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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肯说?”
点了个外卖牛肉?S的安然放下饭碗,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浓郁的牛肉~香味混合着酱油和糖的味道飘散得整间办公室里都是。安然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沈云飞喉头滚动着咽了口口水。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沈云飞像是听见安然的视线在这么说。他撇撇嘴,决定待会儿回座位上再吃几块巧克力饼干。
安然扔给他的巧克力饼干虽然过了保质期,可是因为保存的状态非常好,所以完全没有坏掉的感觉,吃起来依旧是棒棒哒。唯一的缺点是巧克力饼干毕竟只是普通的饼干而已,一点都不抵饿。
“王德胜不开口你们就用钳子掰开他的嘴巴呀。”
用筷子指指苏屹和沈云飞,安然看起来颇不耐烦——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肚子一饿脾气就很差,平时已经足够火爆的脾气这会儿更是像个炸~药桶一样。
“你想要我们违反审问法吗?”
“你小子还懂审问法?”
安然似笑非笑地问沈云飞。
沈云飞立刻反驳:“我审问法是执法从业者最基本的常识之一,我怎么可能不懂审问法!”
“审问法”,既《安全审问法案》。此法案是两百年前基于人道主义以及屈打成招的安利太多所制定的法律之一。主要目的是保证受询问的人不会遭到严刑拷打与体罚逼供。
此法案保证每一个被询问人都能置身于镜头之下,现在由镜头拍摄下来的画面则会自动上传安全部的网络,随时可能被监察部调取查阅。同时,如果非执法者想要查看某人被审讯的视频,只要向安全部提交申请即可。这样一来不管是被询问者的家属亲人,还是要做研究课题的大学生都能非常轻松地查阅到特定人物被审讯的过程。
在审问法的保障之下,过去经常被执法者滥用的暴力、凌辱,以及逼供都大幅度减少。到了现在已经几乎不会有执法者去触犯审问法了。
只是,审问法带来的也不全是好事。有些心理素质极好的变~态杀人狂以及精神异常的犯罪者压根就不吃审讯这一套。
因为无法用暴力的手段使这些变~态杀人狂以及精神异常的犯罪者招供,执法系统失去了很多次将人类史上影响无比恶劣的杀人狂、变~态犯罪者绳之以法并处以极刑的机会。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们则因为不再受到杀鸡儆猴的威胁而愈发猖狂。
暴力成了没有原则的恶人专用的武器,善人则始终受制于原则、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尤其是女性,长时间受到女性就该娇柔规矩的观念的影响,绝大多数的女性从一出生就没有抵抗暴力的能力,始终活在无止尽的恐惧与暴力威胁之中。
在2200年的生化危机之后,2202年横空出世的“荷普”为世界打开了新篇章。“荷普”能与X染色体结合,所以在女性的身体中拥有超过男性数倍的活性。这种活性造就了第一代的“受益体”。
成为“受益体”的女性拥有了与男性同等、甚至远超男性的体能。因为女性在智能和寿命上本来就相较于男性有先天优势,在荷普的影响下这种优势更是惊人地对男性进行了碾压。女性开始有权利选择是否留下男性的基因,由此开始,男尊女卑的社会现状开始一点点崩塌。
为了有更高的机率存留下自己种群的基因,男性已经几千年都没有任何进化的基因也开始了自我的进化与修正。在“荷普”这个加速器的影响下,男性逐渐朝着美貌、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声音好听等有魅力的方向进化。性格上男性为了展现出更多的顾家情怀,以被女性选中作为伴侣,因此降低了攻击性与暴力性。
此后经过性别和社会地位上升下降带来的一系列动~乱,在2218年,《人类性别合理化改革法案》、既“ABO法案”终于正式于全球一百零二个国家实行。
就起因和结果而言,“审问法”正是那个引爆了炸~药桶,导致整个人类社会都天翻地覆的导/火/索。哪怕是沈云飞这个一上文化课就想打瞌睡的大老粗,对于审问法这片蝴蝶翅膀也还是非常清楚的。
“既然你懂审问法,那该做什么还需要我教?”
安然眯着眼睛,带着凉薄的笑容略略歪过了头:“还是说你真以为我是让你去拿虎口钳给人拔牙?”
“哈?”
沈云飞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把“你居然不是这个意思吗?”给吞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苏屹一手抱胸,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很快,眼镜后面的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
“很好。”
安然点头:“既然明白了就快点去把该问的东西问出来。”
“是!头儿!”
苏屹点头,尔后大步流星地离开。看看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又看看端起牛肉?S来继续大口大口划的安然,沈云飞“啧!”了一声,还是选择跟上了苏屹。
苏屹重新走到了第一审问室。
第一审问室的内间里坐着王德胜,因为他不是罪犯,甚至不是嫌疑犯,所以哪怕把他扔进审问室里的是特行的人,他顶多也只需要在这个审问室里坐上四十八小时就能离开。
苏屹没有直接走进内间里去和王德胜谈话。他只是在可以用魔术玻璃监视内间的外间里坐下,然后找出一段一段音乐放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命运》响起来的时候王德胜差点儿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从外间看去,他那一脸懵逼的模样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第一审问室的内间本来就是一片灰色,要不是空间宽广,真的就像是一间单人牢房。《命运》回荡在其中,那种震撼效果堪比小型的家庭剧院。
苏屹一开始就把声音开得挺大,于是《命运》那激昂的节奏几乎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向了王德胜。
刚开始的半小时王德胜还能忍耐,一小时之后王德胜开始额头冒汗,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按住自己的脑袋。
“搞……搞什么玩意儿啊你们这些臭警/察!”
接着开始发脾气、拍桌子。再然后——
“别放了!不要再放了!!给我停!停!停下来!!”
“停下来啊!!”
两小时后王德胜开始摔砸第一审问室内的桌椅还有台灯。在台灯完全被砸坏之后,他又拖着桌子去砸第一审问室的大门,直把自己砸得精疲力尽,双手上全是各种擦伤、划伤以及淤青。
两小时里吃了顿饭,又陪着沈云飞开了几局黑的苏屹在看到王德胜瘫软之后非常有人道主义地把第一审问室内间里的大灯打开了。
这种大灯安在内间的四个房顶脚上,目的是为了防止罪犯弄坏光源后趁机逃跑。除非王德胜能爬上三米高的滑溜墙壁,再砸烂这些特制的灯管,否则他根本没法毁掉这些刺眼的光源。
苏屹甚至还非常迅速地给王德胜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在王德胜揪住他的衣领想要发泄情绪的时候他又轻松地用一个过肩摔把王德胜非常小心地放在了地板上。
在此期间沈云飞帮着苏屹把已经坏掉的桌子和椅子拿出第一审问室的内间,避免王德胜再次自残。
然后第一审问室内间的大门再次关上了。《命运》依旧响彻整个审问室。
四小时后尸体一样的王德胜开始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六小时以后他开始用指甲抠墙壁,八小时之后他龟缩在墙角里。十小时后他终于开始用头去撞墙。
十一小时之后,被丢进第一审问室时还精气神十足、充满了反抗精神的王德胜已经萎靡成了另一幅模样。
好好地睡了一觉,把夜间看守王德胜的事情都交给了沈云飞的苏屹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王德胜看见他先是犹如看见了救世主,接着瞬间变脸,喊出一句:“别以为你这么对我我就会屈服!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们所有人!我要告你们虐~待无辜的民众!我要告你们暴力审问!!”
苏屹没有说话,他的脸上就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他只是蹲下~身来放了一小纸杯的水在门口,接着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在《命运》的干扰之下,王德胜连关门声都没能听到。他很快动了动,在左右都看不到人的情况下,他终于感觉到了无以轮比的恐惧——下一次、下一次还会有人来是什么时候?难道他就要一直被关在这里被迫听着让他连觉都睡不着的音乐吗?
“我、我……”
犹如第一块儿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下去,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王德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放我出去、请放我出去!!”
看着内间里大声哭泣的王德胜,听说加班有双倍工资可以拿就熬了一晚上的沈云飞“嘶”了一声。这会儿他也明白安然昨天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王德胜不开口,那就绕过审问法逼着他开口。
能够逼~迫一个人的不仅仅是暴力与威胁。有些时候,从精神上攻击对手、使对手害怕反而能取得比暴力和威胁更直接也更可怕的效果。
“审问法”是可以避免受审人免受皮肉之苦。但苏屹压根就没有做任何违法的逼供,硬要说的话这只是王德胜这个受审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这才会崩溃。
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苏屹都不会被追责。
这是苏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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