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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
被烤肉烫得呵气不止的沈云飞一边大口猛嚼一边抓过生啤灌上一口。冲着沈云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夹起烤牛舌的安然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大块牛舌在口中融化的感觉。
人工肉不同于天然的动物肉,不需要繁琐的培育与屠宰过程,只需要一个细胞就能无限的生产。所以人工肉的大小、宽厚乃至品质都是人为可控的。
肉类公司为了提高商品价值、增加自身公司的竞争力,选取的肉类细胞都是堪称美味典范的肉类细胞。别说雪花肉,就是一头牛身上仅有5%、号称最为鲜嫩美味的牛里脊都已经成了人人都能吃得起的平价食品。而在这之上肉类公司又推出了调整过细胞后更加美味的人工肉。
叙叙苑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还颇负盛名的的老牌烤肉店。和其他有名的餐饮品牌一样,叙叙苑也和肉类公司有所合作。在叙叙苑里吃到的肉全是叙叙苑与肉类公司联合开发的杰作。
哪怕是沈云飞也不得不承认叙叙苑的烤肉真是好吃到人神共愤,能让他觉得自己在几百年后的未来世界里醒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头儿,部~长刚才留你是为了什么?”
苏屹明显比沈云飞淡定多了。他用机器人送来的热毛巾擦干净了手,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下。
“还能有什么?”
安然一口吞下一块牛里脊,这才挂着凉薄又充满恶意的笑容嚼肉~道:“六组那群窝囊废追了两个月都没破的那起案子转到我们特行来了。”
特别行动组和生活安全保障科的其他九个小组不同,特行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出警,也很少主动接受案件。特行解决的一般都是其他组解决不了的案件,或者是上头判断其他组无力解决的案件。换句话说,一旦案子转到了特行手里,那就是在骂其他九个小组无能。
“唔?难道又有人被杀了?”
滕楠没有吃肉,他在吃烤棉花糖。烤棉花糖的香气混合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形成了一种近乎暧~昧的旖旎气味。
万幸的是和几百年前流行于小说中方便写啪啪啪的ABO设定不同,身为O的滕楠的信息素并不会让A疯狂。作为A的苏屹也不会轻易就因为信息素而失控。
毕竟要是能力最强的A随时在失控,O又是A失控的导/火/索,为了人类的稳定与和平,A和O早就被人道毁灭扼杀了。
“没错。还是六个。”
安然一抬手,手腕上的端末就在空中投影出一个键盘。在键盘中输入密码,安然让案件的资料被定向投影到了众人的面前。
“六个?!这么多?”
沈云飞手一拂,面前十一个人的资料立刻次序展开,从年龄、职业、爱好到身高、身体状况与疾病史一应俱全。
“那怎么不早点儿转到我们这里来啊?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
安然耸肩,面露不屑:“六组的人没有那个金刚钻还想揽这瓷器活儿,根本是自讨苦吃。上面给了他们两个月,只是让死者无谓地增加了六个人。”
“所以上面发火了,把案子转我们这边来了。”
想到六组的人青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苏屹摇了摇头。六组的口号是:“不屈不挠”。六组的人当然也都是些符合不屈不挠这种精神的执法者。不管上面发不发火,总之现在六组的人肯定会觉得是特行抢了他们的案子。
咽下棉花糖,滕楠稍微翻阅了一下受害者的资料,然后略略歪过了脑袋:“年龄、身高、职业还有爱好都不大一样呢……”
手指不停在桌子上轻点的滕楠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嗯……不仅如此。根据六组的调查资料显示,这十一个被害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性。这些人的居住地点、工作地点、就医地点乃至于经常出入的地点基本没有重叠,即便偶有重叠,那也真的是偶然中的偶然。”
“滕楠你小子……这些资料刚刚都还没有的,你是不是黑进了六组的资料库?”
沈云飞嘴角抽了抽,真想问特行这群人有没有常识。人家的资料怎么说黑就黑,都不带想想能不能从正规渠道要的。
“干得好滕楠!反正六组那群窝囊废肯定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把他们调查到的内容告诉我们,让我们擦不了他们的屁~股。他们也不想想就算他们不给,我们难道就不会自己拿么?切,垃圾防火墙能防住什么东西?”
“嗯。”
滕楠歪着头对安然笑。看着他那甜甜的笑靥,沈云飞真想当众表演一个失去意识——他怎么就忘了呢?大梁不正下梁歪,特行老大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安然就是那个不守规矩的代表。
一个半小时前安然在云江大桥上砍了“美食家”,这让他和一起出外勤的苏屹还有滕楠都得跟着安然去部~长办公室里喝茶。
“——所以这次是基于什么标准,让你判断犯人非死不可呢?”
年过五十,身着警用正装、戴着白手套的任嘉勋双手相扣放在桌面上,好脾气地朝着安然微笑。
特行之所以是特行就是因为特行的组长具备其他执法者不具备的权限:自行判断如何处置罪犯。安然是组长,只要是转到特行的案子,她都有权利决定涉案犯罪者的生死。
在死刑已经被废止的今天,特行就是司法/系统唯一的例外。而这种例外的特权免不了被其他系统、其他部门诟病。
从理论上来说,具备特权的安然应该谨慎又谨慎地使用自己的特权。然而事实就是特行出警不到二十分钟,和“美食家”打了个照面的安然就已经把“美食家”变成了一地马赛克。
“当时犯人手上有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根据犯人剧场型的人格表现来看,我认为犯人具有极强的表现欲望,证据就是当时犯人在人前长篇大论,并且十分享受自己的行为与话语为他人带来冲击与震撼。”
“从那名婴儿被遗弃在路上的父母来看,犯人还具有生食的癖好。或者说在行迹败露之后,犯人发觉生食更具备爆点,更能因为其残酷性让其他人瞩目。”
“她用最能凸显她曼妙身材与浑身风情的衣着打扮迎接了所有的执法者不是吗?这说明她根本不怕执法者,更没有想过要逃。所以犯人在被包围之后也不慌张,她既不向桥边靠近,试图跳桥突围,也没有把孩子当作挡箭牌,状似疯魔歇斯底里。”
“犯人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透过安然的话语,沈云飞似乎看到了那一刻如果安然没有当机立断地斩下“美食家”的手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她用她自以为是的逻辑洗/脑了周围的人后,她会在人前华丽的、盛大的——”
“将手中的婴儿在人前……”
恶心的感觉从胃部涌起,冲上沈云飞的喉咙。他一把按住自己的胃部、捂住自己的尾巴,额上已经渗出了热汗。
安然摊摊手,朝着任嘉勋笑道:“就是这样!”
“您也能想到如果我没有当场解决掉那名犯人,接下来身处云江大桥上的小朋友们会受到多大的心理损害吧?这还不算,媒体在新闻报道的时候一定会重复播放那些能吸引人眼球的片段,会受到心理损害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系统里的小朋友们。而犯人的‘丰功伟绩’会成为网络上永远无法消除的片段。”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任嘉勋笑容不变,点了点头:“这件事你的判断没有错。记得之后把报告交上来。”
“好~~”
安然敷衍地拖长了声音。
现在再回想一次,沈云飞不确定安然是不是在顺嘴找借口。如果“美食家”当时没有变成马赛克,她真的会在人前表演生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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