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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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美人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摇了摇头，“不曾。”又心虚添了一句，“这条道上有好几条分叉口，也有可能因此错过了。”
    顾双馨不满地撅起嘴，嘟囔了一句：“问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别问，真是白费力气。”也没再理杨美人，转身提着裙角便匆匆走了。
    杨美人见状，也来不及好好喘上一口气，便马不停蹄地往凤来宫走。
    二人巧遇之后，迅速分道扬镳。
    又走上了一会，顾双馨便看到前头几个人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在找寻的人？当下便兴高采烈地唤了声母妃及二姐姐。
    罗贵妃正携着顾天香在杨柳飘飘的湖边坐着，边上还有其他的嫔妃。
    方才二人在亭子里说完话，本是想直接回雍华宫的。走出不久，正好遇上了宫里的其他有往来的妃子，便又在湖边坐着闲聊了几句。
    倒是有想到小女儿顾双馨有可能会出来找她们，却是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找上门了。
    顾双馨笑眯眯地挨着顾天香坐下，这还没坐稳，便先没好气道：“这杨美人当真是越来越不识抬举了，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了她，问她有没有看到你们，她竟答了句没有。”她又啧了一声，“……你们明明就在这处坐着，还是在湖边那般显眼的位置，她既然从这里经过，定是能遇上你们的。谁知她竟一口否认了，也不知她是何居心！”
    罗贵妃听了倒没什么反应，一面得体地夹了块芙蓉冰糕放在自个儿的小碟里，一面与在座的另一名嫔妃说话，“杨美人倒是许久没见了，本宫都没想到她今日也会出来散心。念着她如今有孕，本宫也不敢相邀，只能闲余时候去善慈宫看望她……”
    那嫔妃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
    顾天香却是听出了不对劲来。
    见二人还聊得火热，顾天香便借着一起赏花的缘由，把她那个还想凑热闹的妹妹给拉到一旁。
    她面上的笑容即刻就淡了。
    “你说你在路上遇到了杨美人？是在何处给遇上的？”
    顾双馨往后指了指，一扬下巴，“就德林殿前面的那棵大玉兰树下。”她明显不当一回事，答完之后便笑嘻嘻地挽着她，“二姐姐在意这个做什么？她是个什么东西，赶明儿我非得整整她不可！”
    顾天香斥了一声，“你可别乱来，惹出什么大祸还不是要母妃帮你收拾残局？”
    顾双馨吐了吐舌头，也没再多说，转而笑容明媚与她道：“不说这些了，我倒是在这附近偶然间发现了一眼天然温泉，已经给做成了温泉园。二姐姐许久没回来，想必也不知宫里添了这等有趣的地方，我这就带您去看看。”
    顾天香拒绝了，瞅了瞅笑得天真浪漫的妹妹，终是半个字都没透露。
    她敷衍地回了她之后，便转身回了湖边茶会上，浅笑中便把与嫔妃聊得正高兴的罗贵妃给叫到了一旁。
    “怎么的？你突然把我喊出来是有什么事？”罗贵妃如今心情不错，问话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容。
    顾天香见自家母妃这副模样，竟是没半点危机意识，登时就气笑了，“……母妃您倒是厉害，馨儿在路上遇到了杨美人一事，您就没点什么想法吗？”
    罗贵妃挑了眉，“能有什么想法？她如今怀有皇嗣，你父皇十分重视，甚至还遣了皇后亲自去看着；我这当口若是对她肚子里的那团肉下手，所有人势必都会怀疑是我搞的事。”
    “儿臣又不是要说这个。”顾天香沉了沉眸，本是要开口说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想，又作罢，“先不说这个，您赶紧遣人去把杨美人拦了。能把人带过来亲自审问最好，若是不行，也得把她看紧了，切莫给走漏了风声。”
    罗贵妃听得一塌糊涂，可见跟前人一脸凝重的，并非开玩笑，也只得先压住了心里头的疑惑，遣了贴身宫女及两名小宫人去拦人。
    吩咐好了之后，顾天香才有了解答的心思。
    “母妃您当真糊涂，听着馨儿那话里的意思，杨美人应该是从这头往我们那处经过了。若是如此，我们势必会看到她，可却没有，那只能说明她是在我们之前说话的亭子前头或者是躲起来了。这样一来，便不能排除她有否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没听到最好，听到的话，问题可就大了。”她紧紧锁眉头，思路又清晰又细腻，分析得头头是道，“方才馨儿还说了，她神色紧张。杨美人这人如何，儿臣没与她接触过，故而也不了解，可若非是有什么事，她做什么紧张？故而杨美人身上嫌疑不小，母妃最好是把人‘请’到雍华宫好好拿捏一番。”
    罗贵妃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方才她们谈论的可是在馨儿的及笄礼上要如何害人，若真被杨美人给说漏了嘴，那她们就完了。
    罗贵妃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当下又多遣了两名嬷嬷上前来交代，“……看到杨美人务必要拦住带回来，可要注意她肚子里的那团肉，若是她给受伤了，你们便也不用活了。”
    两名嬷嬷应了之后便走了。
    罗贵妃则是回了湖边，却是心神不定的，坐她对面的嫔妃都说了些什么，她一概都没听进去，索性便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由头，与她的两名女儿一同走了。
    “不成，我得亲自去找杨美人，她们做事我不放心。”
    一行人快步穿过两个院子，又从一道垂花门拐了出去后，正好遇到了去而复返的一名嬷嬷。
    “娘娘，杨美人拦住了。只是因着身子重，走得不快，如今正往雍华宫去了。”
    罗贵妃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当下便回了宫。
    杨美人当真走得极慢，行至雍华宫附近的时候，正好被罗贵妃一行人给赶上了。
    两拨人汇了合，一道往里走。
    因着不敢让杨美人出任何差池，可又怕她闹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好些嬷嬷及宫女把她团团围住，以龟速往里移动着。
    杨美人很担忧，瞅着罗贵妃方才瞥她的凌厉一眼，不自觉护着肚子。
    心知把她请到这里来没什么好事。
    可又没有半点自救的法子，只得老老实实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