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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 两个人都是光明正大牵着手睡着的。
骆洛已经习惯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大概也是这几天太累了,很快就在这张床上睡着了。
付燃却没舍得睡, 一直看着骆洛, 到了后半夜才开始有困意。
翌日一早, 骆洛醒来的时候,付燃也已经醒了, 不过是睡在对面眯眼看着自己。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一看, 手还是牵着的。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一直梦见掉到水里,后来有个人拼命地抓着她的一只手, 要把她救上来。
骆洛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9:10了。
她得赶紧起床了。
今天剧组本来是没什么事要她忙的, 但是早上十点有一家媒体要来探班《入眠》剧组,相应地还要采访导演、主演和编剧。
骆洛看付燃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红着脸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换, 换完之后又回来屋子收拾东西。
钱包、剧本、笔还有发夹……
一一检查了之后, 都藏到了她的那个小布袋里。
付燃抵着脑袋笑着看她在屋内忙忙碌碌的样子,觉得这个空间都变得格外温馨,又这样看了一会儿, 直到等她去了客厅,他才起身洗漱。
两人一起坐车到的片场, 不过根本没人注意到。
这时候采访的媒体已经到了, 镜头下的人正是叶莞尔, 她嬉嬉笑笑地正和媒体打得火热,泼辣开朗。
叶莞尔看到骆洛过来了,忙热情地招手把她叫了过来,穿着戏服很随性地跟媒体们介绍,“这个呢,就是我们的小美女编剧,小骆驼。来,我来递话筒就好——”
虽然有叶莞尔撑腰,骆洛面对镜头还是有些怯,生硬地招招手,简单地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骆洛……”
记者也看得出来她比较生硬,也没有为难她,随便问了她几个平常的问题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演员的身上。
付燃也被叫过去,和叶莞尔站在一块儿被记者逮着问。
毕竟这里头的三名主演才是演艺圈的流量担当。
骆洛松了一口气,忙退到了一边。
这时,有人从背后点了点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扮鬼脸的王渠,差点没把魂给吓出来。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王渠这个影视公司的总经理整天闲的没事做,就待在他们剧组,差点没被人当成后勤场务人员。据说前几天他还搬了几箱盒饭,完全被充成苦力使。
就算是追女生,也不能这么……
可王渠就这个德行。
他笑眯眯地看着其中被采访的一个人,又别头看了眼骆洛,笑着说:“喂,你嘴巴怎么有点肿?”
“嘴巴……”
骆洛愣了一下,忙羞得把自己的两瓣嘴唇藏了进去。
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王渠在吓唬她。
不过骆洛的嘴巴是属于很小的那种,皮肤又比较敏感,基本上一肿就很明显。
王渠贼溜溜地看她那样,实在是好笑,忽然又一本正经地看着付燃,“啧”了一声:“你说怎么燃哥这嘴,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性感呢?真是的,今天都有他的镜头,也不知道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外表,肯定是昨天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他真是太不敬业了,回头我可得好好说他!”
骆洛听着他这些指桑骂槐的话,恨得脸上痒痒,又羞得只得把头埋得很低。
几分钟后,那头刚采访完,叶莞尔就冲过来打了一下王渠的头,差点没给他打出脑震荡来。
“你是不是又欺负骆洛了?”
“我没……”王渠心虚地笑着,挺直腰杆站着,像是在表明自己绝对抵制调戏小姑娘的立场。
付燃只是笑了笑,就把骆洛拉到了一边,任由着叶莞尔教训王渠。
骆洛看叶莞尔那几下打得还挺疼的,对付燃嘀咕道:“不用……管管吗?”
“他性子野,谁都管不住他。只有叶莞尔能行。”
付燃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突然掏出手机和钱包递给了骆洛,凑上前笑了笑:“要不,你管管我?”
“我……”
骆洛看着沉甸甸的手机和钱包,脸刷得就红了,莫名矫情起来:“你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人管么?”
“当然需要,我将来老了,也是需要人管的。”
付燃那一秒像是王渠的油嘴滑舌上了身,可表情却比王渠要清爽得多,不似他那么油腻。
这时小赵突然探进头来,像是潜伏了许久,才敢钻进来一股蚊子般的声音:“燃哥,你姐姐在等你呢,你现在……方不方便见啊。”
听到付宛卉来了,付燃还是拧了一下眉。他拍了拍骆洛的肩膀,就先走了出去。
付宛卉在片场附近一个没有人在拍摄的棚中等他,他走了一段路才走到那里。
她的头发难得是散下来的,看起来她整个人好像与平时有些不同,但是付燃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他走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付宛卉一巴掌就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颊与太阳穴上。
“你给他钱做什么!六百万,你这是想把他往火坑上推!”
付燃脑子一阵“嗡嗡”的,晃了晃脑袋,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看着眼前几近暴怒的付宛卉,才明白她今天与往日的不同:她也沾染上了齐铭身上的那股晦气。
付燃缓缓地直起身子来,比穿了高跟鞋的付宛卉还要高上半个脑袋,理了理戏服的领口:“你这么远跑过来,就为跟我说这个吗?”
“不然呢,这还不够吗?你还想闹出多大的事?付燃,你说你就非得把齐铭推到火坑里才算完吗?!”
付宛卉的拳头在身侧紧攥着,脉上的青筋绷起,隐约还能看得出上面有几道划痕,还没有完全结痂。
其中一道很深,应该是伤到了静动脉。
怪不得今天付宛卉脸上的妆画得这么浓,特别是唇色和腮红的颜色过分红了,应该是想遮掩一些刚自杀之后尴尬的气色。
极有可能,是这两天齐铭的赌瘾又上来了,付宛卉阻拦不了他,只好用比较低级的方式——自杀相逼。
结果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他真没想到付宛卉有一天会跟那种只能求助自残的女人一样。
付燃轻笑了一声,“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才为了自己的一些利益让你把他从英国带回来。现在这么来看,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后悔,还是庆幸了。”
付宛卉那股气还没压下去,又把那只手腕不太自然地藏到了背后,又说:“你明明知道他有了钱就会去赌,他在赌博这件事情上清醒不了!你难道也不清醒吗?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相信我的钱被制了,你倒好,还给他那么多钱。是不是你的钱太多了,一定要拿来坑我?”
齐铭都是去赌场玩大的,一局初始筹码就得二十万。要是他运气不好,这六百万也只够他在赌场睡个两三天,运气好一点的话,十天半个月也就能被赌场赶出来。
不管是运气好或者不好,付宛卉应该是找不到齐铭这个人了,才这么着急。
付燃此时看着付宛卉,比起她的不理智,他却出奇地冷静。
“付宛卉,该清醒的人不是他,也不是我,是你。”
付宛卉转过身,冷冷地说:“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七年了,没必要再听你跟我说一遍。”
“我知道,”付燃将手悠悠地插入了口袋,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他那六百万吗?”
“为什么?”付宛卉看向了他。
“他主动提出要跟我做个交易,他把你七年前在康复中心做的事都告诉了我。恐怕你已经忘了,这件事还跟骆洛有关。”
他的语气始终没有起伏,直到他说起“骆洛”那两个字的时候,才稍微把语音加重了点。
付宛卉显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齐铭到底出卖了自己什么。
她想了想很久,才隐约记起了七年前她打给康复中心的一通电话……
付燃的脸色晦涩了几分,“这件事对骆洛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知道你或许也不想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以后都不想再提了。不过你要清楚,不管他多窝囊,你在那个赌徒的心里位置到底是什么。”
撂下这句话,付燃就掸了掸身上的灰,冷着脸走开了。
付宛卉听到这话,眼球蔓延上了几根分明的红血丝,有些夸张地瞪着瞳孔,像是有什么东西撑大了她的眼皮,显得有些可怖。再过了一会儿,她趔趄了几步,就有些站不稳。
她仔细想了想。
现在的她之于现在齐铭是什么?
是钱库,是收容所,或者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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