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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的画面,成了季栾川此生都不愿意回想的血色记忆。
许韵中枪倒地之后,齐悦的其他下属赶来,发现半格被她杀死了。
为了泄愤,几人把半死不活的她沿着荆棘丛拖了回去。
路上许韵的血铺满了荆棘丛,整个背部的衣服都被杂草和荆刺撕成烂布,受伤的地方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情踩踏。
视频最后,许韵被一桶一桶的冰块砸醒,鼻孔里的气息只进不出。
她伸出手,努力想从冰块里爬出去,但那只手很快被人狠狠碾在地上,揉的鲜血淋漓。
“季栾川呢?”
“我他妈问你季栾川在那儿?”
“你说不说?!”
“说不说?!”
她惨然一笑,流着泪的眼睛仰头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一字一顿,断断续续道,“你们,杀了我吧。”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那些人找到他。
再然后,那只用力挣扎过的手骤然垂落在地,视频里只剩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和一片漆黑。
轰的一声,笔记本电脑被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季栾川捂着胸口,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想象不出那时候她有多绝望。
也想象不出那时她是否祈求有人能去救救她。
他的小姑娘,受了那么多委屈和折磨。
可最后,竟然连抱着他哭一哭的机会都没有。
季栾川狠狠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拳头立刻被血染红。
他想一头快要发疯的兽,眼睛猩红的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电脑,拔掉输液针就要往外狂奔。
幸好旁边小女生的尖叫把陆晨姜戈等人喊了进来。
“别怕别怕,他没什么恶意的,实在不好意思。”
“你要是害怕的话,先去外面坐一会儿,我们很快把病房收拾好。”
陆晨一边安慰小女生一边扶着她往外面走。
姜戈摁住要冲出去的季栾川,嗓音也夹杂着怒气,“季栾川你想干什么,你先走这幅样子是想干什么?!!”
“我他妈干什么用不着你管!”季栾川狠狠一拳砸向姜戈摁住自己的手臂。
姜戈生生挨了一拳,冷笑着瞪着他,“你有本事继续啊!”
“你这么能耐中枪的时候别晕啊!现在跟我耍什么威风!”
“你他妈要是现在跟我说,你牛逼,你有本事,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我就放你去杀了他们几个。”
“杀了他们之后呢?”
“杀了他们之后你就一命偿一命,要不就把牢底坐穿!”
“你跟我说说,这哪一个对得起许韵拼死为你所做的牺牲!你他妈说啊你倒是!”
“哑巴了???”
“队长……”眼看季栾川握拳的手都开始颤抖,陆晨有些于心不忍,上来拽了拽姜戈。
姜戈咬了咬牙,还想说什么。
可一看到季栾川万念俱灰的样子,哑口半晌,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病房里再次恢复平静。
这一次,每个人都窒息的沉默着。
季栾川神色淡漠的望着窗外熟悉的蓝天白云,放在被子上的手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一闭眼,就想起上次在医院时,许韵俏皮狡黠的眉眼。
她像一只小狐狸,趁他不注意,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在他的屁股上。
他拿眼睛一睨,她就无辜的眨巴着那双大眼睛,一如初见时的无赖。
可窗外的阳光一晃,她就不见了。
想着那张熟悉灵动的眉眼,他胸口沉闷的喘不上气来。
过了好久,病房里才再次响起他熟悉的嗓音。
“齐悦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昏迷的时候,季栾川虽然不能说话,可陆晨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
胸口的沉闷让他急切的想找一些事情去做。
而眼前他能做的,只是尽快帮姜戈他们找到真相。
姜戈和陆晨原本想让季栾川在病房里好好休息,不想让他乱动。
可拗不过季栾川的坚持,两人最终还是妥协。
季栾川在审讯室里看到齐悦时,齐悦刚睡醒。
与平时艳丽妩媚的形象不同,在这里,她素面朝天,脸上的疲惫和皱纹清晰可见。
“你来了。”
她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好像又恢复了八年未见该有的正常气氛。
季栾川坐在审讯桌对面,点了根烟,下意识咬进嘴里,还没开始抽,齐悦就说,“你现在不该抽烟。”
季栾川没有理她,冷冷道,“你继续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警方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让你一辈子呆在牢里。”
齐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说不说都一样,那我为什么要如你们所愿?”
她笑的咬牙切齿,又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恩?”
“怎么,她没活着跟你一起回来?”
“别眼红啊,你一眼红,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让我再猜一猜,她是怎么死的。”
“枪杀?刀杀?还是被你们警方的蠢货误杀的?”
“怎么,心疼了?生气了?”
“想打我?”
齐悦嘴角的冷笑越发恶毒。
陆晨和姜戈在审讯室外看着监控急的直打转。
“齐悦这是在激怒季栾川!”
“她想干什么?”
“她想激怒季栾川,让季栾川动手!”
“只要季栾川动了手,她就能利用自身的舆论优势,给上层施压。”
“到时候案子说不定会有新的变故。”
“这个狡猾的女人!”
陆晨心里一惊,眼睛紧紧盯着监控里的画面,却只能干着急。
因为审讯室的门,季栾川刚进去就反锁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季栾川并没有发怒。
他死死摁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拳头,语气冷而沉静的挑眉,看着对面表面得意却掩饰不了心里焦躁的齐悦,说,“你这么喜欢猜,那我也猜一猜。”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从来不屑于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更不可能像刚才说的,只是为了让警方心里堵得慌就去故意隐瞒最后的真相。”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怕说出来,会有更大的灾难。”
“那灾难比你现在承受的更痛苦,更庞大。”
“所以即使身败名裂,你也不愿意把它说出口。”
季栾川没什么温度的扯了扯嘴角,手指在桌下无意识的快速敲击着,漆黑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齐悦脸上每一寸表情变化。
从得到到嘴角僵硬,齐悦心里的防线正在被他一步步攻破。
难道他真的猜对了?
她不说,只可能是为了保护更重要的秘密。
可现在走私集团和走私线路已经被挖了个干干净净,那还有什么什么能让她如此费心?
季栾川和审讯室外的姜戈陆晨同时陷入沉思。
审讯室里,无论季栾川怎么费尽心思,齐悦都埋头趴在桌上,一副懒洋洋无所畏惧的冷淡样,对审讯格外抗拒。
十分钟后,季栾川从审讯室里出去。
临走前,齐悦忽然没头没脑的叫住他,说,“季栾川,你知道吗。”
“如果你不步步紧逼,我是真的像以前说的那样,想过要跟你结婚生子此生终老的。”
说着,她扯扯嘴角,凄然一笑。
那笑转瞬即逝,因此背对她的季栾川并没有看到。
即使看到,他也一定无动于衷吧。
齐悦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季栾川离开的脚步没停,不知是没有听到了还是听到了不想搭理。
出去后,陆晨迎上来,着急的询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季栾川碾灭手里的香烟,漆黑的眼眸顿了顿,刚想说没有,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想起刚才齐悦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如果你不步步紧逼,我是真的像以前说的那样,想过要跟你结婚生子此生终老的。”
像以前说的那样……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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