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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可以算是改变亚瑟人生的恩人了, 两人的关系却算不得好。原因很简单, 亚瑟表演魔术是因为喜爱, 麦克却只想赚钱。
前两天的表演令他光门票这一项就进账上百万美金, 曾经的小男孩已经成了他的聚宝盆,羽翼却越来越丰满, 渐渐变得不受控制。
苏夭只闻麦克其名, 不见其人, 对他还是很好奇的, 心想着有机会见他一见。
没想到机会来得很快, 且主动找上门来。
一次演出结束后, 苏夭穿着红蓝相间的演出服走到后台,发现那里站着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胖子,穿西服打领带, 手上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表。
亚瑟的助理站在他旁边,笑容殷勤,捧着咖啡想递给他。
胖子看见苏夭,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苏小姐对不对?”
“是,你是?”
苏夭询问地望向助理, 助理惊讶于她竟然不认识对方,忙介绍道:“这位是麦克, 咱们的老板。”
这就是麦克?
苏夭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麦克很大方地任她看, 热情地说:“我刚才在下面看了这场演出, 你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 不知道之前在哪里工作?”
苏夭听他别有深意,答道:“月亮杂技团。”
“月亮杂技团?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麦克笑道:“总之你的表演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相信其他观众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吃顿饭,顺便讨论一下如何……”
“如何顶替我的位置么?”
亚瑟踩着皮靴懒洋洋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停在苏夭身后,右手胳膊肘搭在她肩头,斜斜地倚着她。
苏夭有种被抓包的惊慌感,但随即一想自己什么也没说,就任由他靠着。
俊男美女的画面很赏心悦目,可惜那俊男太讨厌,脾气倔得跟铁棍似的。
麦克为了自己的荷包,不得不打哈哈。
“亚瑟你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有谁能顶替得了你的位置?怕是还没出生吧。”
亚瑟掀了掀眼皮,语调慵懒。
“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小小的魔术师而已,赚再多的钱都是为公司服务。苏夭,你可得牢记我的教训,想赚钱就自己当老板,别信什么前途啊梦想啊,都是狗屁。”
他的话让麦克有点挂不住脸,笑容干巴巴地僵在嘴角。
幸而亚瑟并没有长聊的欲望,说完就走了,只留给苏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夭收回视线看向麦克,麦克尴尬地笑了下,脸上的肥肉像是缩了水,僵硬得都不带颤。
“看来今天是不方便了,没关系,咱们改天再谈。”
他说完离开表演场地,苏夭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失望。
她要是想出名,必定得借助谁的资本。麦克是最合适的一个,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却这样无疾而终,着实可惜。
下班回到公寓,时间还早,苏夭懒得做饭,带尼尼出去吃。
来到L城半个多月,她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带尼尼到这家餐厅吃,以至于餐厅老板已经认识他,经常送冰淇淋给尼尼。
这天的晚餐也是如此,吃完饭后尼尼还在吃冰淇淋,苏夭让他在这吃着,自己去上个厕所。
厕所离餐桌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哪知她开门出来,桌边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个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球。
尼尼呢?难道又被人带走了?
苏夭心急如焚地往外冲,还没出门就看见尼尼抱着桶快有他半个人大的爆米花走进来,脸上笑嘻嘻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
“尼尼!”苏夭叫了声抱住他,急切地问:“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走吗?”
尼尼这才想起她的叮嘱,支吾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看见了小丑叔叔啊。”
小丑……维安???
苏夭吓了一大跳,四面八方地看了一圈,企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尼尼说:“你别看啦,他已经走啦。”
“这桶爆米花是他买给你的?”苏夭看着金灿灿的爆米花问。
尼尼点头,“我说想让你一起吃,所以他给买了大桶的呢。”
“……我不是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吗?尤其是当我不在场的时候。”
尼尼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可他是小丑叔叔啊。”
苏夭看着他茫然的脸,涌出一股无力感。又怕维安突然出现,便赶紧收拾东西,带他回了家。
一路上都没有看见维安的踪影,平安到家。苏夭以为对方没有追来,松了口气,匆匆洗漱睡下。
L城陷入沉睡,公寓里一片漆黑,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夭一向睡眠很好,今天却噩梦不断,还有种被人注视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
她猛然睁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静坐于黑暗中,一动不动,雕像般凝视着她。
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有着轮廓分明的脸,高鼻薄唇,眼窝深陷,只看得见两层浓密的睫毛。
他离她有三米远,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要不是睁开了眼睛,她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存在。
可他的气场早已悄然无声的蔓延开来,如同曾经在杂技团的无数个日夜般,使人无法忽视他。
“维安。”苏夭坐在床上轻声问:“你来做什么?”
维安依旧没动作,略显沙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你杀人了。”
苏夭闻言心脏一沉,不愿与他交谈,把脸瞥向一边冷冷道:
“不用你提醒我这件事。”
维安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福德镇那边的警方经过调查,将嫌疑人确定为你,已经派出警力过来抓你。”
苏夭嗤笑一声。
“他们抓我,那你呢?是给我通风报信,还是……他们的探路兵?”
维安没说话。
苏夭抬了抬头,冷傲道:“我早就听说了,你已经成为了一名警察对不对?恭喜啊。”
她的恭祝在维安听来更像嘲讽,沉默无声。
苏夭话头一转又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跟你们走的。你们说我杀人可以,拿出证据来。”
维安终于动了,眉心肉眼可见地皱出一个川字。
“你不肯走,是因为担心尼尼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他。”
“不必了。”苏夭一口回绝,“你堂堂一个警察,怎么能照顾杀人犯的儿子呢?我的儿子我自己养。”
“苏夭。”维安沉重地喊了她一声,“我知道你杀她的原因,回去之后我可以帮你请律师辩护,法院不会判太重的,顶多几年而已。”
“几年……人生有几个几年?”苏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淡淡道:“你们还有时间,我的时间却不多了。我要成为顶级魔术师,我要天天和尼尼在一起……你不用再劝了,要么你就当做没看见我,要么你就强行把我抓回去。”
维安忧伤地看着她,她没有戴面具,白皙的面庞被月光照成银白色,睡衣领口下露出两块纤细精致的锁骨。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淡到看不见。
“你变了。”维安说。
苏夭冷笑,“我一直是这样,你没有看清我而已。”
“既然这样,如你所愿。”
维安站起身朝窗户走,苏夭这才发现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与亚瑟的那件很像。
亚瑟穿着风衣是勾人的魔鬼,一旦靠近便会沦陷进他的纸醉金迷里。
维安则完全不同,他宽阔的双肩把风衣撑得挺括,迈步很大,走路时衣袂翻飞,身周隐隐透着股凌厉的气势。
当他走到窗边时,回头朝她望来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单手撑着窗台往下一跃,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夭在他面前冷漠无比,这时却忍不住跑到窗边看,只见他已经平安落地,快步钻进停在街对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
车后灯闪了闪,朝远处开去。
他果然是奉命来抓她的……
苏夭抬起一只手,抓住敞开的玻璃窗想将它关上,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远去的车影上收不回来。
她不会爱上他的,爱了就输了。
狠狠心,苏夭逼自己抬起头,关上窗户。
与此同时,车厢里,开车的年长警官侧着脸问:
“那女人真的不在屋子里?”
维安漠然地看着车窗飞快闪过的霓虹灯,嗯了声。
警官疑惑道:“不应该啊,明明得到的消息说她就带着小孩住在里面的,难道已经搬家了?”
维安按着眉心,闭上眼睛疲惫地说:“我先睡一会儿。”
警官道:“行,一路来都是你在调查,肯定累了,你睡吧,我直接开车回酒店。”
维安已经没精力去客套,满脑子都是苏夭刚才说得话。
要么装作没看见她,要么强行把她带回去。
这无疑是让他在警察的身份和她之间做选择。
警察是他向往了二十多年的职业,而他特意向上级申请逮捕她的命令,千里迢迢跑到国外见她,可不是为了和她恩断义绝的。
两个选择都是那么艰难,维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些怀念在杂技团的日子。虽然身边有老金爹这样恶心的人,却可以天天见到她。
维安走后不久,苏夭把尼尼推醒了,轻声说:“尼尼,快起来,咱们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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