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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尝试着挖掘人体本身的力量, 却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造成了大量试验品的死亡。但是某天, 他们得到了一种能源,他们便开始尝试着将这种来自宇宙的能源植入人体, 通过宇宙辐射来激发人体的本源之力。
他们将动物的基因转移到人类的身上, 试图强化人类的肢体, 于是有了那群系着红绳子的怪物;他们也尝试着利用陨石的辐射来开发脑域, 试图将大脑的功能完善到极致, 但是却造成了大量系着黑色绳子行尸走肉的木头人。在他们即将选择放弃的时候,却有一个因为身体过于羸弱不符合试验标准而被他们弃之不顾的小男孩, 因为长期居住在陨石的辐射地带而出现了变异, 那个人便是零。
零的成功是一场意外,他们对零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试验与测试, 却始终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他们不敢损坏这个唯一成功的试验品,但是零似乎因为被长期囚禁和冷落而造成了人格的残缺,一旦试验过火, 便有精神剧烈波动濒临崩溃的情况出现。
在这样束手束脚的情况下, 试验进行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没得出结果,试验品便彻底失控,猎物与猎人的地位一夜颠覆。
林夕看到这些资料, 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就算这些试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造福人类, 但是为了得到所谓的力量而逼死无辜的孩童, 以“爸爸妈妈喜欢乖孩子”这种理由来钳制他们的思想, 利用他们对亲情的渴望逼他们牺牲,难道就是对的?
到底是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才会让一个思想单纯连守恒概念都没有的孩童患上抑郁症?
那些扭曲畸形长着兽类特征的孩童,那些摔在地上都不知道疼痛为何的孩子,这群王八蛋就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良知都没有了吗?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个会动的试验品,只要手里拿着“父母”和“神明”的糖果,就能哄着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林夕攥着资料气得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失血,她眼前切切实实地一黑,便站立不稳地摔到了地上。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却看到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语气毫无起伏的问道:“林夕,你在生气吗?”
零知道的情绪词很少,但是他却似乎对这些词语抱有十二分的兴趣,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不停地询问林夕。
林夕坐起身,抹了一把脸,叹息道:“是的,零,我在生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零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他朝着林夕伸出双手,道:“那你抱抱我,我生气的时候,想你抱抱我。”
林夕看着零,心口一烫,软得一塌糊涂,但是转念间想到零的精神病,林夕又想哭了。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全部下地狱去吧!!!
虽然很愤怒也很同情这些孩子们的遭遇,但是林夕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打算。身世可怜的确值得他人同情,但是眼下这些孩子们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人,无差别攻击还自带满血复活,她一个无辜的白板小号还是不要凑上去给人送菜为好。
林夕抱着怀里的中立小号,看着那孩子面无表情地往她怀里蹭,稍微冷硬些许的心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滚滚滚谁要待在这个破地方喝西北风啊?!我要带着自家的孩子去看看新世界!
林夕从实验室中翻找出许多散散碎碎的小东西,全凭直觉留下有用的东西,最终才决定带走一个可以系在脖子上当坠子的疑似U盘一样的黑色小方块,一块将来或许可以拿来换钱的食指粗细的宝石吊坠,最后是几张写满了代码和数据的打印纸。
林夕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同她相信零不会伤害她一样。
收集好的物件都塞进风衣的口袋里,好在林夕的风衣足够宽大,放这么些许零碎的小玩意儿也不碍事。而茜茜的日记本则被林夕放进了用零的衣物扎起来的包袱里,至于那个黑色的U盘,则被林夕系在了零的脖子上。
确认这个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并不会造成病毒感染,林夕便背着零朝着资料中记载的出口处跑了。实验室中的科研人员为了防止试验品逃跑,是以将地面改造成了牢笼,地下才是真正的试验地以及进出口,这种掩人耳目的布置当真坑得人满头血。
路上没有障碍,那个奇怪的神父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林夕一路畅通无阻,带着零来到了科研人员通往外界的入口处。
整个地下基地都是由钢材构建而成的,材料和地面上的那片铜墙铁壁是同一种东西。林夕认不出这到底是哪种材料,但是并不是她认知中存在的任何一种金属,整体有着极为浅淡不显眼的花纹,流转着银亮的光。
林夕背着零踩上了一架由这种材料构建而成的天桥,一低头便看见了天桥下密密麻麻的机械和仍然在运作的工程。林夕所站立的这座天桥下面还横亘着无数的阶梯以及桥梁,通往下方的楼层。如此庞大的科研基地实在令人震惊,林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着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好在是摔在基地里头,万一从这个地方摔下来……怕是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如今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林夕心里后怕不已,对于自己贸然带着零出来的行为也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自己带上了拖累,而是后悔自己自身难保,可能最后还会害了这个孩子。
哪怕这里如同人间地狱,但是至少他还能活着。
零环着林夕的脖子,脸蛋埋在林夕的发里,神情如同蜡像一般凝固在冷肃之上。他环着林夕的姿势很僵硬,两手圈过脖子,手掌紧扣着手臂,这个动作很牢固,只要他的手臂不断掉或者他自己不松手,他就能……就能什么呢?
高兴、生气、难过、害怕……林夕现在的心情,又是什么?
“零,抱紧了。”林夕抓住墙壁上爬梯的杆子,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在身体素质莫名拔高的现在,她要背着一个七岁的孩子上去似乎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小心不要摔下去,如果掉下去可是会摔得很疼的。”
这种时候还关心着背上的小孩摔下去会疼。零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眼睫,轻声应道:“抱紧了。”
爬梯不高,不过一层楼的高度,林夕手脚麻利的背着零翻上了平台。零的脚扭了,林夕双手空出来了便拢着他的大腿让他趴得舒服一点,推开一扇虚掩的矮门,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林夕面皮紧绷。扫了一眼门内那悬挂墙沿的冰凌,林夕便知晓这温度不是小孩子能承受得来的。来不及多想,林夕立时将孩子放下,脱了自己的风衣,将人裹得严实。
零抬着两只手,清澈的眸子看着林夕蹲在他面前帮他挽起过长的衣袖,语气里微微染上了困惑:“林夕?”
林夕不过一会儿便被冻得嘴唇发紫,她朝着自己的掌心呵了一口气,使劲搓热后轻轻拍打着零的脸蛋。待到孩子小脸蛋红润了,林夕才将他抱起搂在怀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哆嗦的:“要出去,但不知道需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零垂了眼,林夕的怀抱很温暖,他缩着手脚依偎在她的怀抱里,道:“好。”
林夕说完就闭上了嘴,避免寒气从口腔中趁虚而入。她将男孩捂在怀中,给他保暖的同时也为自己留下些许温度。仗着如今身体素质的显著提高,林夕便小跑了起来,一来是为了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二来则是通过运动给身体带来热量。
好冷,想来一段热情如火的探戈。
林夕抱着零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出口处,怀里的小男孩被颠了一路,走到头的时候他居然从林夕怀里冒出了头来,皱了皱鼻头。
“林夕。”他叫她的名字。
林夕正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但是听见怀里的男孩喊她的名字的时候,还是立时回应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夕知道怀里的孩子人格残缺,话语少得可怜,因此他口中的每一句话,林夕都会重视。
一直很安静的小男孩脑袋拱了拱,拱出了那过于宽大而将他包裹起来的风衣。
那一头干净清爽的小碎发被拱得凌乱,让男孩清秀的脸蛋看起来那样乖巧可爱。说句实在话,这个精神病院里虽然都是神经病,但是样貌却是一个顶一个的好,想到茜茜那如同天使般纯美的五官,想到神父那如精灵般跃动着生命之美的容貌,零真是不起眼极了。
但是林夕觉得他很可爱,生气地让人走开的时候可爱,问为什么红花绿树而不是绿花红树的时候可爱,毫不犹豫答应要跟着她走的时候可爱……哪怕他面无表情毫无情绪反应,人格残缺还社交障碍,但仅仅只是不伤害她这一点,她就觉得他很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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