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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第一个冲进来时,并未能寻找到任何陌生人存在的痕迹,那人消失得太快,太模糊,以至于雨之守护者步入其中时只觉那人只是一份幻想。
果然消失了吗他这么想着,那人一如之前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同样突兀,让人无处下手。
小木偶木呆呆地坐在垫子上,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木头纹理细小的波动必然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沢田纲吉看到冲进来的男人时身体陡然瑟缩,似乎连手指都抽筋了。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无法避免。纲吉不清楚这人是谁,但跟山本武太像的面貌还是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可不想这个木偶身体再一次被砍成两半,毕竟纲吉可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绑匪愿意为她再做一副躯体。
她尝试着转过脸。
可是他坐到了她对面。
正对面。
没有人说话。
沢田纲吉本以为自己不能坦然面对,可真切注视着那双无比真诚的瞳孔时,她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自己错怪对方了,这个人不是他,不是记忆里眼神疯狂混乱的那个男生。他看起来更成熟,也更沉稳。
她还是不说话。
山本武也不说话。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思,啧,怎么说对方也是扭曲的自己手底下的受害者,这要让他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啊。
他猛力地挠起脑壳来,哗啦啦的头皮像雪花一般掉下来一层,不光纲吉呆住,就连山本武本人,都差点脸红爆灯,喂喂,他怎么忘记做任务的这几天根本没洗澡啊。
竟然丢脸到这个份上!一定会被隼人笑死!
"噗",纲吉愣后,很真实地笑了一声。自从来到这后,这是她遇到的三个男人中唯一比较接地气的正常些的男人。为什么呢,因为她在的世界不可能存在那样的看起来只是虚幻的美好,反而是山本武这样的男人更贴近生活。
哈哈,山本武并没想到自己做出的尴尬举动会把气氛炒起来,他也笑几声。
很快,两人又保持静止状态,互相瞪眼。
现如今的彭格列十代目进来时,两人保持大眼瞪小眼状态已经有十分钟之久。
沢田纲吉是很赏心悦目的一个男人,尤其带着微笑表情站在山本武身边时,更无形中勾勒出一副完美的风景画。可另一个纲吉小姑娘却并不这么觉得,也可以说,她现在陷入一种纠结的情绪。
那个很像自己的人,和很像杀了自己的杀人犯站在一起彼此对视微笑,被这幅画面晃花眼的同时,她也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这个世界果然是奇妙的,不止在于人生的轨迹,还在于不断旋转命运的步调。
她默默地低下脑袋,果然,除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世界的其他边边角角都温暖可爱。
真羡慕。
可是她必须回去,必须回去面对那个悲惨的世界。
"纲吉酱,怎么了吗"那个与自己相像的温暖男人轻步走过来蹲下,不着痕迹地怜惜着眼前女生。
"没事"。纲吉擦擦眼角,没有眼泪。"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回去"
"哎你想回去了啊"像山本武的男人表现惊讶,他挠挠脸,"怎么了这里不舒服吗"沢田纲吉不知道,这些人必定是要阻止她回家的。一方面记忆没有提取完毕,一方面那个侵入彭格列的陌生男人也没有找到。可十代目制止了十分不解的山本武,依旧温柔以对,"好,等我给你一个礼物。"
沢田纲吉的灵魂表情古怪,你们谁见过绑匪给票礼物的确定没有阴谋吗?总之,她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他。
"阿纲。"结果却是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侧身拦住,"已经准备好了吗"
"嗯。你们不会后悔吧。"
"当然不会。"
纲吉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只是沉默看着两人转身离开,还给她清静后,不过十分钟便只有那温暖男人捧着奇怪容器走回来。
轻轻关门后,纲吉听到门锁"咔哒"一声,不禁惊得跳起,迅速抱胸后退,"你想干嘛!"
男人忽的停住脚步,似乎思索了好几秒,然后暗自笑了几声:"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着,他捧起那只焕发光彩的长颈瓶,轻轻放到纲吉的座垫前端。"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看得出这是什么吗"
木偶颠颠凑过来。
那是一只乍看起来普通,细看起来却会被反光的材质惊艳,更会被其内飘动的物质震撼到的小瓶子。沢田纲吉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事物,灵魂内两眼闪闪发光,甚至被迷惑到伸出手来。
火舌扭动。
"啊!"纲吉被惊吓到而发出声音,倏忽抽回了手。
那火焰,太像了。
像什么,像体内的那些已经奄奄一息,也寥寥无几的火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男人脱下西装,非常愉悦又特别帅气地往地上一坐。"这是我特意为你制作的火焰。"
纲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木头身体:"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很多哦。"年轻男人笑得太好看,让纲吉都看呆了。虽然很快回神,却还是涨红了脸。啊啊啊,果然是因为十四年都没有看过任何有魅力的男性,以至于今天表现得完全不像自己。
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
"哈哈。"他看起来很得意,"总之,我知道你体内剩余的火焰能量并不足以支撑你之后的生命,所以这些是我暂时支援你的,至于其中隐藏的力量,就由你自己慢慢发现啦。"男人笑的时候果然最有魅力,纲吉握住递过来的长颈瓶,只顾着脸红,甚至迷茫着不知道男人到底说了什么。
"呵呵。"修长的手指轻轻撞击木偶的脑袋瓜子,"那么,希望不要再来了,虽然并不可能,再见。"
再见。沢田纲吉呢喃着,面露红润。可等到她灵魂飞往天际,底下人物渺小忽略不计时,整个人又都懵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绑匪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怎么就拿着个瓶子飞了这是要去哪她的木偶呢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啊!
可惜没有机会了。
并盛没有墓地,人们死后的尸首幸运的可以埋进土里,也就是俗称的入土为安,不过大部分都没有那么幸运。大部分死去的人都参与进了腐烂空气的循环流动中,最后变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骨头。
并盛一直以来都是个可怕的城市,尽管在沢田纲吉生长的这些年,它变得相对温和些。正确来说,是当年逞凶斗狠的成年人成了老年人,有功夫致人死地的孩子攻击力又不够,所以死人大幅减少,空气也有了明显改善,只有污浊的垃圾臭味。
但当沢田纲吉清醒时,她还是认为自己死去后过得太过奢侈。她被放置在并盛唯一一处比较完好的土坡上,而她躺着的,竟是一块四四方方似乎刚做好的棺材。虽然木板散发着奇特的臭味,但熟悉了十四年的纲吉倒没觉得特别难受。
是啊,她死了。
可是又活了!
手心里那奇特的长颈瓶消失了踪影,沢田纲吉左拍右找,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自己把它弄丢了她又摸摸自己的左胸,身体内的火焰能量似乎变多了,难道因为是灵魂状态回归,所以火焰直接收归体内了吗
真是神奇。
"你回来了。"隐隐的,纲吉头顶炽热的阳光被覆盖,那年轻而有磁性的声音过于熟悉,却又陌生至极。她惊奇地抬头望去,并不明白对方意思。可等真看到这人时,嘴巴张大的纲吉酱彻底呆滞。
云雀恭弥安静地伸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波,扒住棺材板的手指甚至把木板碎成了块。
"你回来了。"他又说了一遍,但纲吉听来,竟然有些松了口气的错觉。
嗯,没错,就是错觉。
这个相处了十几年,好歹每周能见三次面的她很熟悉的男生,绝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你是谁。"她真的问了,可问完后她就后悔了。
咕嘟。
云雀恭弥的眼神不再平静,好像撕去了假面的狮子,冲着眼前可口的猎物露出獠牙。
纲吉在棺材内缩了缩。
"算了。"可云雀恭弥收回了眼底里的煞气,转而迎着风转过身子,竟是像守护这个棺材里的女人一般,不言不语。
纲吉狼狈地爬出来时,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还是她唯一的一身干净衣服。更可怕的是,云雀恭弥依旧穿着那身新衣服般的校服招摇撞骗。
这还是那个云雀恭弥吗
穿着校服的云雀恭弥还会是那个云雀恭弥吗
那不是他的他到底是谁。
还没理清这个问题,当她无意间顺着土坡望向那臭气覆盖下的并盛时,更是难掩诧异。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并盛吗
臭气淡了许多,恐怕是因为那些打来打去的壮小伙们正阴着一张脸清理臭气熏天的垃圾桶。远远的,还能看到一堆成年人,正弯着腰在泥地上挖来挖去。
"我要建立我的并盛。"
这么一句话,让眨眼睛的纲吉回头,云雀依旧是那副苍天唯我的气势昂首挺立。
刚才那句话,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对,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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