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破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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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来的剧烈。
    袁生努力地咳呛了两声，脖子上无形的东西有点像是麻绳，又似乎比麻绳要光滑一些。冰冷还带着一点黏湿，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仅仅是那份触感就令人毛骨悚然。
    袁生的脸开始隐隐发紫，青筋很快绷起在原本平滑的皮肤上。
    “滚……开……”
    难以呼吸，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
    眼前还是看不见任何奇怪的东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房间依然是平时那个只有他一人居住的普通房间，没有什么卡住他脖子的怪物存在。
    但是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幻觉，幻觉不可能真实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就像游戏，再拟真的VR也是真实不存在的东西。可是此刻的他已经被提着离开了地面，□□的双足距离木质地板约有三寸距离。之前穿在脚上的拖鞋因为挣扎被踢蹬开，一只落在他脚下，一只滑进了床底。
    耳边似乎有男人的轻笑声。
    当一个人窒息濒死的时候，再美丽的脸也不会有多么好看，袁生此刻也不能免俗。他脑海混乱，窒息和心脏病发作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脸色发白。他眼前发花，但没有就此死亡，反而在这个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刻隐约看到了抓过“绳索”的手掌心里似乎有一片粘稠的红，还缠绕着一丝黑色。
    玻璃上倒映着袁生的身影，一抹浅淡的银光在他眼瞳处一闪而过。
    待他一眨眼，银光消逝，眼中又见不到掌心的红了。
    “恩？”略显阴柔的声音，带着一点拉长的尾调。“灵力……”
    在房间中响起的声音并没有用袁生熟悉的母语，相反那语言来自隔着汪洋的东瀛。如果不是为了各种本子里番点亮了一门外语，袁生可能无法无障碍地理解他的话。
    随着男人这句自言自语地吐出，被对方确认了拥有灵力的袁生脖颈上的压力猛地加大了一倍，身体被重重摔打在身后的玻璃柜上。他眼睛睁大，有一瞬间以为他已经在巨大的力道下身首异处了，可是没有。不但如此，连心脏处的痛苦似乎也在变得麻木。
    玻璃裂开了大片的白色纹路，轰然一声碎了一地。书柜上原本整整齐齐摞了一排的仙侠游戏同人本被撞得掉下来，封面上的和尚与蛇妖在水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袁生的眼镜摔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和尚锃光瓦亮的光头隐约可见。结合着听到的那句灵力，病急投医的他口中艰难地吐出一句“阿弥陀佛”。
    这一句佛号流传甚广，小孩子也能念上一句，第一个从他脑子里蹦出来。
    脑筋再转一圈还有个七字真言，流传度也很广。可惜输在字太多，他被掐着脖子蹦四个音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蹦不了七个字出来。
    那股压迫着他的力道停了一下，好像顾忌佛号准备凝神戒备，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句佛号……并没有起到作用。
    袁生脖子上的束缚再次被收紧，阿弥陀佛并没有帮他敲爆眼前超自然现象的狗头。他艰难至极吐出的这一句并没有奏效，喉咙被扼紧，袁生眼前一阵阵的发花。在窒息和死亡的压迫之中，他浑身血液都像是沸腾了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感在体内乱窜。
    那股气跌跌撞撞，东奔西走，像刚诞生就被逼着学步的孩子，从体内风暴般席卷到体外，在灯光下呈现出墨色般深浓的黑。
    数位板被卷倒在地上，数据线被甩脱落在房间一角，电脑在墙上砸出响亮一声，碎裂的玻璃渣被风卷裹着盘旋。室内充盈着那股陌生而难以形容的气，龙蛇般乱舞。
    袁生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被他体内奔涌而出的墨色气流撞松了手，连退了三米远。他狼狈地摔下来，和座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这个模糊的影子又朝他逼近，庇护他的墨色气流毫不示弱，盘旋成一道圆圈，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屏障。
    袁生一口气还没喘匀，长久的窒息让他的呼吸急促杂乱，心口还在作痛。他一手按着胸口，遭到伤害的声带已经完全嘶哑，得到发声自由的他尽可能地拉开嗓子嘶吼着发出求救：“救火！”
    没有任何回应。
    小区里的其他住户似乎都已经消失了，被撞开的黑影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奇怪家伙，我可没有放火烧死你哦？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期望，看在你那张脸的份上我会答应的。”
    看在脸的份上……
    一丝gaygay的味道，悄然在空气中弥漫。
    求救只得到外面一片死寂回应的袁生平复着呼吸的节奏，没有被这种听起来非常菊势不妙的话吓得瑟瑟发抖。他苍白着脸色在凌乱的地面上寻找掉落的眼镜，模样万分脆弱可怜。失去血色的唇张开，仿佛要吐出什么哀伤动人的话语。
    ……
    “既然这样放我一条生路你看怎么样，上能暖床铺下能画春宫，生活自理乖巧省心，不包一个吗？”顿了一下，自带美感折扣?坏脑??钩淞艘簧??耙?俊
    肥宅不亡于性向。
    ……瘦宅也一样。
    “……”对方沉默了一下，“变态！”
    “难道不是你先变态的吗？”满地的玻璃渣袁生顾不得，将半边镜片已经开裂的眼镜架在了眼睛上。他嘴上答着男人，目光第一时间向窗外望去，“不过没关系，男人变态一点有什么错？”
    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没有人被从睡梦中惊醒查看情况，没有声响，也没有哪怕一家的窗内亮起灯光。
    “油嘴滑舌，和你的脸真不相配。”
    男人响起的声音使袁生向他望去，恢复视野的袁生才发现那是一束又一束缓缓挪动的头发。那些黑色的发丝一缕一缕如水流般向下流淌，逐渐露出黑发包裹中容颜艳丽的男人。
    发丝包裹中的男人唇色如鲜血，和他说话时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葱削般的指尖缠绕着几缕带血的发丝。“如何，小坊主？外面没有活人哦？”
    袁生满脸血污，脖颈红肿，苍白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听到这个噩耗后却没有被绝望笼罩，少了脖子上令他无法自如呼吸吐字的桎梏，他甚至还能带着笑意说话。“有灵力就一定要是坊主吗？”
    “可你说了阿弥陀佛。”
    “不是坊主也可以说阿弥陀佛。”
    “哦，这就是你念这句话没有一点反应的原因吗？”
    袁生悄然将手伸到背后握住了一块破碎的玻璃。“对啊，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