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忠犬有狂犬病

第27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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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旱魃一步一步的逼近,余微诧异的看了一眼独眼人,似乎不太相信长乐谷还有这样大公无私的好人。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独眼人毅然走到他们身前,他的武器是一把烟斗,可是这会儿却被他别到了腰上。反而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脆鸣,持着剑的独眼人,似乎也变的不太一样了。
    “没用的,你一个人挡不住。”风无忧看独眼人瞬间变化的气质,知道这把软剑才是他真正的武器,但他还是摇头。
    旱魃再度袭来,三人一起上前,才接下旱魃的双掌。
    独眼人的软剑被旱魃的肉掌格开,这让他脸色惨白,再次看向风无忧的匕首,一脸的欲言又止。这下不光风无忧,就连余微也发现了独眼人的异常。
    风无忧的匕首格挡住旱魃长长的指甲,发出“铿”一声的巨响。风无忧心知不好,不过片刻功夫,旱魃又变强了。
    余微经脉畅通,也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一掌拍到旱魃身上,再也不象之前那般绵软无力。只可惜,原本可以一掌轻易拍死一位武者的实力,拍到旱魃的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旱魃长长的指甲伸到余微的面门前,被他滑步躲开,风无忧见状赶紧推了他一把,道:“你先走,我一会儿去找你。”
    风无忧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十拿九稳的态度,若是余微没试出旱魃的可怕,没准还真会相信风无忧的话呢。
    “少废话。”余微看了他一眼,从风无忧的眼底找到一丝深切的焦虑。心中一暖,却依旧没给他什么好颜色。
    转头死死盯住旱魃的余微,瞳孔收缩了一下,“不好,他能吞噬法器里蕴含的灵气,我早该猜到,该死……”
    余微总算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难怪他击出的灵石对他无效,难怪这些法宝奈何不了他,因为在旱魃眼里,这些就和火种一样,是大补之物。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强,实力的增强也让他的智商越来越高。
    “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抵挡一二。”余微这话问的是独眼人。
    独眼人分心之下,被旱魃的掌风扫到,若不是风无忧替他挡了一下,只怕已经被旱魃抓伤。
    他苦笑道:“整个长乐谷最易守难攻的地方就是天残老人的桃花林。”
    旱魃就是从天残老人的墓地放出来的,也难怪独眼人会苦笑了。
    “去桃花林。”余微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便走,风无忧紧随其后,独眼人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随着旱魃过境,外谷一片鸡飞狗跳,不时有人跳出来,想试试旱魃的实力。结果死伤一片,而挡在旱鬼前面的房屋,也全被他撞的七零八落,损毁殒尽。
    之前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哭爹叫娘的四处奔逃。深恨这三个人为什么不好好缠住旱魃,反倒引得他四处乱跑。
    余微可没那么好心替这些人考虑,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消灭旱魃。
    途中不断扔出天残老人的法器拖住旱魃的脚步,等他们一没入桃花林,旱魃紧跟着追了进去。
    余微先一步到了竹屋,看到旱魃在里头转来转去,却走不出来,总算轻吁一口气。
    风无忧和独眼人瘫坐在竹屋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路又是打又是跑,实在累的够呛。
    独眼人见暂时无虞,急切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手中匕首的来历。”
    “我是风无忧,至于匕首,当然是家传的。怎么?老人家有所指教?”想到刚才独眼人叫他们先走,风无忧倒没有隐瞒的说了实话。
    “姓风,姓风,果然,你父亲是不是风行,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他们人呢,可还好?”独眼人的话越说越快,从他仅剩的一只独眼里,也能看出他有多么的激动。
    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十分笃定。
    风无忧眼皮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微在旁边听着,已经可以肯定,独眼人和风家兄妹的母亲神女,肯定是旧相识。
    果然,独眼人一脸欣慰的盯着风无忧的脸看,“你和你母亲长的真像,真的很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撤。”余微看了一眼窗外,旱魃受困于桃花林,激发了他的凶性,竟然抱住桃树,一颗颗拔起扔到一边。没有了桃树,阵法自然失效,眼见旱魃就要冲出桃花林,余微推开后门,率先走了出去。
    “这是何处?”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除了中间的沙盘,空无一物。独眼人打量一番,不由问道。
    “希望外头的阵法能困住他。”余微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曾经迷惑过他们的阵法了。
    这个阵法的手法堪称简陋,但却十分古怪,能困住一个曾经的大罗金仙和一个魂魄十分强大的风无忧,让他们产生幻觉,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本就打算研究一番,出现旱魃他才不得不放弃,现在正好,用旱魃试试这个阵法的古怪之处,也算两全其美。
    旱魃果然落入阵法之中不见了踪影,而沙盘之上则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并且在迅速的移动。这个亮点,想来就是旱魃的方位。
    独眼人此时有了时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风行的下落,得知他已不在人世,独眼人本就苍老的脸,更是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风行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可竟然走在了我们的前头。”说着竟抱头发出呜呜的哭声。
    风无忧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故人,有些新奇,又有些感动。
    “你和风行到底是什么身份,风行去世时,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们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把匕首似乎有些来历,正准备去奉城一探究竟。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言。”余微看旱魃暂时被困,也想搞清楚,风无忧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奉城,对,你们应该去奉城。大金的王位是你的,怎么能被那些冒牌货窃取,你要去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你一定要去。”独眼人有些激动的嚷了起来,双手紧紧按在风无忧的肩头,亢奋无比。
    风无忧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王位对于他这个矿工出身的穷小子来说,虚无飘渺的就象天上的云彩,风一吹就散了。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余微只好再次打断独眼人,“你的武技虽然不怎么样,但若是表达能力能有武技的一半,想来,我们之间的交谈能顺利的多。”
    独眼人抽搐了一下眼角,终于垂下眼帘,“抱歉,是我太过激动了。”
    但他很快又振奋起来,风无忧对以前的事显然一无所知,才会是这种态度。他若是知道当年的事,一定会明白,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神殿忽然关闭,许多在外的神女和他们的骑士没能赶回神殿。而风无忧的母亲莫浅就是其中一员,当年的独眼人和风行还有另外六人都是保护莫浅的骑士。他们一行人行至大金国,受到了国主奉翱的热情款待。
    而奉翱更是对莫浅一见钟情,展开热烈的追求。莫浅最终答应下嫁,和奉翱结为夫妻,成为大金国的王后。
    “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善良,单纯,率真对所有人都抱以真心,根本不知人心险恶。我们也曾提醒过她,可她从来不愿相信。后来我们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奉翱计划好的,用许多的小事来离间神女对我们的信任。”
    独眼人陷入了对往日的追忆,特别是在提到神女时,脸上的表情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莫浅刚生下儿子奉天赐,就得知奉翱的外室也替他生下一个儿子。莫浅顾全大局,许了白荷母子进宫,封为柔嫔。
    奉翱一直对莫浅说,自己是去白家喝酒,醉酒误事绝非自己本意,白荷入宫也从来没招她侍寝,莫浅也就信了。二年后莫浅又生下一个女儿,名为奉天运,却因难产而亡,举国悲恸。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最为细心的风行却在大朝贺时发现抱在奶妈怀里的奉天赐被调了包。就连刚出生的女儿,也不是同一个人。风行心中大骇,却没有声张,私下查证才知道,白荷用自己的儿子冒充奉天赐,将真正的奉天赐养到自己跟前。
    至于奉天运,则被白荷娘家大嫂的女儿冒充,真正的奉天运被送出宫,养在了白荷嫂嫂的身边。
    “风行是我们当中最细心也最谨慎的一个,他知道调包一事没有金王的默许,根本不可能发生。也知道自己贸然说出真相,我们死不足惜,可是两个孩子就真的落入虎口,再也不会有人去拯救了。”
    独眼人看了一眼风无忧,唏嘘不已。
    宫外的奉天运还好说,想要带走宫的奉天赐,就不那么容易了。风行安排好一切,才召齐所有人,八位骑士义愤填膺一致决定闯宫抢人。
    “就在我们已经成功的时候,牟鲲招来了王城的守卫,原来,他早就背叛了神女,也背叛了我们。难怪调包这么大的事,金王却敢堂而皇之将孩子抱到大朝贺上不怕人看见。原来,根本就是有持无恐,或者说,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那一仗,我们以七对千,鲜血染红了半个王城,脚下无一处不是粘稠的污血。断肢,碎肉,红色的眼球子,残破不堪的尸体,还有……哀嚎着飘浮在王城之上的魂魄。”
    独眼人说这一段的时候,语调十分平静,只是叙述着事实,可却听的风无忧双拳紧握,怒目圆瞪。余微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也难怪他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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