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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掉玉片,筱汐倒在椅子上仰头望着窗外发呆:“圣尊还没回来,我今天干些什么呢?”
昨日已将二楼房间收整完毕,窗明几净,错落有序,也把她累个够呛。
本想着上三楼看一看,可惜三楼有禁制,虽掐断了她的好奇心也省下不少体力。但今日一天时间该如何打发?
一个念头悄悄萌发,筱汐盯着书案上的宝砚想了一会,便将这方宝砚抱进了自己房间,又将窗扇大开,使阳光充盈整间房,成片的光线中漂浮着细腻的微尘。
寻了一圈,忽而发觉房中竟然没有镜子,跑上跑下找一遍,还是没有,难道圣尊从来不需要照镜子的?
也是,那样一张烟雨朦胧的面容永远看不真切,又何须用到镜子!
幽幽一叹,筱汐只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白瓷海碗,这还是她从三阶院顺来的,本打算用来盛汤,现在倒是提前用上了。
将碗中蓄满清水,筱汐回到房间,俯身一看,清水太浅,无法倒影出自己的容貌。
想了一会,筱汐施展“凝水术”,将一碗水冻结起来,冰面光洁如镜,映出了一张小脸。
仔细端详一番,筱汐凝出一片薄而细的光刃,小心而仔细的贴着眉骨修眉,将一对宽眉修得细而曲,并在眉峰挑出一丝英气,再以墨汁晕染,眉头淡而远,眉尾色浓,衬着雪白的肤色,白妆黑眉,匀称的小脸上舔了一分清朗之气。
筱汐又到湖边摘回几朵鸢尾花,捣蓉后挤出丹红的汁水,用描笔蘸上,在眉心处细细绘一朵花钿。
先是画了一朵五半梅花,画得有点儿丑,擦去之后又打算画一对蜓翅……
渐渐的,额头擦出了一块红印,还是没能画出个像样的图案。
筱汐搁下笔,耷拉着脑袋,她想给自己添一朵花钿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手法却是让人泪奔的,从梅花到叶片,再到眉心一点红,越画越糟糕。
眉间已擦得发疼,按照现代常识,这块皮肤已经发炎了。
前一世她没学过绘画,只在中学时期自己学着画了些搞笑漫画,画几个包子脸的小人还行,但是给自己添妆,真是有心无力啊!
不知何时,门边静静倚着一道清贵疏离的身影,他站在逆光处,精致的唇角抿着笑意,流水般的身段笔直修长,随意的姿态已是世间最美的画景。
“你想在脸上画什么?”
“啊!”
筱汐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到来人,忙抬手遮住额头,吞吞吐吐唤了一声:“圣……圣尊?”
君墨清走进房间,扫了几眼,眸光停在一方宝砚上:“你拿这个做什么?”
“呵呵,那个……我拿来画眉。”筱汐埋着头,声音之小,犹如蚊蝇在飞!
“噢?画得如何?”
“还行。”
“还行?本座看看。”
“不用了,我……我现在不方便。”筱汐把头埋得更低了。
君墨清挑了挑眉,走两步,将一串紫金流苏放到小几上,发出铃铛碰撞的清脆声。
筱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凑过身去盯翘着,赞叹道:“好漂亮的手链!”
“戴上试试。”
“给我的?”筱汐有丝不确定,抬头望向圣尊,一双乌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见他点头,筱汐急忙将之拿起套上手腕,又将手举过头顶迎着阳光细细欣赏——
极美的一串紫金流苏,紫色窄袖扣于手腕之处,金色流苏丝丝相结,衔着片片金叶,金叶镂空之处,各嵌一精巧紫色的小铃。
而这数十颗小铃更妙,形状如销金之兽,铃铛绽口处,又如龙口睚眦,与紫金秀色相映,竟是雄奇秀丽同辉。
筱汐心喜,手臂挥舞,流苏便如金光飞瀑,风月飘摇之姿动人心旌,美不胜收。
激动之余,筱汐不忘乖巧的施了一个谢礼:“谢圣尊赏赐!”
她昂着头,迎着圣尊笑得眉眼弯弯,一双澄澈的眸子溢满欢喜之色,却对上圣尊似笑非笑的神情。
呆了一秒,筱汐恍然大悟,脸“噌”一下就涨红了,忙低下头,一口小牙咬得咯咯作响!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居然打岔她的注意力让她松手!
现在好了,花哨的小脸一点不差被看光,真是……太丢人了!
正觉尴尬无比,却见圣尊将一个小绿瓶子放在小几上,并听见他含笑愉悦的声音:“将这药擦在你额头上,然后做几道小菜送到院中来。”
望着圣尊离开的背影,筱汐磨叽着嘴皮挥舞几下小拳头,引得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响,便又将手上的流苏把玩一番,这才擦了药,再随手掂对几道小菜,端着盘子送到院中。
清风徐吹的午后,花开繁艳的小院,圣尊坐在石桌旁,背影高华而淡漠。
他像是在悠然喝茶,石桌上有一套紫砂茶具,闻到菜肴之味,他信手收了茶具,等着筱汐将碗筷递上,才慢悠悠吃起来。
“圣尊,菜可合胃口?”筱汐狗腿的哈腰笑着。
圣尊挥出一道劲风,将她挥退两丈,夹起一片青笋,颇嫌弃的摇头:“不过如此。”
筱汐撇撇嘴,心中嘀咕——
有的吃就不错了,饭来张口还挑剔,真是难伺候!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讨好道:“是是,中午这菜做得匆忙,晚饭我一定用心做。”
见圣尊没有理她的意思,筱汐挪前一步,摸着腕上的手链笑盈盈道:“圣尊,这手链好漂亮,不知有没有名字?”
“伏心龙舌苏。”君墨清咽下一口莲子羹,答得随意。
“伏心龙舌苏?这名字怎么像件兵器呀!”
“这就是一件兵器。”
啊?筱汐疑惑的抬起手腕,看半天没看出端倪。
“圣尊,这兵器怎么用啊?”
君墨清丢去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她究竟要外行到何种程度,连注入一丝灵力的常识都不知道,就这么拿眼瞧,还能瞧出一朵花来?
放下筷箸,君墨清隔空取过伏心龙舌苏,拿在手中轻轻一摇,一道淡淡的紫光闪过,筱汐耳中听到了一丝久远而魅惑的叹息声“哎!”
一声入耳,筱汐的神情也随之迷糊,心神追着叹息声向久远古老之处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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