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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力没能熬到第二年的开春,这位西楚历史上最强悍的帝王英年早逝,让所有人都赶到惋惜,如果他不是应劫而死,哪怕只是活得不惑之年,相信西楚便能够一统天下。
已经许久都未打开大门的朱雀宫再次开启,虽然还是严冬,但是这里已经是春意盎然,四处披红挂绿,鸟鸣虫叫宛如世外桃源。
七皇子直接跑向了那座高台,辛力穿戴整齐的躺在了床榻上,可周围不见一个人,玉玲珑居然没在这个时候守在他的身边让七皇子有点意外,不过璞玉却在庭院之中看得清楚,玉玲珑就在这里,也没在这里。
她用她所有的精气幻化成了朱雀宫内的草木,就像她当初执意要将自己的骸骨洒向山间大地一样,生不拘于形势,死也不拘于形态。
“国丈,到底三哥和玲珑姐姐还在不在朱雀宫?”
辛力去世后五年,七皇子依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虽然朱雀宫的香火依然鼎盛,每日的供奉祭拜也都一如往常,但是不管他在那个九环锡杖前磕多少个头,玉玲珑都没有再出现过。
他本来以为就算是辛力死了,他们两个人的魂魄也依然可以在一起相偎相依,可是他们居然都不见了,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在这个人与鬼可以同时生存的西楚之中,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却选择了离开。
“为臣学艺不精,未能查出先皇和先皇后的下落,还请皇上恕罪。”
璞玉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他很清楚七皇子与他那位姐夫不同,所以事事恭敬以免玉家招人话柄。可他越是这样七皇子就觉得他是因为有事隐瞒,所以才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父亲,你明明知道姑姑和姑父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愿意告诉皇上。”
已经十六岁的晨曦继承了父辈的天赋,她从小就对巫术颇有造诣,璞玉的话能够骗得住七皇子,但是却骗不了她,两年前她就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方位,只是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你既然知道他们在哪,就应该知道你的姑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又何必让皇权圣威去打扰他们呢。”
璞玉和晨曦随意聊了两句便要启程,他每年的五月初五都要出门,名其名曰是外出清修要走大半个月。晨曦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是她出不了宫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但这次不同,她是奉旨出宫,随行的还有七皇子。
“放心吧,不管我看到什么都会当做没看见。”
七皇子知道晨曦担心的事情,他只是好奇,想知道玉玲珑和他的三哥在什么地方,罗盘上的方位显示那里是一个镇子,这个镇子靠近南国,是一个以产茶叶为生的小镇。如果不是亲自来一趟,七皇子都对这里的名字没什么印象。
“是哪一个啊?”
七皇子看到璞玉进了一个学堂教书,不过这里四五岁的孩子有十几个,他觉得哪个都不太像,但是哪个又都有点像,所以他只能问晨曦。
“你们俩个怎么来这里了?”璞玉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对外人特别的敏感,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以及周围暗中保护的侍卫。
“是朕跟着国丈来的,不关晨曦的事,国丈,到底是哪一个啊?”
七皇子更关心这些小孩子,他们现在都一拥而上围在了他的身边,所以他仔细的盯着每一个人的脸想看出一些玉玲珑或者是辛力的影子。
“这些都不是,在那边。”
辛力指了指学堂庭院里的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枝叶繁茂,藤蔓纠缠,看起来已经有了百年之久。
“玲珑姐姐和三哥真的在这里?”七皇子看到这棵树之后有些惊愕,他们居然没有转世为人,而是寄居在一棵古树之中,所以他有些怀疑的看着璞玉,害怕他没说实话。
“为臣可以用妻儿发誓,先皇和先皇后就在那边。”
璞玉对七皇子拱了拱手,他的家人比他的性命更重要,所以这样的重誓一出,七皇子便深信不疑。
他跪在了那棵大树旁边不停喊着玉玲珑和辛力的名字:“玲珑姐姐,三哥,你们应我一声好不好!”
他在那里嘶吼了半天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声,七皇子只能悻悻的走了,晨曦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刚才那个誓没发错,可是七皇子好像理解错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个镇子以后算是真的安静了。
“珑儿,那个人刚才是在叫你吗?”
七皇子走了之后,两个四五岁的孩童慢慢的从树上爬了下来,男孩的个子稍微高了一些,他趴在地上让那个女孩踩着他的背跳了下来。
女孩的动作熟练,好像已经这么跳了很多回,不过对那个刚才在树下痛哭的男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他是在叫你吧,你在家里不是排行第三吗?”
“他叫得是三哥,可他看上去比我大多了。”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随手牵起了女孩的小手,“我们回去吃饭吧,我娘说今天晚上家里做好吃的,要给咱们两个定娃娃亲。”
“什么叫娃娃亲?”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娘说定了亲,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们现在不是也天天在一起吗?”
“好像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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