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情似乎不相信?”薛烟嗤笑道:“那我就与你好好说说你的身世,呵。”
“你其实……”
薛烟在那边讲述着白正卿小时候的事,而这一切对白正卿来说都很陌生。
谁又能记得自己幼时的那些事呢?
听薛烟的描述,白正卿的身世其实并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般顺畅。
白正卿在之前便已经知道自己并非白妈亲生,还知道自己是被他父亲捡回来的。
可他并不清楚自己来自于哪里,亲生父母又是谁。
而此时,薛烟告诉了他一些事。
听着薛烟的讲述,白正卿越听脸越白,心神激荡,连心灵之韵打磨出来的宛如磐石般的心境都有了一些动摇。
“其实最先捡到你的人是我。”
薛烟首先给了白正卿一个震惊的消息。
不过这个消息虽然令人意外,但白正卿依然能保持平静。
“我是在神农谷附近的堰城捡到你的,当时的你还裹着厚厚的布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
“当时看你长的圆润可爱,我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于是便将你带在了身边。”
“我的目的地是京城,所以就把你带去了那里。”
“不过等到了那里,我就后悔了。带着你这个屁事不懂的孩子太麻烦了,但好歹缘分一场,就这么扔了你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我就将你放在了和平大厦附近的一处垃圾箱旁。”
听到这里,白正卿算是把自己幼儿时期的故事串起来了。
原来他并非京城人。
原来他来自堰城。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薛烟。
白正卿基本已经相信了薛烟的说辞,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我看着那人把你捡走后,我才离开的,所以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吧。”薛烟神情坦然道。
白正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薛烟一个大姑娘带着他一个婴儿的确很难,能看着他被人接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虽然把你送出去了,但我还是会经常留意你的动态。”
从这句话中,白正卿感觉到了薛烟柔软的一面。
也许女人都有展现母爱的一面吧。
白正卿思索着。
此时在他的心中,薛烟的形象变得更立体了。
“其实一开始那家人对你还是不错的,至少表面看来如此。”薛烟目视一侧,回忆道:“我一开始也以为那人只是一个搞心理研究的,后来在我潜伏到袁自罡身边时,我才发现那人的真实身份。”
“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薛烟转头看向白正卿,嘴角一勾到:“你猜你的‘好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正卿没有她想象的慌乱,面色冷静道:“你想说我父亲是魔侦局的一员?或者说是魔侦局的地下成员?”
薛烟一怔:“你都知道?”
“这些我老师早就告诉我了。”白正卿说道。
“那你知道你父亲具体是做什么的吗?”薛烟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他是一名研究员,做的是‘人性研究’的工作。”白正卿脸色微暗,似乎对他父亲的工作也并不完全认同。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父亲是一个心理学家,后来得知自己身世有问题后,他找了段天涯他们询问了一番,最后才得知他父亲其实隶属于魔侦局的一个地下组织,是人性研究的专家。
所谓的魔鬼研究课题,其实就是研究人性。
人生来就有一些劣根性,有比较严重的,也有比较轻微的,这些都在他父亲的研究范围内。
而在研究的过程中,他父亲自然也做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被编入地下组织,不显露人前。
这就是白正卿无法完全认同的地方。
在他的了解中,这个组织虽然不像暗卫宫的明众组织那样为非作歹,但其实也干了不少缺德事。
听到白正卿的回答,薛烟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一切,她冷笑道:“呵,一向正义凛然的白总正,居然也能容忍这种事情存在?”
白正卿微微摇头:“世上哪来绝对的正义,虽然对我父亲所做的事,我也持保留意见,但无可否认,他们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研究清楚魔鬼觉醒的原理,从根本上杜绝这种现象。”
“哈哈哈,可笑。”薛烟嗤笑道:“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所做的事难道不是恶事?他们与魔鬼的差别在哪里?哼,一群伪君子罢了。”
“差别?”白正卿此时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差别就在于你看待事情的心态,只要心向光明,即便干了错事,也是值得被原谅的。”
薛烟眯了眯眼,冷笑道:“好一句‘心向光明’,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又当如何看待?”
白正卿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薛烟问出这个问题必有下文。
果然,薛烟见他不回话,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知道你那个好父亲在临死前正在研究什么吗?呵呵,他在研究的是如何扼杀智武双修者体内的魔鬼因子。懂了吧,他在拿你做研究。”
白正卿听闻皱眉道:“那时候我还没进魔侦局,父亲根本不知道我有智武双修的天赋。”
“幼稚。”薛烟怒笑道:“你以为一个专门研究人性的人能看不出来你的特殊?你小时候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从那些点点滴滴中,他就能判断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正卿一怔,沉默了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薛烟皱眉道。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父亲看出了我的特殊,但那又如何?”白正卿笑容温暖,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回忆:“人的行为是做不得假的,父亲从小对我就好,那是源自于心底深处的关心和爱护,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怀有恶意呢?”
他看着薛烟正色道:“就算他死前真的在研究与智武双修有关的课题,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能说明我父亲在拿我做实验?”
“难道你觉得这是种巧合?”薛烟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你也太天真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不,我没说这是巧合。”白正卿摇头道:“就算父亲因为这项课题而将我作为研究对象,记录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但本质上他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这就够了。”
白正卿的述说似乎令的薛烟大失所望。
她沉着脸道:“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那不如也成全一下我?”
“哦?你想怎么样?”白正卿一脸平静道。“借你的道一用。”薛烟眯眼道。
“如何借?”
“你过来,我告诉你。”
“呵呵。”白正卿忽然笑了。
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恐怕就是在等这一刻吧?先用我的身世来动摇我的心境,然后以同仇敌忾的方式让我产生共鸣的情绪,从而瓦解我的抵抗意识,最后将我一举拿下,我说的没错吧?”
薛烟脸色微变:“一派胡言……”
白正卿伸手阻拦道:“别急着否认,听我说完再狡辩也不迟。”
薛烟死死得盯着白正卿,但白正卿脸色始终平静。
“世界上最高明的骗术就是九真一假,将你想要表达的一个错误信息隐藏于九个真实的信息之中,这就极难分辨了。就先让我来猜一猜你刚才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白正卿一边踱着步说着话,一边观察着薛烟的神色。
“你在堰城发现我是真。”
“你将我带去京城也是真。”
“你将我放在和平大厦,最后看着我父亲把我捡走也是真。”
“你一直在留意我的成长也是真。”
“你说的关于我父亲的研究同样为真。”
“但……”
白正卿忽然停步,说话声也停了下来。
薛烟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紧张,可表面上她仍神情自若。
见她神色未变,仍一脸淡然,白正卿笑了。
“呵呵,即便你伪装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你的心虚。如果是正常人,听到别人说话突然停住,多少会有些小表情,比如皱眉、比如抿嘴,多少带有点疑惑情绪,但你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薛烟一怔,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反应显现着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与之相反,白正卿此时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认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虽然怀有别样的目的,但我依然很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我无法得到父母的关爱,无法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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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继续刚才的话题。”见薛烟似乎想要说什么,白正卿没给她机会,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在想,也许你一开始对我的确是有恻隐之心,的确是在关心我的安危,但当你获知我与你一样,同样具有智武双修的天赋时,你的心态起了变化。”
“你是在堰城捡到我的,而堰城离神农谷这么近,我猜测你应该是从问道天出来的吧?”
“也许你根本就是问道天里土生土长的人,只不过你出来的早,没有觉醒或者还没入魔,所以问道天的规则限制对你无效,你才能在外界修行成长。”
“从你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算起,你修炼至今应该也不过二十多年,却已经达到如今的成就,可见你很努力,从这一点上判断,你应该对修炼这件事很执着很有追求。”
“你修炼为的是什么?为报仇?为超脱?我觉得都有。”
“当初你冒充袁自罡的老婆陈英,在暗地里千方百计地算计暗卫宫,后来在你的努力下,暗卫宫被灭,我想你的仇应该是报了,所以你回到了这里。”
“如今的你唯一的追求就只剩超脱了吧,所以我想,我的存在应该能助你超脱?”
白正卿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猜测,听的薛烟不断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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