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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但当天晚上季栾川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因为别墅区周围打不到车。
许韵问他,“你自己的车呢?”
他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没开。”
窗外大雨淅沥,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敲打着房门和窗户,伴随着狂风的呜咽,光坐在客厅,都能想象到外面狂风暴雨的肆虐。
季栾川还在开门,手边也没有雨伞。
许韵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大脑飞速过了一遍,确定她这儿也没有伞。
雨衣?
也没有。
身后传来吱呀声,夹杂着萧瑟的冷风细雨飘了进来。
许韵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在季栾川迈腿走出去之前快速小声的开了口。
“你还是留下吧。”
“什么?”某人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眸眯了眯,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许韵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咬咬牙加大音量。
“我说让你留下,留下,听懂了吗?”
说完,她没好气的转身,顺带白了一眼门口的男人。
因为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目的达成后的心情愉悦。
上楼之前,许韵又挠挠耳朵,忍不住多此一举解释,“我只是看在这顿晚饭的份儿上,不想欠你什么。”
“恩,我明白。”季栾川抱臂点点头,煞有其事道,“你不是心疼我,也不是怕我淋雨感冒生病,只是在还人情。我都明白。”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底明显有忍俊不禁的笑意一闪而过。
许韵被他笑的恼羞成怒,索性从房间里抱出一个毯子砸到他头上。
“笑笑笑,笑你妹啊笑!”
“你今晚就睡沙发,不许上二楼,也不许弄出任何动静吵我睡觉,听到没?”
季栾川挑眉看她一眼,没有应声。
许韵也不管他应不应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就转身回了房。
回到房间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热的厉害。
或许是下雨闷热的缘故。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透了透气,耳朵却不听使唤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下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客厅的灯好像被关了。
门口细微的光亮也消失不见,楼下彻底安静下来。
应该是睡了。
许韵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思绪一时有些混沌。
她想睡,可一闭眼,眼前全是季栾川英挺俊朗的眉眼。
反观楼下,季栾川躺上沙发没多久就熟睡过去。
不知是今天真的太累,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许韵半夜下楼喝水时,就看到他在沙发上睡的四沉八稳,连毯子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喝完一杯水,她转身上了楼。
可上楼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沙发。
沙发上,季栾川睡的安稳,可不知是太冷还是怎么回事,眉头始终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算了,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就算管了,他也不一定会知道呀。
脑海里两个小人各有各理,不停的来回拉扯。
许韵在楼梯上站了几秒,到底还是转身折回去把毯子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盖在他身上,这才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许韵下楼的时候,季栾川已经离开。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像是他从外面买回来的,塑料袋都还没打开。
桌上有张便利贴,上面是他遒劲有力的字迹。
——早饭自己吃,我有事,先走了。
走就走呗,还说什么。
许韵撇撇嘴,把那张纸顺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时,别墅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许韵条件反射似的从桌子上站起来,可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季栾川。
他有钥匙的啊。
说起钥匙,下次得找他要回来才行。
一边想,许韵一边走过去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笑着拍了拍门,大声看着许韵说,“丫头,我能进去坐坐吗?”
虽然心有疑惑,但外面冷风肆虐,许韵还是让她进来了。
一进来,老太太就围着客厅到处打量。
“小姑娘,我是你隔壁的邻居啊。”
“咱两前几天见过,你记得吗?”
许韵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眼前的老太太,她毫无印象。
可老太太对她的尴尬似乎视若无睹。
参观完了,她杵着拐杖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冲许韵挥了挥手,“不碍事的,你吃,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再聊。”
“呵呵。”
许韵干笑了一下,平时的冷漠毫无用武之地。
她坐在餐桌上,一边吃早餐,一边斜眼打量着老太太,迅速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胡清。
——你又在搞什么鬼???
——???
一大早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胡清被这一连串的发问彻底搞到蒙蔽。
——什么什么鬼?
——老太太。
——什么老太太?
问了几句,胡清好像的确在状况之外,许韵索性放下手机不问了。
老太太一直笑眯眯的打量着她,让她心里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十分钟后,这种预感得到印证。
“您是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许韵心情复杂的看着老太太。
“对对对,”老太太笑眯眯的点头,“就是我儿子呀。”
“我跟你说呀丫头,我儿子人可好了,我也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你呀,每天早出晚归,勤勤恳恳,是个过日子的好姑娘。”
“我们家就缺这样一个儿媳妇儿,”
“你看,我脾气这么好,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我儿子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有空,我跟他说一声,让你们后天见见面,你看怎么样?”
老太太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许韵被她看的一个寒颤。
她摇摇头,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说,“不了。”
“其实我……”
“哎呀,小姑娘,我说你就不要推脱了!”
“见个面,又不是会吃了你。你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老太太眼看她要拒绝,不由分说就把桌上的名片拿起来塞进她怀里,塞完拄着拐杖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都什么事儿啊?
许韵看着手里陌生冰冷的名片抚了抚额。
一个老太太,你跟她计较不值得。
要是在你家出点问题也不好说。
可不拒绝,这算什么?
道德绑架吗?
许韵忍不住笑出一声,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气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有点奇葩的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便忘了。
直到三天后,季栾川重新出现。
这天傍晚,许韵从酒吧监工回去,刚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季栾川一袭黑色风衣靠在别墅墙上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还要这么仔细的看?”
许韵抿了抿唇,侧身让出一条路,“这是我家,我没说要继续借宿给你。”
“我也没说要继续借宿。”季栾川挑了挑眉,说,“我那天把打火机忘在你这儿了,过来拿。”
“就为了一个打火机?”许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不行?”
“那个打火机是我在尼泊尔买的,有特殊意义。”
他说的振振有词,让她无法反驳。
许韵无语半晌,到底还是把门重新打开。
季栾川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换锁,也没有说自己消失这几天去了哪里。
他没说,她自然也没问。
进了房间,他果然没有多做停留,在玄关换了鞋便大踏步走向茶几,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找到了那个不经意间掉落的打火机。
东西找到了,许韵以为他立刻就要走。
可没想到,把打火机装进兜里以后,他却忽然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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