人的，但是女人自有女人的关注点。之前莫凝霜闹出作弊风波的时候，孔慕灵就已经发觉她是场上唯一能跟自己比拼姿色的人，只要一看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连带着看古剑也不顺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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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场考核之前，钟培元先召集所有考生集合，严肃地训话道：“接下来的考验，你们每个人都需要跟一尊机关铜人作战。凡是能坚持一盏茶以上时间者，就可以成为我铁剑门的外门弟子，不受招生名额限制，如果达标者少于两千人，再根据考官的评定补足数目。在考核中只能使用统一提供的制式兵器和暗器，不准携带任何火器、丹药之类有碍公平的物件，一经发现，立即取消考试资格。需要事先说明的是，机关铜人跟真人不一样，并不懂什么点到为止之类的规矩，每年都会造成不少伤亡。如有心存担忧者，现在还可以退出，一旦进入机关室之后，发生任何意外都由考生自负。”说着钟培元提高音量喝道：“有没有人想要退出的？可以举手示意！”
    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人举手，钟培元于是大手一挥道：“那么考核正式开始，庄园中一共有一百五十间机关室，所有人按照号牌编号排队进入。每个机关室的地面上都画有一个圆圈，只要走进圈中，机关铜人就会发动进攻。反之，如果自认不敌，可以主动退出圈外，按淘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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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场考核的进度比古剑预计之中的要快了很多，排队等候的人迅速减少。仅仅一柱香时间，就少了近两千人，可是能够撑足一盏茶时间的，连五十人都不到，而且身上个个挂彩，可见考核难度之高。
    突然，获准入园等候的家属群中传出一阵骚动。
    “死人了，死人了！”
    执法弟子将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身抬了出来，交还给了家属，人群中很快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不是东街杂货店老张家的孩子吗？”
    “可不是嘛，打小看着长大的，真是可惜了。”
    “都是命啊！”
    也许是受悲观情绪发散的影响，接下来竟然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严重伤亡事件，两个身亡、三个重伤残疾，钟培元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可是很快，看客们的注意力就被更大的新闻吸引住了。
    “那不是萧惊鸿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还不到半盏茶吧？难道连他也被淘汰了？”
    “他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不可能是被淘汰，应该是击溃了机关铜人！”
    考生击败机关铜人这种事情，其实往年也偶有发生，但是至多一两个，更多的年份是一个也没有，像萧惊鸿一样这么快就解决战斗的，至少这一两代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说，他该不会已经是二品高手了吧？”
    “这……这不能吧，他才十八岁啊！”
    原本就颇具人气的萧惊鸿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甚至有不少自问在门中还算说得上话的人物，已经在盘算宗族中有没有合适的待嫁女子了。
    唯独龙威镖局的少镖头龙开天十分不服气，冷哼道：“这小白脸就是爱出风头！”
    “可不是嘛，真要动起手来，我估计他连给少爷您提鞋都不配。”
    这时恰好轮到龙开天进场了，他捏了捏拳头，憋足了劲走进机关室中。
    半盏茶后，他所在的机关室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一个黄澄澄的假人直接撞破大门，摔了出来。虽然耗时比萧惊鸿长了点，但这声势就要惊人多了。
    “少镖头威武！”随从们赶紧大声欢呼起来。
    看客们也若有所思地道：“龙少镖头果然没有弱了我们铁剑镇的名头，看来今天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
    钟培元却看不惯这种作风，喝斥道：“故意损毁考试器具，需要照价赔偿，情节严重者加处罚金，各位考生都要引以为戒！”
    龙开天满不在乎地甩甩头发道：“不就是从七巧宗器峰淘换来的残次品吗？我照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