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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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想到石天赐濒临死亡后突然出现的预言能力，戚少言混乱了。
    从小，图书馆里的各种知识就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神魔，有的只是更为强大的存在。就像还不懂事的小孩看父母和老师，总觉得父母和老师无所不能。但当你长大后，你会不断超越曾经觉得了不起的人，又会不断发现更厉害的存在。
    图书馆的知识说，一切都有解释，当你无法解释某种现象时，你只是没有搞明白原理。
    现在戚少言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命运操控了，他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命运这样的东西，如果没有，为什么会出现预言？为什么会有某些或好或坏的预感？
    少年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脑中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几乎要打破他这么多年建立的人生观。
    黑色光团：“偶然和巧合是必然推行的结果。预言同样，你觉得预言很神奇，只是因为你对空间、时间的规则还不了解。不过你的脑子也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情，那我就打个简单的比方，当你看到一个球从高的平滑的坡道上滚下来，而坡道下方有一排障碍物，你觉得那个球会碰到哪个障碍物上？”
    戚少言无语：“这是考试吗？必须要回答？”
    “嗯。”
    “好吧，首先看球滚的方向，然后再看中途有没有可能改变方向的障碍物，如果计算能力强，可以从球的滚动速度、坡道摩擦力、风向风速，包括下方一排障碍物有没有可能移动等等，来计算出球行方向甚至到达时间，包括撞击力度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预言也是通过判断周围环境、已发事件和所有相关参数，再用一些我不知道的计算公式，推测出了未来的可能结果。对么？”
    “虽然不太精确，但大致是这个意思。包括你的预感或者说直觉，也是如此。你会产生某种直觉，不过是根据你以往的经验在潜意识中先进行了推测。只不过根据你大脑的计算能力，直觉结果有的对有的错而已。”
    “你是说石头的大脑进化出了能计算出未来迹象的能力？”
    “如果你要这样理解预言的话。”
    “不对啊，他看到的很多未来画面，说是计算出来不太可能吧？毕竟可以做参数的很多事情他那时都不知道。”
    “这就关系到时间和空间的知识。说句让你能明白的话，如果你的思想速度足够快，你就能追的上时间，并看到那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实际上人的行为、思想等等都在不断变化，未来也因此会不断产生变化。而你追上时间看到的事物发展也不是真实，而是一段推测影像，就比如大灾变前的电脑会根据某些事情的行动轨迹计算出某种后果，并把那种后果影像化。但实际上这种影像并没有产生，如果你对某些参数进行改变，影像内容也会随之改变。”
    戚少言搔搔脑袋，“你说的和我学过的某些大灾变前知识似乎有些冲突。”
    “没有冲突，科学上的任何假设都可以成立，只要你找到证据。”黑色光团幽幽道。
    “按照你这么说，那么时间穿越者的设想不就不可能存在了么？”
    “你是说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是。”
    黑色光团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时间有着唯一性，如果穿越者回去改变未来，未来的一切必定会崩溃，然后根据涟漪原理，将导致整个宇宙都崩溃，如果想要原来的宇宙完好，那么整个宇宙就要再多出一套，多元宇宙平行空间理论也是因此而生。而平行空间的存在对于想要改变过去乃至改变未来的人来说也只是安慰剂，因为你最想改变的那个世界在平行空间的理论中，她仍旧存在，并仍旧按照既定轨道在发展。”
    “你认为穿越时间不可能？还是多元宇宙不可能存在？”
    “我刚才已经说过，只要你有证据，任何假设都可以成立。”
    戚少言抱头，“我还是先把符纹体系的知识先搞明白吧。”
    这么一折腾，戚少言也不再纠结命运的事情，这么高大上的问题还是交给智商更高大上的人来思考，他只要从心做事就好。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他遇到的会是生命类符纹陨石，且第二枚就是与他符纹能力密切相关的拟态系，他想这不只是他的运气问题，也许和躲在他身体内的黑色光团也有莫大关系。
    如果没有黑色光团，他就是碰到符纹陨石也不知道，更不会自不量力地想要去获取。
    在戚少言和黑色光团交谈期间，那股能量波动越发活跃。
    戚少言顺着指引，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仓库内。
    是的，这就是一个人工修建的仓库。看建筑材料腐蚀程度和渗水程度，这个仓库应该修建于大灾变之前。
    而且这个仓库应该是地下防空洞的一部分，但因为地震塌陷地形改变等，这个仓库被单独分离了出来，防空洞也被移位到其他地方。
    考虑到娲族人说女娲潭下的水道复杂得就像迷宫，有些还能看出人工的痕迹，再考虑到这里曾经和现在都是高原地带，储藏某些物品确实有一定优异性，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地下防空洞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只是大灾变时，天裂地变，平地变成洼地，没水的变成有水的，女娲潭应该是地下水道改路倒灌而成，只不过无巧不巧修复系符纹陨石降落在这里，而女娲潭里的潭水被符纹陨石浸泡过，也许还因为一些别的什么特殊原因，就产生了一定的修复符纹的作用。
    现在这个仓库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地下水，地下水正在一点点上涨。
    戚少言抬头看看仓库高度，心想等仓库被淹没，女娲潭的潭底可能还是干的。
    “那枚符纹陨石在哪里？为什么我来了反而感觉不到它的能量波动了？”戚少言找了一圈没找到召唤他来的宝贝。
    “在仓库下面。”
    “还在下面？”戚少言警觉，“那枚符纹陨石也有主？对方发现我来了？”
    “下去看看就知道。那边有条裂缝，你可以从那里下去。”黑色光团有符纹陨石吊在前面，一时变得非常积极。
    壁虎戚少言爬到那缝隙处瞄了瞄，下面一片黑暗，缝隙好像很深。但没办法，他都来这儿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当下就爬进了缝隙。
    缝隙底下是一个水的世界。
    黑色光团心心念念的第三枚陨石就在水底躺着，还发出了淡淡的幽光。不过水底有很多发光的石头，戚少言一时半会竟无法判断到底哪枚是符纹陨石。
    “过去，它隐藏只是它发现了我。”黑色光团冷漠地道。
    戚少言却没有立刻游过去，壁虎可不怎么会游泳，他得再改变一个形态。而且他总觉得这里还有其他存在在，对方就好像在等着他上钩一般。
    戚少言的身体化作了一条黑色的小鱼，没入水里都看不出。
    哗啦啦，无声的锁链声响起。黑色的水滴浮起一个人形物体。
    一道精神传音在水中扩散：“如果你是我娲族人，滴下你的一滴血，如果不是，请速速离开。”
    戚少言鱼尾一摆，继续向水底的符纹陨石靠近。
    “你是谁？我知道有人进来了，你不是娲族人？难道你是那些外来人？但也不对，如果你是那些外来人，你不可能到达这里，那些魔鬼不会让人来到这里。”那个精神传音再次说道。
    戚少言从对方的声调中听出那人似乎有点神经质。
    “就是这枚！抓住它！”黑色光团在少年脑中喊道。
    戚少言下意识就知道黑色光团说的是哪一枚，鱼尾变长一圈就把那枚发光的石头卷了起来。
    “别再让我沉睡！”戚少言幸亏有前面的经验，及时高喊了一声。
    符纹陨石消失，被黑色光团收进戚少言体内，“快点回去吸收！”
    “知道了。”戚少言没想到这枚符纹陨石获得的这么容易，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有了闲心，他自然就忍不住想要关注那个发出精神传音的人形物体。
    “你是谁？”戚少言还没有学会怎么用精神传音，他只是尝试在脑中这么问了。
    万没想到那个人形物体竟然接受到了他的思想波，“你是谁？”
    戚少言：“我是……娲族人的朋友，我是说真娲族，他们有不少人因为现在那个假娲族搞出的疫苗异变成了活死人，我答应他们会到他们族地来寻找帮助他们的可能，同时救人。”
    “不行，你的思想波太乱了，我无法全部接受。你是不是不会用精神力传音？我教你！”那被锁链锁在水底的人竟不容戚少言拒绝，就开始述说精神力传音的要点。
    戚少言一愣之下，赶紧学习起来。他还不忘找黑色光团验证了一下这个精神力使用方法是否有问题，黑色光团确定没问题，戚少言立刻笑开了。
    今晚真的赚大了！
    戚少言的精神力本身就不差，又吸收了两枚符纹陨石，如今还获得了第三枚，就算第三枚还没有来得及吸收，但他的精神力底子也很厚实了。加上他原先就在学校里学习过一些精神力锻炼法和简单的精神力使用法，如今学习如何用精神力传音没用多长时间就学会了。
    双方终于可以正常交流。
    戚少言把他刚才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那被锁的人形沉默，不久忽然发出沉闷的哭声，“都是我！都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我的族人们！”
    “咳，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悲痛的事情要说，不过我觉得与其这样在水底交流，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
    哭声渐渐收起，那人神经质地道：“我无法离开，这个锁链深入到我的骨头里，所有骨头都被缠上了，而且我离开了，他们说会把我的孩子杀死，我不能离开，啊啊啊！”
    戚少言等对方发泄了一会儿情绪，才小心问道：“你在这儿多久了？”
    如果这人是引狼入室的那一代真娲族人，那么这人的年岁有多少？
    那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我记不得了，有很久了吧。这里时间很容易模糊，以前我还按照水多水少来计算时间，可太久了，我都忘了……”
    闻言，戚少言委婉地道：“我想你可以不用担心你的孩子了，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岁，但你口中的外来人如今已经是娲族人的代表和高层，他们还弄出了一个圣殿，时间已经过去真的很久。”
    那人再次沉默，这次沉默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