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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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等一下。”秦颂一把抓住不耐烦要起身阻止的李乔木, “看看再说, 这宴会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如果现在这边结束了，怕是还会有下场。五姓七家在朝廷上的人可不少，貔貅学院挡了他们的路，争锋相对是早晚的事儿。而且你要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
    李乔木看看秦颂，没有说话。
    他不喜欢这种争锋斗角，却不代表他不明白事理，如果真如秦颂说的那样,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 一群野心勃勃的世家恐怕真不会轻易住手，毕竟貔貅学院的出现, 要让他们少收不少门徒。
    “明知道咱都是一群刚刚入学的嗷嗷待哺的新生, 虽然老子也承认不少同学早先已进过书院。但在别人的庆功宴上如此咄咄逼人, 作为一位熟读礼记，年过花甲的望族老者，未免显得太难看了些。”一道声音打破王嵩制造的寂静。
    王嵩转身看去，却是一愣。不自觉的看向李孝恭。
    好吧，其实李孝恭这会儿也傻眼了, 他家的蠢货二货这会儿站出来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来解答几道算术题不成？别开玩笑了。他爹都没那本事, 他这儿子能有？
    “怎么，怕了？不敢给老子出题是怎么了？”李怀仁雄赳赳的大声道。
    整个大殿上此刻是什么情况都不用说了，长安有名的纨绔之一, 居然自告奋勇的要回到算学题。这, 这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太子李承乾, 李泰，李恪，程处默等面露惊讶，虽然一路行来，在李乔木的‘霸气’和‘阴险’下，他们这群纨绔的确是学了点东西，可，可……这家伙未免也太自信了？
    王嵩心塞，这长安城里的滚刀肉多，那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程咬金一个，不要太有名，李孝恭也是当之无愧。若是今日在这里让他儿子下不了台。王嵩可以保证，未来至少三年内，自己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这牛犊子是不是太嚣张了？王嵩再次看一眼自斟自饮的李孝恭。看样子是不打算管了。
    高高御座上的皇帝和长孙皇后两口子，轻轻碰了一下杯，然后假装喝酒。
    “怎么还不出题？”皇帝一杯酒都喝完了，王嵩那边还在沉吟。
    其实李世民也知道，对方这也是有了顾忌。
    “陛下，一会儿小子若是回答出了王嵩这老头的算术题，您有没有奖励啊？”李怀仁想到封少狼刚刚得的赏赐，觉得自己若是不发扬发扬，不能体现貔貅学院人的风格。
    李承乾，李泰，李恪，程处默等一群长安纨绔，这次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自然，若是怀仁能回答正确王户部的算术题，朕重重有赏。”李世民一副很大度的模样。
    靠！程处默暗骂一句，使劲儿抓抓脑袋，看来他也得赶紧想办法乘还没回学院再捞一笔了。要知道他们这帮子学子此次行程中赚钱的多少，可是直接与学分挂钩的，期末的时候，分数最高的前多少名是有奖品的，若是到时候就他不能获奖，他老子还不得劈了他。
    李怀仁这厮居然如此狡猾。
    “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各有多少鸡和兔？”王嵩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他认为不简单，也不复杂的题目。
    当然，对于此刻大多数不学习算术的古人来说，这道题在座的众臣，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能很快回答出来。
    可李怀仁却一副鄙视的模样道：“这题目都出烂了，王户部你是瞧不起小爷吗？”
    众臣皆惊，难不成这李怀仁真能回答上来不成？
    “呃，自然不是，老夫只是想试试深浅而已，毕竟世子入学也不过两个多月，还一直再外为国拼搏。”王嵩表现的很是和谐。和刚刚咄咄逼迫寒门学子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
    李怀仁从自家桌上的盘子捏起一颗水果糖，咔嚓咔嚓的嚼完，简直把装逼发挥到了极致，这才道：“这题目在咱学院可是小学级别的题目，咱虽然不才，也是准备上中学的，所以想这种题目小爷本来是不屑回答的，可若是小爷不回答，你们肯定以为小爷回答不了，那小爷就给尔等好好说说。”
    “这臭小子！”李世民与皇后对视一眼苦笑着摇头。
    “假设36个头都是鸡，那么应该有36×2=72只脚，数量明显对不上。现在有50只脚，都×2，便是100只脚，100减去72=28只脚。所以兔子就是只，鸡有36-14=22只。王户部，不知道，这回答正确与否？”
    “……自然是对的。”王嵩迟疑的点头。同时眉头紧皱，今次宴会上出题，可不是为了让貔貅学院的学子出风头的。刚刚的背书就算了，太过了，传出去，显得世家人心胸狭隘，可这算学对于不少世家来说，可谓是不传之秘。
    而今，这李怀仁一个粗鄙的武夫，都能回答出如此纠缠不清的题目，这貔貅学院的算术看来真不错了。
    “算学一门，原本乃我多少世家大族不传之秘。没想到李县公的算学之术，居然如此了得，才刚刚入学的学子，就能教授出如此卓越的算学本事？”
    “如果在本王记得没错，那九章算术好像不姓王吧？”李孝恭撇嘴，“别把别人都当傻子。怎么，就你们世家收藏了几本破书，就说算学一门是你们家的？未免脸皮也太厚了。”
    “就是。”程咬金掺和起来，随即吆喝道，“处默，臭小子，怀仁都干站出来，难道不是孬种不成？”
    “阿耶，怀仁不是还没回答完吗？”程处默大叫冤枉。
    程咬金道：“他回答了就好了，下一题你来打。咱程家也不是笨蛋。”
    李世民苦笑，暗腹：蠢货，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刚刚那老匹夫都说是试探。你这次让处默上，真是……
    王嵩才不会管换什么人，反正此次这出题考校，只要是貔貅学院的学子，不管对方身份如何，出了错，都算是学院的。
    程处默也不傻，只是看他爹都自己喝的面红耳赤了，也不好说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嵩看着程处默心道：“程咬金，你三番五次让老夫出丑，老夫今日不让你丢脸，老夫就不姓王。”
    “今有贷人千钱，月息三十，今有贷人七百五十钱，九日归还，问息几何？”
    程处默抓抓脑袋，看这个，看看那个。
    群臣瞧他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暗自发笑。
    程咬金红着一张脸道：“回答不了，你回头就别跟老子姓了。”
    “爹，别人回答到了都有奖励，我……”程处默委屈巴巴。半晌见他爹只顾着喝酒，便转向王嵩道，“王嵩老，咳咳，王户部，若是我回答到了，你可有奖励，不能光是你考咱们啊，既然你想让咱们学子回答，肯定要奖励才算公平。”
    “噗！”李世民差点喷了。
    “小心点。”长孙皇后努力忍笑，然后给丈夫拍拍脊背。
    李世民小声道：“这帮子纨绔，看样子是在积攒学分。”
    “学分？”
    “嗯，这是貔貅学院的一向规定，每年都会给学生们规定一个所谓的项目，有一个最低的限度，上限却不限制。如果谁达不到最低限度，就会被留级或者惩罚，但若是超越了，便会有增加学分的奖励。反正是学分最高的前几名，据说会有很好的奖励。”
    “有这事？”
    “嗯……”
    皇帝知道这些，可王嵩不知道啊，之前那位就算了，这程处默居然也问他要钱，他往家是不差那点钱，可让他随便拿出来，他却是不甘愿。
    “程处默，你身为学子，当知礼仪廉耻，当知士农工商，如此计算铜臭之物，是否有辱斯文，是否对得起教导你的诸位先生？”王嵩言辞犀利了不少。
    程处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怕我回答得出来不成？你都那么老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咱们回答你的问题，你又不是咱们学院的院长，又不是抓那么的先生，更不是咱们的长辈？而且刚刚怀仁都说了，这是陛下给咱们这群将士和学子，还有我们先生开的庆功宴。你在咱们的庆功宴上唧唧歪歪。小爷只是为了公平一点而已。”
    “处默说的对。”李世民笑道。
    王嵩心中愤恨，不过，他并不相信程处默能回答出他的问题，于是道：“既然陛下如此爱护小辈，微臣便应着就是。只要小公爷回答出了老夫的问题，老夫愿意出五十贯的奖励，不知道小公爷满意与否？”
    “好啊！”程处默裂开了大嘴，露出了满嘴的白牙，“虽然少了点，但我爹说王户部一向抠门，也能理解。”
    “噗！”李世民再次差点喷了，跟自己老婆抱怨：“这程家父子真是，都有一张利嘴。”
    王嵩：……
    其他世家：……
    程处默看王嵩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本来还有些担心对方时候不认真，但想着皇帝都在这人，而且还有他爹，于是稍微放心了点。
    “怎么，程小公爷难不成回答不出？”王嵩催促道。
    程处默道：“我感觉你这题，比给怀仁出的还简单，如果我一下子就说出来，你太没面子。”
    李乔木笑看程处默的表演，这九章算术的原题，若是再回答不出，那就真是白痴了。为了怕学子们做生意的时候出错，几位跟着的先生可是干脆利落的压着众人背诵了不少算学原题。
    “程处默，你还是赶紧说吧，你说完，若是王户部还想出题，本王也想试试的。”李元昌阴阳怪气的说道，“反正本王觉得，他家不差那点钱。”
    王嵩听到这话简直要吐血，可说话的人是鲁王，他难不成还能瞪过去？
    王嵩转身看看身边的世家，却见众人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作态。
    “嘁！”王嵩不知为何，瞬间有种灰心，世家大族一天天的叫唤着不能让李家独大，可是真面对事儿的时候，却又是一盘散沙。
    “王老头，这题真的很简单……”程处默说着，便将他的算学步骤给说了出来，“……所以最好是六点七五文。”
    “对吗？”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程咬金，醉眼朦胧的伸头去问自己隔壁的秦琼。
    秦琼笑了笑，示意他看对面。
    程咬金顺势看过去，就见魏征，房玄龄等正在点头。
    “哈哈，好，不愧是我老程家的种，回头回去让你娘给你炖鸡，宰羊。”
    “元日的时候再说，咱学院有规定，这次没有省亲的假期，所以不能归家。”程处默认真道。事实却是，学院里什么都有，可比自家的好吃多了。
    程咬金倒是不疑有他，还很是赞同的点头，觉得自家儿子有出息了。
    连程处默和李怀仁这等不学无术的长安纨绔，都能回答出此等不少户部官员都回答不了问题，王嵩知道，自己的此次挑衅已经输了。
    李承乾见王嵩已有退意，向皇帝请示了一番，对众臣道：“既然今日说到了算术题，不如大家一起来算算。本宫这里正好有一道学院里流行的算学题目，也算是经典。”
    “太子既然有经典的算术题目，众臣工，自然也像顺便领略领略学院的算学风采。”长孙无忌符合道。
    李承乾缓缓道：“刘伶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借问此壶中，原有酒几斗？”
    众文臣￣□￣｜｜：……太子果然是太子……
    武将们(⊙o⊙)：……啥？听不懂啊！
    一场宴会在李承乾的一道算学题目中接近尾声。文臣们为得皇帝的赞成，纷纷绞尽脑汁的想，武将们则只顾着喝酒。
    宴会结束，皇帝，皇后，太子等都竭力邀请李乔木留宿，却都被给断然拒绝了。这皇宫哪儿是那么好住的，今天已经看了一天的官斗了，晚上住这里若是再来一处，他觉得他会累死，还是回驿站好好歇歇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长安城也不能久待，经过今晚的一出，恐怕明日这事儿就能传遍长安，然后就是之前舍不得送自家孩子去学院的，恐怕都要争先恐后的往学院塞人。
    “今日就跟皇帝辞行。”第二天一早，李乔木还没起床就接到了皇帝的召见，临出门的时候，他非常认真的跟秦颂说，“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而且，我现在也不喜欢这里。咱们还是回种田文里去。”
    种田文的话是李乔木昨晚上回到驿站时，跟秦颂抱怨的。
    “种田文虽然单调，但怡然自得。这里虽然繁华，虽然每天都有千变万化的事情，但太让人劳心劳力了。”
    “嗯。”秦颂点头，他现在也觉得，跟在李乔木身边，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很简单。可离开李家庄，一切就开始变得复杂，变得累赘！
    “爹爹，回……”被秦颂抱着的李大宝也标示，他想回家了。
    李乔木笑着：“很快的，这次我们直接开车回去，船就让其他人负责带回去吧。”
    “还是先看看皇帝是什么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