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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年轻人沮丧着脸,“我们是想制造跑步中无意间把她撞到河里的假象,谁料,她却被同伴拉了一把,我们没成功!反倒是把一老头撞河里了!”
“假象!假象,就知道假象,我不要假象,就教训一下方琦那个臭女人!”秋盛誉怒不可遏,他花钱雇了这五个年轻人是想着把方琦扔河里给她点颜色看看。
为此是又雇车,又买木材,结果,钱花了,事没办成。
秋盛誉怎能不生气。
白晋轩坐在秋盛誉旁,正端着陈芳菲送上的茶,小口小口的嘬着,可怜他堂堂白家大少爷,来沪上竟靠送丫鬟给秋盛誉才有了个栖息之所,莫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仔细听着秋盛誉跟穿运动衫年轻人的对话,
方琦的同伴?她一舞女从香城跑到沪上,能有啥同伴?莫不是舒瑶那贱人也跟着来了吧。
“她那同伴是不是个头不高,长得很漂亮!”白晋轩简单描述了一下舒瑶的长相,询问秋盛誉雇佣的年轻人。
“可不是,那女的长得贼好看,非但好看,身手也矫健,那老头被污蔑撞进河里后,她一个跃身就把人给救上来了!”年轻人连忙说道。
那老头被撞到河里后,他们也很害怕,尤其是打听后得知这是许家的老爷子,吓得差点要跑路,远远地看着,知道确定舒瑶把人就上来后,悬着的心才落下。
秋盛誉一听白晋轩能说出方琦同伴的长相,追问道:“白兄,你也认识那贱人的同伴!”
“贱人的同伴也是贱人,我自然认识,就是她害得我堂堂白家大少爷抬不起头来的那个贱人!”白晋轩发狠道,他看向陈芳菲,“芳菲,有时间把舒瑶的丰功伟绩跟秋少爷说说,免得他轻敌,且不能再发生,因那贱人破坏秋少爷计划的事!”
“是,大少爷!”陈芳菲娇声回答,她上前将秋盛誉拉回到炕上,蹲下来轻轻给敲着腿,“秋少爷,听我细细把那贱人的事说给你听!”
陈芳菲还未开口,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秋盛誉的贴身小厮小葫芦匆匆赶来,他直奔向炕,附在秋盛誉耳旁:“少爷,刚刚秋红来报,说舒家又闹上门了,各位姨娘一致对外,把新夫人推出去应对!”
秋盛誉瞬间喜上眉梢,真是天助我也,他示意陈芳菲不必再给她捶腿,随后从炕上跃下。
这些年舒家人可没少来闹腾,自己也是屡次领教过舒家那位刀夫人的厉害,方琦啊方琦,你真以为我们秋家的夫人是好当的嘛,我看你今天怎么办。
“白兄,走,我带你去看这好戏去!”他得意地朝白晋轩招呼。
白晋轩一头雾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人到自己家闹事,他竟呼朋唤友地招呼人去看热闹。
秋盛誉见白晋轩不为所动,仰头大笑,“白兄啊,你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想我秋家跟舒家矛盾自十余年前就有,在沪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听芳菲说,你在沪上也与方琦这贱人有仇,全当我邀你看出戏了!”
“原来如此!”秋盛誉都这么热情相邀了,白晋轩也不能说什么了,他只得表示愿意一同前往,心里却嘀咕着,若是一并能让舒瑶那贱人好看,那才是锦上添花呢。
却说舒瑶这边。
她到达秋家时,许常德早已经被请了进去,于是谎称自己是许常德的侍女,在经过守卫们一番严格盘问后,如愿也进了正厅。
秋家正厅上位空着。
左侧坐着七个女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穿洋装的,也有穿旗袍的,但每人手拿一方小帕,身后都站着一个丫鬟,模样长相不同,但表情皆是愤怒,舒瑶猜想,这定是秋仁甫的那七个姨娘。
再看右侧,许常德坐在最靠近上位的位子上。
他的左手边依次是刀白莲,两个舒瑶不认识的女子,最末端的是舒轻语。
外祖母没有来。
不来也好,外祖母年纪大了,真发生什么冲突,伤着也不好。
舒瑶想着,便抬头打量那两个她不认识的女子,一个生得魁梧粗壮,手上生了厚厚的茧子,另一个长得跟舒燕琬有些相似,眉头却紧皱着,眼神如刀,毫不畏惧地看着秋仁甫的七个姨娘。
外祖母生了两男两女,舒瑶观察舒家来的四人的座次跟长相,猜想着两人一个应是舅妈,一个应是姨妈。
舒轻语见舒瑶进来,当下吃惊地差点站起来。
舒瑶摆手示意她别声张,自己则快步走向许常德。
她站在许常德身后,用刀白莲可以听到的音量道:“许老先生,我是以您侍女的身份而来!”
许常德点点头,明白舒瑶是不想在这一群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刀白莲虽然一脸不解,却也没点破。
她听舒轻语说过,说在香城,许攸宁为舒瑶建了一座舞厅,还当众说舒瑶是他未婚妻,刀白莲本是不信,还怪女儿不该听信八卦,若秋仁甫早就认下舒瑶,她做许攸宁未婚妻还有可能。
可舒瑶在香城不过是个丫鬟啊。
但许常德这一出现,她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可信了。
刀白莲哪里知道,许常德是因为舒瑶救他一命才主动来当说客的,只想着,舒瑶若真跟许攸宁喜结连理,有秋仁甫这个亲生老丈人,对许攸宁的仕途可谓是锦上添花啊。
许常德来当两家的说客,这面子她不能不给。
但刀白莲的耐心是有限的,从舒瑶进来后又过了一刻钟,传说中的新夫人还没露面,她忍不住出声了:“我说秋家还有没有喘气的,弄一排七八个木头杵那,像死了没埋似的,端着给谁看啊,能出声给我出声,不能赶紧找给出声的,别在这浪费时间!”
自打那当兵的证明舒燕琬没通奸后,这些年来舒家没少来闹,就连老太太出殡也让秋家在沪上丢人现眼,现如今有舒燕琬的消息了,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谁料舒家还是不依不饶。
七个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皱着眉头把方琦骂了狗血喷头,老爷若是要娶她为正妻,舒家也不会再来闹啊。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在刀白莲说完话后,近一刻钟还是没人说话,丰振芬忍不住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椅背:“说话啊,别一个个给我装死!”
丰振芬是舒瑶二舅妈,娘家开武馆,昨天正赶上娘家新武馆开业,因此错过了跟舒燕琬、舒瑶的相认。她自幼习武,天生力大,擅长大刀,徒手能打两个年轻小伙,每次她来秋家,秋家的家丁都心惊胆战,害怕这位祖宗一不小心动粗。
七位姨娘见此状,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大家对视一下,最后秋盛誉的母亲胡星娘开口了,“舒家嫂嫂,你别着急啊,老爷要娶的新夫人又不是我们七个,你们不能为难我们啊!再等一会儿,新夫人马上就回来了!”
胡星娘年逾四旬,长脸,大眼,她本是秋仁甫的通房丫鬟,生下秋盛誉后抬了姨娘,也就是她当年指认舒燕琬跟那当兵的通奸。
“呸,别给自己戴高帽了,谁难为你们了,别把新夫人给推出来胡搅蛮缠,怕是新夫人还不知道你们干得那龌龊事,别给我胡搅蛮缠,让秋仁甫出来,否则,今儿我们拼上老命也把你们秋家给砸了!”
丰振芬说着就要站起来,撸起袖子要开砸。
吓得包括胡星娘在内的七个姨娘忙用帕子捂住了脸。
舒瑶自然不想舅妈跟秋家发生冲突,忙低下头请求许常德,“许老,麻烦您了!”
许常德点头。
舒小姐,你且放心,我既然应下这时,就包在我身上了。
“舒家侄媳妇,切勿冲动啊!”许常德轻咳一声后,抬手制止了丰振芬,丰振芬倒也给他面子,凶狠狠地瞪了舒家七个姨娘,重新坐下。
许常德道:“秋家几位姨娘,秋、舒两家的矛盾由来,我就不必多说了,躲着、拖着不是办法,现在舒燕琬已经回来,我想这场持续十几年的矛盾也该结束了!”
“许老爷子您说的是,可是……”胡星娘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许常德说的意思,却故作为难,“可是秋家是老爷当家,哪有我们这些做姨娘说话的份,要不然,咱们就稍等一会儿等老爷要娶的新夫人回来,她去做婚纱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胡星娘!”这下许常德也恼了,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嘛,什么新夫人,她能当了秋仁甫的家!我就不信你们联系不到秋仁甫!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若秋仁甫不回来处理此事,我就陪着舒家去南京!”
这番话一出,胡星娘脸色大变,去南京岂不是断了老爷的前程,她赶紧跟身旁的其他几位姨娘对视一下,很快,大家都达成共识,看来想让方琦跟舒家人过招的愿望落空了。
胡星娘侧脸递个脸色给丫鬟,那丫鬟赶紧走了出去。
“是,是,许老先生您说的是,我们这就赶快联系老爷!”胡星娘站起身来,亲自斟了一杯茶送到许常德面前,“许老,您别生气,我们都是做妾的,登不了大雅之堂,还望老爷子您别怪罪啊!”
若换做以前,许常德才不会接胡星娘的这杯茶,一个姨娘罢了,真以为生了个儿子就是秋家的女主人了。
但他今天是来处理舒、秋两家的矛盾的,还是以和乐为主。
于是乎,他接过了茶。
可他才刚抿了一口,却见胡星娘刚刚吩咐出去的那个丫鬟急匆匆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联系到老爷了?”胡星娘顿感不妙,赶紧拦住这丫鬟。
那丫鬟忙道:“没,姨娘,是大少爷回来了,他不让联系老爷,说这事他来处理!”
一听儿子回来了,胡星娘登时脸色惨白,这个不着调的,这是回来给我惹事了。
怕什么来什么,胡星娘念头刚出,就听厅门口传来秋盛誉的叫嚷:“娘,我听说舒家人又来闹事了!”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就见秋盛誉带着五六个人出现在门口。
舒瑶也瞥眼看去,不由地吃了一惊。
就见白晋轩跟陈芳菲一左一右地站在秋盛誉身旁,除了这两人,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穿着运动短衫的年轻人。
这几个年轻人,不就是把许常德推河里的那几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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