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盏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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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寻给我生了个女儿，很健康的女儿，她为她取名叫云端。
    生活在云端，永远的骄傲与无忧，多好啊。几乎可以赶得上她的名字了，那一天，不知有多高兴。
    我做爸爸了，虽然她在法国，我在北京，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她还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只是，还能改变，还能跑得了吗？
    呵，我做爸爸了，这个月给所有的员工多发一次工资，必须的，我高兴，大家一块替我高兴着。
    吹着口哨出去，跟助理说：“订下华晶店，今晚让全公司的人都去吃饭，可带家属朋友情人。”
    “呵呵，纪总真是好心情啊，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当然是喜事了。”
    “对了纪总，李律师早些时候来了，我让她在会议室等着。”
    “哦，有什么事让她跟你说吧，我先走了。”
    我得回去，好好地用投影看我的老婆儿子，我三姐要是连这些事都办不好，那就真让我鄙视她了。
    神经病现在好些，又发些文艺病，老是文绉绉地突然跟我说什么金风玉露不相逢。
    也只有那法国贵族家的公子双眼蒙了猪油，才会被她迷得忘了东南西北，非她不娶，亲自来北京用着不熟悉的普通说：“我要娶纪之娴。”
    “她有病的。”我还记得我直接这样跟他说。
    他却还是笑：“世上没有人再比她可爱了。”
    我看，他也有病，和我三姐就是同病相怜来着呢。
    我的千寻，不知比她可爱多少倍，纪之娴哪里是可爱，分明就是发疯，有时发发失心疯。
    如今纪家我当家，什么事都是我拿主意，妈咪一辈子忠于家庭，离去的时候最放不下我，可是妈咪不知道，她才走后不到一个月，爸爸就有了情人。
    以往他管我，倒也是管得天经地义的，百般的严肃着，而如今，我只消挑挑眉头看他一眼，他就开始不自在了。
    妈咪陪着他吃了多少的苦啊，也是那会儿吃苦，才落下了这些病根，唉，我也不说什么，男人就那么一回事。
    只是我，永远不会像他一样。
    高官政要，多少人养什么，我一清二楚着，因为有弱点，才知道怎么去利用。
    我永远，也不要像他，如果有一天，千寻真的永远要离开我，那么我的余生，也就孤单一个。
    李小乐追了上来，在我要合电梯的时候挤了进来：“纪总。”
    “我助理没有告诉你，有什么事以后跟他谈就好了吗？”
    “有。” 她笑笑，抬头看着我。“只是纪总，我自已有点事想要问一问纪总，不知道会不会打忧到你。”
    “说吧你有一分钟的时间。”从这里到停车场。
    “纪总对我，似乎越来越远，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请纪总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
    我也笑笑：“你没有做错什么啊，如果你想要一个明白的答案，我也不妨告诉你好了。我跟你走得近的话，我的千寻会不高兴的。”因为你们，长着一张几乎一样的脸。
    因为我在崆湖先遇上的是你，我小时候说要娶的人，也是你。
    千寻心里为这些事，而放不下呢，我可不想她误会，她不在，我也不会乱来。
    小爷现在修养养性，守身如玉了。因为小爷是有女儿的人了，想想，心里又忍不住地骄傲与高兴了。
    小丫头片子，不许欺负你妈咪，要不然以后我就欺负你。
    “之前你对我……。”
    “对不起，如果我做过什么，会让你误会的话，现在我郑重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李小姐，我心里想的，念的，要的，从来就只有陌千寻一个，一开始因为你们很像，还有以往崆湖的事，牵起一些回忆而已，但是我与她之间也就有点摩擦了。虽然我们没有什么，抱歉的是，我真不想让她不开心，让她误会。”
    “纪总。”她咬着唇：“如果说，我真的喜欢你呢？”
    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喜欢我的女人多着呢，我真要一一负责的话，我纪小北都应酬不过来。
    电梯到了，我踏了出去，回头跟她说：“李律师，你工作能力不错，所以我很欣赏你这一点，如果你要在工作上掺合上个人的感情，那很抱歉，我可能要选择别家的律师行了。以前还小的时候，我说我永远只爱我妈咪一个，很多的时候证明小时候说过的话，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也甭把它当真了。”
    她的泪，就那样流下来了。
    但是我并不打算去安慰，她给我发邮件，我也跟她如实说说我那时的心里感受。
    千寻没有看到最后，我给她回复得很简单。
    纪小北一辈子，只爱陌千寻。
    可是千寻要离开，我也没有拦阻她，她还不够自信，她觉得拥有我的爱，是让我受委屈。
    真是个傻女人啊，我纪小北以前的艳史，真是磬竹难书呢，自信一点吧，宝宝，在法国把你丢失的快乐寻找回来，我在北京，会给你一个家的，等你回来，你敢爱我，勇敢地爱我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她回来离婚，林夏还想着挽回，然后她又回法国去。
    宝宝啊，就真不想我，还是还在惩罚我，也不给我打电话的。
    我要和李小乐有半点的暧昧，你就让我纪小北绝子绝孙好了。
    答案肯定是没有的，因为我纪小北现在就有个女儿了，云端，我和千寻的云端。看吧，老天会把你失去的，一点点弥补回来给你。
    云端快一岁的时候才回来，我跑法国去看了几次，几乎快变成周六日在那儿休息了，苦肉计实行不到二个月，千寻就有点抓狂叫我先回去。
    我怎生舍得，只要云端一声轻微的哭，我马上就起来，半夜里抱着她哄，一哄可以哄几个小时，她闹，她哭几个小时都没有关系，我半点不曾腻过。
    金石为开啊，她愿意跟我回北京了。
    那一天，天冷得紧，我几乎要把北京所有的海芋都买下来了，一路往家的方向摆去。
    她抱着云端出来，我伸长脖子一瞧到，赶紧就上前去，把手上一束红玫瑰给她，接过云端：“千寻。”
    她笑：“我累着呢。”
    “千寻。”
    “什么事？”
    “千寻啊。”
    “纪小北，你发骚。”
    我呵呵地笑，一手把女儿抱住，一手牵着她出去。
    一路上看到的海芋，她有点感动，只是什么也不说，眼里的湿气在浮动着。
    “这是回家的路，千寻你要记着了，以后就是回家的路。”
    “纪小北你真发骚。”她低头拿了纸巾，轻轻地一擦眼角。
    一辈子，也就发这么一次骚了，由得你说吧。
    我们的家，不是富豪的别墅，也不是时尚贵气的高层建筑，是我和她最开始的家。小小的地方才可以让幸福满出来。
    在家下面停了车，我郑重地给她一支海芋：“我的一生在这里，许给你，你要不要？”
    她咬咬唇，海芋往下，倒出一个亮闪闪的戒指。
    “我给你一生，你给我一世，这才公平。”我索要她的承诺。
    她笑着凑上脸上来，在我脸上轻轻地一吻：“好，以吻为证吧。”
    扶住她的脑袋，狠狠的一个法式深吻。
    “就以吻为证，我给了你一生，你给我一世。”
    她莞尔一笑，就那样静静地，柔柔地看着我，我感觉就这样，她的年华就这么的美丽，我心想泊在她的笑里，永远都不会离开。
    不管是年少时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抑或是以后的你，都只有你才是我的最爱。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然后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让我无比的郁闷。
    不登记我就觉得自已那么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戒指你也戴上了，可是每次我一要提这事，你就转个方向不说，我寻思着，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可是我想不通啊。
    半夜坐起身，侧耳倾听着。
    这房子的隔音真好，我从书房的沙发里起来跳到卧室门口去，脸贴在那上面。
    云端你怎么不哭一哭啊，好让我进去，然后抱着你，就在床边打瞌睡，然后我就可以顺当地不走了。
    小丫头，你不帮我，长大之后我就不宠你了。
    我盼着小丫头哭，小丫头还真哭了，猛地一推门进去，倒是把千寻吓了一跳：“纪小北，你这么快过来？”
    “每逢这个时候，云端总会哭，你去床上躺着吧，外面冷着呢，我来抱她，你不用担心，奶粉，尿片，我一个人都可以搞定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我笑，我挑挑眉：“你笑什么？”
    “纪小北，我身份证丢了。”
    “也只有你才能做这些事出来。”
    “你帮我补办一个吧，要不然咱们就领不了证了。”
    唉，宝宝，半夜里你怎么跟我说这些话，你叫我下半夜，还要不要再睡啊。
    你这分明是故意的，幸好也是说出来了，要不然我真会有忧郁症也说不准。
    “结婚了多好，以后你就是纪太太，以后半夜里就有人带孩子，以后你出街的时候，还有人帮你提手袋，有给你签单，有人会等着你回家，我什么也不保证，我只用行动与实际来告诉你，纪小北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纪小北，我们结婚吧。”她软柔地一笑：“陌千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辈子，但是只要你不放弃我，我永远都会安守在这个家。”
    我怎不知她心思呢，千寻从来就是一个对爱无比执着的人。
    结婚吧，咱以前派出去的红包，总是要收一收的，要不然就亏大了，云端比中国移动还黑，移动都接听免费了，可云端吃要钱，拉还要钱。
    番外26
    我给她补办了身份证，还特地去照了个新的相片，然后就去照全家福。
    千寻看照出来的效果图，笑容可掬地说：“这照得多可爱啊，，咱的小云端像小仓鼠一样，漂亮。”
    “千寻，我照出来也有这么好看。”他砸了多少的重金下去，买了多专业级的相机就为了捕捉小云端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有。可是人家就是不夸奖他，倒是别人就那么几张，她还夸奖呢。
    我心里在，别不是滋味啊。
    谁说我吃醋来着，犯得着吗？那个照相的是个糟老头。就算是有几十年的照相经验又怎样，他的相机镜头，能与我比得上的吗？
    千寻又挑了几张，抱了云端过来：“小北。”
    “怎的了？”我淡淡一笑，从她的怀里接过云端：“小家伙，叫爸爸。”
    “八八。”她很听话地叫了一句。
    于是我所有的不满，就散了。
    换过新的相片，换过新的户口本，以后的千寻，就是我的千寻，全新的千寻。
    出来的时候有点下雨，打起伞把她们母女都遮住，云端窝在千寻的怀里，我拢住她，宁愿我大半身子让冷雨打湿，也不让千寻淋到一点。
    到了车里，还有点冷，我把暖气开大一点，过一个精品店，千寻叫我停下。
    “想要买什么？外面下雨呢，一会我打电话让他们把目录送来家里，让你选就好了。再说云端一会就要吃奶粉，这水，也有点冷了。”
    “你衣服都湿了，叫你停车，去买件新的外套先换上，要不然的话一旦感冒风寒，把云端传染就不好。”
    停了车，倾过身子去捏捏她的鼻子：“关心我就直接说出来呗，怎么还这样，我纪小北的身体多好，怎会感冒呢。”
    “去吧。”她微微一笑：“外面冷，我和云端就不下去了。”
    我下了车，打着伞去买衣服。
    顶级的男装，女装，倒真的是薄了，这冬天就挂着春装，如果是以前的我们，也许会挺喜欢。可是这会儿，也年纪不小了，也有家有小了，还是穿厚一点，保重点身体好享天伦之乐吧。
    买了件厚实的皮衣，这样下雨也不错，湿不到里面的衣服。
    瞧到一件大围巾，可以做披风，颜色真是不错，玲珑的店员赶紧就取来：“先生，这围巾可暖和了，是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是用……。”
    “装起来吧。”管你用什么做成的，只要我觉得适合千寻的，就好。
    提着袋子要出去，雨还在继续下着，风嗷嗷地吹，扫荡每一个角落，我心里暖和着，正欲踏步出去迎面而来一个人。
    “纪总。”欣喜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李小乐，淡淡地笑：“你也在。”
    “是啊，纪总也喜欢这儿的衣服么，我知道有几款，一定会很适合你的，今天真是巧，难得遇见，纪总进来再看看，我让店员取来给你。”
    “在来是你是老板，不用了。”
    “纪总何必这么客气呢，几件衣服而已。”
    “衣服我不少，适合穿就好了。”
    她也不是一个死缠的女人，若是这样，我就会更加的讨厌的，幸好，她不是。
    “纪总，你看下着雨呢，我这伞大一点，给你。”
    “不用了。”我拒绝。
    我不想让千寻有什么样的误会，以前总是拿捏不住她喜欢我几分，会故意刺激一下她，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了，到底多少次了我还学不聪明吗？最后难受的人一定是我。
    打着伞出去，离车子越来越远，千寻低头与云端说些什么，二母女笑着，那是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世界，那也是属于我纪小北的。
    她抬头看到我，眼眸里浮上淡淡地笑意。
    一上车赶紧就合上车门，把衣服拉拉：“云端，乖宝贝女儿，你看你爸爸帅就一个字，穿什么衣服都是这么的好看。”
    “纪小北你脸皮真厚，这样跟云端说话都有。”
    “老婆，这个给你。”
    “好漂亮。”她看一眼，有些惊喜：“会不会很贵啊。”
    “不会的啦，我买衣服这个是附送的，不用钱的，老婆，我明白以后用钱咱要有分寸，有个女儿要养了。”
    她抬手在我脸上轻弹：“明白就好，小北，刚才你遇到朋友了，怎么不多聊一会呢。”
    “有什么好聊的，公事上的事，公司里谈，助理会负责这些，我现在对事业的冲击心也不是很强，现在国家又在整顿着房价，而我也赚得够多的了，是得多做些为人民服务的事。”
    她大笑：“云端云端，快来看怪物，你走资本主义家路线的爸爸，居然说出这些有思想有质量的话，着实是不容易啊。”
    “我说认真的。”我早就不走资本主义家路线了。
    走了这么久，改路线就不行么。
    开车往前走了一会儿，她又说：“小北，那倒是挺好的，我支持你啊，精神上支持你去，你赚钱是来自于民，也要用之于民才好。”
    “八八，八八。”
    “云端，是爸爸，不是八八。”
    可是小女孩，不管怎么叫，还是管我叫八八，这就是我美中不足地方。她管千寻叫妈咪，叫得倒是挺准的。
    走后门的速度就是快一点，不出二天就拿到身份证了，那会儿风和日丽，我叫千寻下来散步，推着云端沿路走着，给她买了冰淇淋，就这么一路走到民政局里去。
    她在门外有些讶然：“纪小北。”
    “老婆，就今天吧，我等了你几年，不要再让我等下去了，让我做你名正言顺的老公，以后下雨的时候我会给你摭伞，你想吃冰淇淋的时候我给你付钱，太多的话说出来不如做出来有意义，但请你，相信我。”
    她咬咬唇，低下头去什么也不说。
    于是我就扯着她的手，推着云端进了民政局。
    烫手的小红本拿到手的时候，有一种骄傲，哎哟喂，结个婚，害我都有点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个程序把我给卡了下来。
    虽然我提前叫人关照过了，可是不是当事人，你们是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的，怎生的一个激动啊，写字的时候，都有点颤抖了。
    当然，我宣明一点，我纪小北不是害怕，我只是太兴奋了。
    我签下我的名，她签下她的名，大红的印子盖下，我和陌千寻，我们是合法夫妻，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了。
    “为了庆祝我们新婚，是不是要去吃一顿。”我建议着。
    千寻声音有点沙沙的：“去哪儿吃呢？”
    “这么冷的天，肯定是吃火锅去了，来，上车吧。”
    她以前喜欢去的火锅店，排队的人多得不得了，我们安份地坐在一角，拿着号码牌厮杀起六子棋。
    “纪先生，一会就到你们了，要不要先点菜。”
    “好啊。”
    点了菜我便抱着云端去换尿片，快到的时候听到她低声地跟服务员说：“他很常来这儿吗？”
    “是的啊，纪先生经常来，都是一个人，可是每次都要二个人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他等的人，一直都不来的。就点了东西放着，喝碗汤纪先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