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

【41】知错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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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是北邙国大兴的一年。
    严格来说,是大兴的征兆。
    源源不断的黄金运回京;其后是端亲王和离亲王谋反,端亲王自刎,离亲王投降;再然后是南越国撤并,并递交降书;最后是玉米的种植和猪的养殖大获成功。最后一点源自于无忧山庄,景阳帝毫不吝啬将功劳全部冠在一双儿女的头上,除玉米和猪外,另有黄棉,也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好事。
    有儿女如此,再无所求。
    景阳帝一连多日来心情都如艳阳高照,即使西边的蛮子们不老实,他的好心情也没因此破坏。
    这就给了后宫的贵妃娘娘一个错觉,一个可以吹枕边风的错觉。
    事实上,景阳帝对后宫妃子并没兴趣,一个月能去一两次就很了不得了,且他每次去都不是去贵妃宫里,其中缘由贵妃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贵妃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谋划,尤其她母亲进宫,告知她周家的那个小霸王周庆祥为先一步拿下关云韶居然追了过去,要是关云韶真让他打动松了口,一个女婿是小,面子是大。
    这不,贵妃逮着空就往御书房送汤,景阳帝不去她宫里,她只能故技重施,主动找上。
    心情不错的景阳帝难得应允了她进御书房,可惜半刻钟后他就想抽自己两耳光,让他嘴贱把人放进来!
    “关云韶的婚事朕自有主张,贵妃是不是听不懂朕的话?”景阳帝面无表情,双眸锐利。
    许贵妃心下一颤,强自镇定道:“圣上,臣妾也是为明珠婚事心急,明珠今年都十五了,这年纪放普通人家都已经成亲,咱们明珠连亲都还没定……”
    老生常谈的一番话,景阳帝听的相当腻味。
    “明珠年纪是不小了,朕这里倒是有个人选,你可要考虑一二?”景阳帝缓缓道。
    许贵妃看中的只有关云韶,但景阳帝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虽然当年她弄个孩子的手段不光彩,但再怎么说也是景阳帝的亲生女儿,景阳帝待那两个野种不佳,对自己亲生女儿当有几分情义才是。
    故许贵妃笑着问人选是谁,顺便夸一波景阳帝的眼光肯定是极好的。
    景阳帝微微眯起眼,缓缓说:“魏国公的侄子,前铁方伯周熟之子,周庆祥。”
    听到“魏国公”三个字时许贵妃脸色已经变了,再听到后半句,许贵妃的表情简直比吃了shi还难看,瓦绿瓦绿的,她脱口道:“臣妾不同意!”
    景阳帝一挑眉,好整以暇道:“贵妃方才还称赞朕的眼光极好,怎得又不同意?”
    许贵妃面皮抽了抽,拿不准景阳帝是故意恶心她还是真心实意,不过她也没笨到跟景阳帝顶着干,她又不是嫌贵妃的身份太沉。
    于是,只无奈苦笑道:“圣上,您明知臣妾娘家与周家不合,若让明珠嫁于周家公子,无异于将明珠往火坑里推啊。”
    “明珠是当朝公主,谁敢给她脸色和不快?”景阳帝语调不紧不慢,顿了顿,又继续说:“朕也是瞧着许家和周家矛盾日益渐深,文官以许翰林为马首是瞻,武官向魏国公靠拢,朝堂上文臣武将分庭抗礼,朕也很头疼。”
    听到这里,许贵妃浑身一僵,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在历朝历代的后宫里都有明确的规定,即使是身份高如皇后,也不得干政。如今景阳帝突然同她说起朝堂,还例举出文臣武将,这是在敲打,不,是警告?
    许贵妃身在宫中,知晓的事情并不少,就连朝堂上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关于娘家和周家的恩怨暂且不提,仅几个月前朝堂六部几乎被血洗,一直到今京城仍是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景阳帝,的确是个仁君,可是,当他想做一件事时,他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且他会在动刀前将一切安排妥当,不会出现任何疏漏。
    所以,景阳帝今日是警告她们许家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吗?
    许贵妃是个聪敏人,很快想通其中关窍,立时冷汗连连。
    景阳帝却没打算就只说这两句,看到许贵妃额头上的汗珠后,他继续说:“贵妃今是皇家人,宫规严苛,贵妃想念父母,朕能理解。”
    闻言许贵妃微愣,旋即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景阳帝的意思是许夫人进宫太频繁!
    暗含深意则是她把娘家看得太重,本末倒置。
    许贵妃忙道:“臣妾既已经是皇家人,定会做好自己的本份,只是臣妾前些日子换季身子略有不适,才让母亲入宫陪臣妾说说话,如今臣妾既已康复,自不需母亲陪伴。”
    景阳帝不说话,只淡漠的看着这个女人。她很聪明,但也令人讨厌,只要想到当初她凭着聪明才智让他一步一步掉入她的陷阱,事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觉一阵厌恶反感。
    许贵妃垂着眸子也不再说话,态度谦卑。
    “许悦琼,朕最后只再说一遍,你给朕听清楚。”景阳帝身子微微倾向前,他的语速放慢,一字一句道:“朕当年容忍你,容忍许家,是看在前翰林大学士贤良方正,高风亮节,家风严正,大学士为先帝和朕分忧解劳,朕不想轻易动他的后人。但许家人无论是你爹还是你,若是不识趣,朕不介意再扶持另一位大学士。”
    许贵妃猛的抬头,双眸中瞒是震惊。
    景阳帝的话甚至连拐弯抹角都懒得,每一句话都是再显而易见的大白话,即使没读过书不识文断字也能听懂。
    许贵妃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完全没料到景阳帝会如此不客气撂她的面子,不,这已不仅仅是撂面子,而是货真价实的警告和威胁。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是因为他有生杀大权。
    早年许贵妃会进宫,很大部分原因是景阳帝为巩固政权,娶大臣的女儿,这几乎是历朝历代的共识。如今皇权稳固,景阳帝也不是嗜杀之人,也没想过卸磨杀驴,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很抱歉,他也是有脾气的。
    这会儿,关云韶和关云锦是他的两条底线,谁踩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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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景阳帝惦记的一双儿女中的女儿这会儿已经踏上了去对角线西北的大道。
    魏西平和周能强强联手,将南越国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不说,把人赶回自己老家后还又追着砍了几十里,把南越国的小皇帝都给唬了一跳。
    南越国的国都偏北,几十年前小皇帝的爷爷迁都过来的,目的跟关云锦原所在时空历史上明成祖朱棣的目的一致——天子守国门。
    但是小皇帝就有点建文帝的范儿了,嗯,他是个宅男,跟他爷爷,他老子那种运动型男不同,他就是个文人,推崇孔孟之道治天下,偏偏还有野心的那种。
    这一说就扯远了……
    这一次黑云县之行目的既已达成,而且超额完成,关云锦和赫连岳真自然不会在这边久留。
    他们本该先回京向景阳帝复命,但临上路时景阳帝的折子到了,让他们干脆在外面多走走,无他,康宁绘制的舆图特别有用,这样的人才就该放外面好好锻炼锻炼。不仅如此,景阳帝还把火药弹的成分留了下来,并且在京城大刀阔斧的招工匠,势要将火器这一行大力推行。
    对此关云锦也是喜闻乐见,哪怕武器的先进会带来更多的战争,可没办法,这本就不是一个和平时代。即使是她曾经生活的和平年代,每个国家不都还在竭力研究各种新型武器?国家都是往强大的方向发展,即使几十百年间用不到那些武器,也总归要武装,以防万一。
    赫连岳真在外惯了,倒是无所谓风餐露宿之类,可是让自家娇滴滴,咳,“娇滴滴”的夫人也风餐露宿,他就不大乐意了。
    在外终究不如在家中,首先连个固定的休息地点都没有;其次在没有村庄、没有县镇的情况下,只能露宿野外,吃的都是干粮,有时候连口热汤都喝不上;最后还有女子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
    关云锦在黑云县和边关好像把运气用过了头,这一次大姨妈光顾的时候遇上了大降雨,淋完雨后没多久就肚子疼,死去活来的那种,反正在她十多年来大姨妈的亲身经历中,这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半夜疼醒。
    可是把赫连岳真吓得够呛,偏偏他们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急的差点想杀人。
    关云锦还调侃他又不是生孩子,别那么急……被向来对她有求必应且无限包容宠溺的小侯爷给数落了一通。
    神奇的是关云锦一点也没不高兴,反而还有点小兴奋,差点没拉着小侯爷来一场“血战”,好险最后关头忍住了,不然她绝对得当场血溅三尺不可。
    我一定是个抖m,她想。
    最后是赫连岳真抱着她,给她揉了大半夜的肚子,末了她睡着了,小侯爷一夜未眠。
    翌日,关云锦还是脸色不大好看,但肚子已经不疼了。
    孟桃用有限的材料和工具给她熬了一锅红枣粥,甜腻的口味让她很是不喜,奈何旁边有个小侯爷盯着,她再不喜也只能硬着头皮喝完。
    赶了半天的路,近黄昏时他们才到了阜宁县,昨天的雨下的范围可能真不小,而且雨量充沛,因此这一路颠簸的挺不舒服。
    到客栈时关云锦又差点成了一具尸体。
    “我就说修路势在必行,这回国库有了钱,圣上肯定不会小气了吧?”关云锦躺在床上,还有精神唠嗑。
    白芷见天儿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小姐您还是少说两句吧,没见姑爷今儿个脸色一直都不好看?”
    想到不顾客栈人的目光强行把她抱上楼全不符人设的赫连岳真,关云锦不禁抖了抖,讪讪闭了嘴。
    白鹭也叮嘱道:“小姐,往后您小日子来了,可不能再淋雨。”
    关云锦抬手摸摸鼻尖,心虚道:“我这不想着帮帮忙早点把所有人都安顿好吗?”昨天那场雨是真的说下就下,他们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起码她觉得自己是比白芷她们四个能干的。
    闻言白芷几人都想说她那哪是帮忙,分明是添乱好吗?不过话没说出来,太过不敬。
    没一会儿,洗去一身泥水汗渍的赫连岳真回到房间,白芷四人纷纷识趣告辞。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关云锦一眼看到赫连岳真还在滴水的发梢,皱眉。
    赫连岳真随手从屏风上抽过一条布巾,见关云锦要起身忙阻止她:“好好躺着!”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几分严肃。
    “离开了颠簸的路,我就舒坦了。”关云锦眨眨眼,很诚实的说。
    赫连岳真高冷的给她两个字:“躺着。”
    关云锦盯着他看了半晌,默默的躺正,默默的拉起被子,默默的盖上嘴、鼻子、眼睛,直至将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
    赫连岳真深吸一口气,将被子拉下,没好气道:“想闷死自己吗?”
    双眸对视片刻,关云锦嘴角一耷,用满是委屈的语气控诉道:“你凶我,呜呜……”
    赫连岳真差点憋出一口血,脸都青了。
    一看他这模样关云锦心道不好,赶紧把好容易酝酿出的那点委屈情绪收起来,立刻认错:“我错了,小侯爷你别生气。”
    赫连岳真抿了抿唇,脸色稍缓,但也称不上好看,他的语气淡淡的:“你哪里错了?”
    关云锦噎了一下,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有了腹稿:“我昨日自以为是,淋了半天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惹你生气。”
    听闻此言赫连岳真顿时神情复杂,“你既知晓我为何生气,为何还明知故犯?”他指的是方才他进来时她还想爬起来,甚至还有心调笑,他是真的担心了整整一日一夜,他为自己没能照顾好她而自责,她没心没肺的模样更让他懊恼。
    关云锦也有些懵,她就是嫌躺了快一个时辰,好容易帮她擦了身换了干爽衣裳的白芷她们出去了,她想稍微活动下,怎么就明知故犯了呢?
    不过小侯爷心情不佳,即使冷着脸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关心,她是真懵逼和委屈也都没法跟他置气。
    爱情让人盲目,小侯爷还是年纪太轻呐。
    这么想着,关云锦从被子里伸出手,勾住赫连岳真放床边的手,他原本还想抽开,被她快一步扣住。
    “小侯爷,我认错了,也跟你保证以后不再犯,咱就不生气了好不好?”作为一个心理年龄都快三十岁的成年人,关云锦是愿意厚着脸皮哄自家小老公的。
    赫连岳真身体微微僵了僵,心里堵的那一团气毫无预兆就被打散了,对她的认真和“哄”毫无抵抗力。
    好半晌,赫连岳真才说出一句话:“以后,真不让我担心?”
    关云锦从他的话中就听出软化,当下乐了,立刻颔首发誓:“我保证,以后坚决不让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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