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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彦并不是TD战队以数据招募进来的,这点费弈并不意外。
俱乐部从不培养新人,都是在高分段里寻找队员,而邢彦加入俱乐部的时候,甚至连游戏都没碰过。
他对游戏的认知全是来自赵辉,能进俱乐部,则是继母的‘功劳’。
邢彦跟赵辉是高中同学,赵辉家境不错,有时间钻研游戏,也秀得起操作,上了王者之后就被TD战队收编。
邢彦正好跟赵辉相反,家境不好还摊上个心肠恶毒的继母,高中没读完,不满十七岁就被迫辍学去餐馆打工,正巧他打工的地方离TD战队的基地比较近,赵辉就经常派他帮忙带夜宵。
于是逆来顺受的邢彦开始了他每晚都给赵辉送夜宵的跑腿工作。
邢彦话少安静,长得白净好看,队员们让他帮忙他也毫无怨言,加上他对游戏十分热爱,无论别人怎么吹嘘操作他都毫不怀疑的认真倾听,倒是招人喜欢。
他白天打工,晚上则是来基地看他们玩游戏,时不时替几人跑腿买个夜宵,久而久之跟王浩也熟络起来。
结果这事被邢彦的继母知道后,竟然为了这点小事追到基地来朝着邢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还当着众人的面不停的伸手拧他耳朵,掐他手臂,抽他后脑勺等,简直恶毒之至。
邢彦被继母从小打到大,怕她怕得要命,他瑟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任她推搡打骂,如果表现得好,对方打两下兴许就消气了,相反,他要是敢反抗或者避让,就会招来女人更加激烈的毒打,这种惨痛的教训,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可惜队员们并不知晓,他们无法容忍邢彦被继母欺负,当即纷纷挺身而出维护邢彦,脾气暴躁的赵辉甚至抡起凳子挡在了前面,大有再敢动他一下就跟对方拼命的架势。
继母是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她当着众人也不再发难,免得惹了众怒,回到家却开始兴师问罪,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邢彦身上之后随手抓起烟灰缸,当着邢父的面砸得他头破血流仍觉不解气,又扒了他的棉衣把他赶出门去挨冻。
偏袒女人跟小儿子的邢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问。
爹不疼妈不爱的邢彦满脸是血,穿着单薄打底衫哆哆嗦嗦游荡到空无一人的河边,心灰意冷的坐在护栏上发呆,要不是赵辉知道邢彦的继母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追出来到处找他,还不知道绝望的邢彦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王浩对邢彦的遭遇十分同情,未免他再被继母殴打,于是以招募替补辅助的名义让邢彦入队,看在高工资的份上,那女人反倒开始叮嘱邢彦要好好听王浩的话了,献媚得让人作呕。
“他什么段位都不是,甚至连个QQ号都没有,加上战队并不需要替补辅助,没必要花钱养闲人,所以申请没过老板那关。”王浩说完邢彦的事,仍旧不免一阵唏嘘,“当时周琦还没来TD,我本来是打算好好栽培栽培他,让他当个替补ADC,所以就让赵辉带着他玩了一段时间,想着等他的段位上了王者再重新跟老板申请,结果赵辉这个鸟人心高气傲脾气也差,不耐烦陪邢彦打低端局,给邢彦当辅助更是把他委屈死了,天天骂邢彦菜鸡,嘲讽他漏兵,本来邢彦就自卑,被赵辉一骂更加玩不好了,后来换过几次人教也没办法。”
费弈沉声说:“他不适合玩ADC,不过可以在辅助上多下功夫。”
王浩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替补只是个虚名而已,其实当初让他进战队,只是不想他被那女人虐待,不过他却十分宝贵这个替补位,也一直在盼着有一天能上场,所以每次队员们打训练赛,他总是会眼巴巴的守在一边羡慕的看着周诺,以前他还会问赵辉能不能带他一起玩,赵辉总是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你别看赵辉跟他是同学,这家伙对数据看得很重,被邢彦失误吃一个兵能一直朝他发问号嘲讽,更别说打不好导致对线崩盘的下场,所以他现在从来不主动开口要求加入对局,我都不禁怀疑当初用这个名义让他进队是害他还是帮他了。”
“不知道自己顶着一个假头衔,甚至不被老板承认,永远在期待上场比赛的悲哀。”费弈深有感受的自嘲一笑,他抬手扶了扶眼镜,话锋一转,看着王浩淡淡道:“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王浩苦涩的笑笑,不置可否。
费弈沉默片刻,突然说:“教练,他的工资其实是你在自掏腰包吧。”
王浩一愣,有些意外的打量费弈许久后,才自嘲的说:“你怎么知道。”
“乱猜的。”费弈懒得多做解释,敷衍过去后继续说:“以后我负责带他,如果TD能成为一支优秀的战队,我想老板应该不会介意多个替补辅助。”
王浩登时不可置信的看向费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心想:换成你邢彦更容易紧张更学不进去,面上却是欣慰地说:“那我先替他谢谢你了,不过有些事强求不来,尽力了就行。”
费弈不置可否的嗯了声,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各自散了。
夜深人静,费弈坐在电脑前,观看邢彦唯一的一场比赛。
仅仅是看开头几分钟,就能得他玩法笨拙,不论是做视野还是团战都有些死板的结论,只知道围着ADC做事,却又没有能力保护好ADC,每次团战结束后他的用处都不大,确实只算得上个黄金水平。
费弈有些头疼的关掉网页,对自己莫名其妙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行为感到费解,甚至为了这个小菜鸡能留在TD还夸下海口。
简直是不可思议。
费弈越想越无趣,索性关了电脑去睡觉。
第二天,在王浩的安排下,费弈开始与其他四人一起进行每日六个小时的训练。
TD战队的几人都好战,对每种套路也小有研究,加上团队沟通没有障碍,能准确给队友反馈信息,自然比韩敬贤在的时候玩得更顺畅,磨合得倒还不错,六个小时的训练赛只输过一局,还是浪输的。
训练赛结束后,大伙陆续回房补直播,费弈摘下耳机,对正在收拾桌椅的邢彦说:“你过来。”
邢彦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看看四周,在确定费弈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忙放好耳机,有些紧张的走到费弈两米外低头站定,活像个准备接受老师批评的学生,左手还心虚的掰着右手食指。
费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见他死活不抬头,遂说:“地板跟你说什么了?”
“啊。”邢彦茫然的抬头看向费弈,显然没听明白。
“是我在跟你说话,你看地板做什么。”费弈说:“看我。”
邢彦心脏一紧,倏然无规律的跳动起来,他无措的眨眨眼,目光不住飘忽,就是不跟费弈对视。
费弈皱眉,也不知道他在扭捏什么劲,索性起身走到邢彦面前,见他身形晃动着想后退,于是抬手握住对方肩膀,沉声说:“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得看着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邢彦缩了缩肩膀,讷讷的点头说:“知,知道了。”
费弈挑眉,看着仍旧低着脑袋根本不知道的邢彦,毫无起伏地说:“知道了,然后呢。”
邢彦心脏不住跳动,对方身上传来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他脑袋有些发懵,脸颊发热,他捏了捏拳头,复又松开,像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定般最终抬头看了一眼费弈,又匆匆低下脑袋。
“你刚刚瞪我了?”费弈不确定地问。
“没有,我是,是看你。”邢彦忙抬头看向费弈解释。
“明明是瞪我。”费弈挑眉,目光满是怀疑,心里却有些好笑对方这么好骗。
邢彦见费弈不相信,神色难免急切起来,他面色诚恳地说:“我没有瞪你,真,真的。”
“不是能做到吗。”费弈突然温和的笑笑,松开邢彦的肩,轻声说:“想玩好游戏,就得先建立自信,以后跟别人说话别总是低着头,又不是随时待命听候差遣的奴才,这么卑微做什么。”
邢彦怔怔的看着费弈,半晌后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随后无意识要低下头去,却顿时警觉过来,不自觉的挺了挺背脊。
费弈余光瞟到对方这些小动作,不禁微微扬起嘴角,说:“过来一起玩游戏。”
邢彦傻眼了。
费弈看他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莫名一软,却再次激将道:“不想跟我玩吗?”
对方仿佛只吃激将这套。
“不是......”邢彦迟钝的反应过来,满是愧色地说:“我玩的不好。”
“去年MSI,我还把闪现当惩戒用了。”费弈自嘲道:“我玩的也不好,所以更要多学多练,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随便玩玩就行。”
邢彦对费弈的每场比赛都记忆犹新,自然知道那场失误,听他这么嘲讽自己,心里竟然有些憋屈,他眉头微蹙,坐到椅子上闷声打开电脑,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了一句安慰的话。
他说:“至少Foer不亏,还赚了个闪现。”
“嗯?”费弈侧头看他,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当时Foer摸到草丛里来反他的红BUFF,他失神间把闪现当惩戒用了,Foer估计也没料到费弈会按成闪现,所以Foer紧跟其后施放的惩戒并没有把残血野怪惩戒掉,于是野怪被费弈惩戒掉,升了2级立刻把对方抓死了。
然而即便如此,把闪现当惩戒用无疑是最低级的失误。
费弈无声笑笑,倒是想不到别人用来骂他的梗,反而成了他调侃Foer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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