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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此处走前两步,逼紧嗓子道:“柴总管,您架子是越来越大啊,小姐出趟门,对您软言相告,好说歹说都不行,您当真是权高盖主不成”
柴总管上下打量着徐兴,奇道:“你是哪房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徐兴道:“我呀,是小姐的贴身近侍,平时哪会与你们这种粗人相见。”柴总管干笑两声,道:“是,是,这个自然。”徐兴又道:“不过,那个小蝶倒是我的好朋友,我俩常在一起采花玩耍。她还常跟我提起您哪,说您风流潇洒,对人体贴入微,又……”
刚说到这,只见柴总管脸色一变,赶忙打手势示意徐兴闭嘴,因为这总管和丫鬟私通,要主子知道了是砍头的大罪。他心中惊怒交集,暗道:“小蝶这个蠢丫头,连这种私事也要说与别人听。”可是就算他再聪明百倍,又怎知这其中的原委。花涟见他脸色异常,问道:“柴总管,你和我的贴身丫鬟在那偷偷商量什么呢,想和他私定终身么”柴总管一听,吓得一跳,忙摆手道:“不敢,小的不敢。”
徐兴见一计奏效,心中庆幸已极,笑道:“小姐呀,你误会柴总管啦,他呀,是同意咱们出门啦。”说着一扭头,问道:“是吧,柴总管”柴总管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好哭丧着脸道:“啊……对,对,小姐您请出吧,我来回禀老爷便是。”言下之意,花涟一出大门,他就要去禀告赵高。
花涟只作没听见,“哼”了一声,道:“小甲鱼,咱们走吧。”便起轿出了大门。柴总管一愣,望着徐兴的背影,心道:“小甲鱼这丫鬟的名字可真怪。”他见轿子转出了大门,忙一招手,让一个侍卫赶紧去通知主子赵高。
花涟等轿子走过一个街口,便下来步行,并让侍卫们抬轿回去。待侍卫们走远,向徐兴道:“小甲鱼,那个柴总管现在定派人通知我干爹了,只怕侍卫们一会儿便要追出来,你快带我跑吧。”徐兴道:“我意也是如此。”见花涟有孕在身,不便背负,当下把她拦腰抱起,展开轻功直奔聚财客栈。
他虽抱着个人,可仍是步履如飞,不一会儿便到了客栈门口。此时已近黎明,徐兴放下花涟,两人并肩刚进了厅堂,就见一个老者迎了上来,却是几天前来过的于牧才。他见了徐兴,皱巴巴的脸上充满关心之色,诧异道:“公子呀,你怎么这副打扮我在这等了你一晚上,你去哪了呀”徐兴不答他问话,问道:“你不是向义军回禀朝廷的情报了么,怎么又回来啦于牧才喜道:“公子,大喜呀,我把敌情带回去的时候,咱们的队伍已经攻破陈县了。陈胜王又派周文将军一路西进关中,马上就攻到这里啦。”。
他顿了一顿,又道:“大王们见我年老体弱,打不了仗,嘿嘿,就让我当个跑腿的,去四处打探情报。这不,我想让公子高兴一下,便又回来告诉你义军大捷的消息。”徐兴心道:“嘿嘿,义军取下陈县的事,我两个时辰前就知道了。”当下也不隐瞒,把潜进赵府听到赵高与下属商议军情的话都告诉了于牧才,接着道:“麻烦于老伯再赶回去告诉我哥哥们,让他们作好迎战章邯大军的准备。”
于牧才一听这消息如此重要,话也不说了,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徐兴心中突然想起:“要是赵高发现了花涟私逃出府,定要封城搜捕,那时她要还没出城,再走便插翅难逃啦。”想到此处,赶忙叫住于牧才,指了指一旁的花涟,说道:“于老伯,这位便是我……我内人,我带着她行事多有不便,你索性带她一起出城,向义军们汇报完情况后,再帮我把她送回我老家小吴庄,你看如何”
于牧才一怔,又道:“这……也行。陈县才离小吴庄几十里路,公子放心,我定将少夫人送去。”徐兴见他答应的不甚爽快,显是不太愿意,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花涟刚与徐兴相聚,还没半日便又要分离。她哭哭啼啼不肯走,徐兴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又答应她不久便会去找她。花涟这才恋恋不舍地跟他道别,随于牧才走了。
第二十五章
徐兴累了大半夜,终于能松一口气。此时店小二已起床打扫厅堂,准备做早饭。他找了个位子坐下,斟茶自饮起来。茶过三盏,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随即走下一人,正是雪雁。徐兴见她又换了一身粉色长裙,明媚可人,比之前的清雅又多了点成熟,不禁赞道:“雪雁,你可真好看,这厅堂也被你照亮了不少呢。”
雪雁微微一笑,款款坐在她对面,问道:“徐兴哥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去找什么人么”徐兴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她可能已知道我去找花涟,可我事出有因,也不妨说于她听。”想到此处,便道:“哦,雪雁,我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偶然想起花涟,担心她被那个坏蛋赵进加害,便将她从赵府中接了出来。”
雪雁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大半夜的身着女装,又在当今朝廷大员的府院出入自如,也真难为你了。”徐兴听她说话不着边际,也不知她是否会因此着恼,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听雪雁又道:“罢了,你做下的孽事,总是要还的。”说罢起身飘然上楼。
徐兴见她没怎么表态,长吁一口气,跟在后面上了楼。他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又来到隔壁雪雁的屋中。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木凳上,一时相对无言。
徐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雪雁,自从咱们在小吴庄分别后,鸳鸯姐和靳二叔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和你在一起”雪雁道:“你走之后,靳二叔还是那样神智不清,我带着他们回到了花祖乡休养,鸳鸯姐还顺便能帮我照看果果。”
徐兴应道:“是呀,那里人烟稀少,空气清新,是个疗伤静养的好去处。”说完这话,脑海中还隐约记着个事,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手托下巴,沉思了半晌,还是没想起来。雪雁问道:“你怎么了”徐兴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他看了看雪雁,又想把花涟怀了自己孩子的事说出来,可一瞥间见雪雁脸色阴郁,心有所思,话虽到嘴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雪雁从床上抄起只小拨浪鼓,“咚咚咚”地玩起来,说道:“徐兴哥,咱们今后去哪呀,要不然你跟我回家乡吧。咱们一起去照顾我鸳鸯姐和靳二叔,再把果果养育成人,教她读书认字……”徐兴见雪雁一脸向往,言语真切,不由的也动了情,应道:“好,等一下,咱们今日就去。”
他说完将怀中的玉佩掏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刻字,心道:“别说我亲生父母已不在人世,就算我知道他们是谁,又能怎样”不如将这玉佩丢了,也省了许多烦心之事。”想到此处便举起手来,想将玉佩扔出窗外。
雪雁刚听徐兴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中欢喜无限。却见他将玉佩举起想要扔掉,忙喊:“哎呦,你做什么”徐兴的玉佩已脱手飞出,听见雪雁的叫喊,一回头瞅见她手中的拨浪鼓,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涌出一个想法。说时迟,那时快,忙将身子往前一探,犹如一只大鸟腾空而起,左手伸出,已将玉佩在飞出窗子前抓了回来,双脚一点窗沿,身子轻飘飘落在地上。
雪雁在旁看着,喝了一声彩,叫道:“徐兴哥,你是在向我炫耀轻功么”徐兴喜道:“雪雁,我的好雪儿,多谢你提醒了我。”说着上前抱住雪雁,在她额上啜了一口。雪雁慌忙将他推开,嗔道:“你这是怎么了”徐兴指了指床上的拨浪鼓,说道:“我知道玉佩上刻字的意思了,你看着。”
他说着从衣袖上抽出一根丝线来,将一头拴住玉佩,另一头拿在手上。玉佩吊在半空,徐兴一口气吹过去,便溜溜地转了起来。雪雁凑近一看,不禁“啊”一声轻呼。
只见玉佩疾速转动时,正反面的字好似融在了一处。她不禁轻声念道:“孝……林……木……子……是‘李’字!”徐兴手一提,将玉佩拿住,笑道:“对啦,这玉佩告诉我,我本来姓李,可这‘孝林’二字呢,有可能便是我亲生爹娘给我起的名字。”
雪雁喜道:“那我可要恭喜李公子,身世终于大白于天下啦。”徐兴一摆手,道:“别这么称呼我,我还是叫徐兴比较习惯。”雪雁“嗯”了一声,忽道:“徐兴哥,我看你姓李是没错,可是未必便叫孝林。”
徐兴道:“怎么”雪雁道:“咱们前几天出去逛街时,我听见路边一个阿婶跟他孩子说,‘小阿毛,你莫要到孝林那边去玩耍,小心被官兵把你抓了去’。”
徐兴奇道:“是么,我却没注意到。”雪雁道:“我平时就对跟果果一般大的孩子特别在意,所以对那阿婶的话印象也很深。由此看来,‘孝林’这两个字也有可能是个地名。”
正在这时,窗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两人走到窗边向下观看,只见数队官兵在街道上行进,看见行迹可疑之人便揪过来查问,路两旁商贩们的摊位都被踩踏成一片。
徐兴心道:“看来赵高已发现花涟逃跑,此时怕是城门也被封锁了。”他算了算时间,估计于牧才早已带着花涟出了咸阳,不禁暗自庆幸。雪雁道:“官兵们不知又在搜查什么人,咱们俩身份这么特殊,不如伪装一下。”徐兴欣然答允。
雪雁要他下楼取些泥土,徐兴便转到客栈后院,将一些松土用布包了。正要回去,想起了马儿黑电,便又走到马槽前去看望它。黑电见男主人到来,欢喜的仰脖嘶鸣,用头不住在徐兴胳膊上擦蹭。
徐兴心想:“刚才忘了叫涟儿和于牧才骑上黑电,否则这马一日千里,定能带着他们跑得更远。”转念又一想,暗叫:“唉哟,那可不行,我让一个糟老头和涟妹共乘一骑,那她不得掐死我”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
正要转身回去,一眼瞥见黑电脖颈上挂着个木盒,不禁“啊唷”叫了一声,走上前将木盒摘下。
徐兴早在前往驻兵屯时便买了这个木盒,用来装那只在昆仑山上所获的天下至毒“千彩蜈蚣”。可他整日忙着四处奔波,竟将这事忘了。这时不禁连呼糟糕,忙将木盒放在地上,脚尖一挑盒盖,立即后跃三尺。
徐兴伸长脖子向木盒内张望,只见那条蜈蚣趴在盒底动也不动。他从地上拔了根长草,凑上前去轻轻一拨,谁知那七彩蜈蚣的身子竟一下断成两截。原来七彩蜈蚣被关在盒里数日没有进食,早就饿死多时,连身体也干枯了。
徐兴闻见盒中一股腐臭之气飘出,猛然觉得眼前犯晕,赶忙将盒子盖住。他将土包和木盒拿回屋中,向雪雁道:“雪雁,我说那会儿记得着有什么事想跟你说来着,喏,就是这个。”说着将木盒放在地上,慢慢将盒盖打开,又将在昆仑山上逮住千彩蜈蚣和它喜食思念草的事告诉了雪雁。
雪雁生性喜毒,对天下各种毒物都有一定的了解。听了徐兴对千彩蜈蚣的描述后,惊叹不已,说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能抵住思念草之毒的活物,当真希奇。”蹲在木盒前又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头昏脑涨,便赶忙将盒子盖住,说道:“这毒虫能以毒克毒,留着必有大用,我先替你收好了。”说着找了块大布,将木盒包住了。
此时,街道上的官兵已搜查到聚财客栈的附近,雪雁赶忙又去客栈后院剪了些白马的尾毛,回来就着土泥,将徐兴打扮成一个白胡子的老伯伯,自己则扮成了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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