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看我不说话,跟着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算了,我骂也骂过你了,但有些事也不是骂上两句就能解决的。你的事情薄擎都跟我说清了。你上次流产身体就没调养好,这次许嘉逸把你打的这么严重,子宫受了伤已经不能修复,这要是不切除的话以后下半辈子有的你受的。”
随着白榆的话,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肚皮已经不疼了,但是上面的疤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失,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消失吧。
“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心爱的男人,生个最爱的孩子。但好像这两样我都占不到了。”原本还想苦笑一声的。可是嘴角扯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哪里都疼,这个时候装坚强,我怎么都装不下去的。
我的一生就这么毁在了许嘉逸的手上!因为她。我连一个当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恨她吗?我当然恨了!
“钟夏,你别这样想,现在不是还有很多离了婚的男人嘛。有些男的带着孩子,你就是去当个后妈也不错是吧。”白榆这话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一旦从嘴里说出来,我感受到的是更重的打击。
像我这样的女人以后只配去找那种离了婚带着孩子的男人过一辈子了,不然哪个好男人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白榆说完这话就捂住了嘴巴,她意识的有些晚,之后干脆闭嘴不说了。
在我这边又逗留了一段时间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白榆走后,我扶着床栏下了床。修养的半个月里我恢复的差不多了,下床走路也不是什么难题,就是偶尔肚子还会隐隐作疼。
进了卫生间后,我有些艰难地坐在了马桶上,一弯腰伤口不免会碰上。我撩开衣摆。看着肚子上斑驳如蜈蚣一样的伤痕,眼角疼得厉害。
半个月了,没有梁谨言的消息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他始终没有出现,我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我真的想亲自去找他。
我想,我是快被这个男人给逼疯了吧。当初江挚那样折磨我我都熬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呢?单单是他躲着不出现,这就足够要了我的半条命。我时常在想当初许嘉逸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给作了呢。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了吗?
但现在,我算是想清楚了。我活着不痛快,才是她最大的痛快。
起身的时候,马桶里的液体还带着血,看着有些瘆人。但听说没了子宫的女人以后连一个月一次的大姨妈都是奢望,还听说没了子宫的女人会比同龄人老的更快。
事关女人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我的一生幸福就这么没了!
我按下了冲水键,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连最后的留恋都没有了。
在医院里又待了一个星期我才被被薄擎跟白榆接了回去。这段时间有他们夫妇的照顾我打心底感激,但是因为薄擎始终不跟我透露梁谨言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我渐渐跟他疏远了距离。
回到家时房门打开的那一刹,我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梁谨言提着行李箱搬进来的那一天。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但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简单地收拾了下,我给江澈发了个信息,大致意思是辞职,然后带着我爸妈回老家。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要为之奋斗或者留恋的意义了。
但是信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将近一天也没有回复,不得已我只好准备一份辞呈打算第二天送过去。
白榆说江澈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因为没有详细说我也猜不出来他到底过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走的那天看我的那一眼,我足以罪责一辈子了。
第二天我拿着辞呈赶在不早不晚的时间去了公司。到公司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张。
小张一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小夏,你怎么出了个差跟去当难民似的。怎么把自己搞的瘦了吧唧的。”半个多月没来了,小张以为我是被江澈调派去出差的。
看样子公司这边的准备做的很充分,没有引起谁的怀疑。
小张拉着我一劲儿地跟我要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江澈现在到底在不在公司。
好不容易小张闭了嘴,我赶忙往江澈办公室赶去。不想才走了几步就被小张给叫住了,“梁总这几天忙得很,公司里都在传说是老总裁这段时间给他安排了不少千金小姐,在相亲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立刻停下了脚步,掉头看向小张。“那你知道他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谁知道啊,总裁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小员工能知道的。要不我帮你问问,这些天反正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下面都能传开。”说着。小张兴致勃勃地进了办公室,逮着个人就问了起来。不到一会儿就打听清楚了,江澈今天去了赛马场。是跟某个行长的女儿去的。
一打听清楚后我立刻往楼下冲,准备去赛马场找他。可是冲出公司我却停了下来,我这么急匆匆地去找他算什么?就单单是给他一个辞呈吗?亲自跟他说这样的事情。不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吗,以为给的是希望,结果却是失望。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给。
想到这儿,我回头进了公司,悄悄地将辞呈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今天看不到,明天后天总能看到吧。
回到家的时候。我没有休息,开始收拾屋子。我想着的就是在一周内把能带走的都带回老家去。当年怎么来到这座城市的,我还怎么回去。
我断断续续地收拾着,中间休息了不少次。想来现在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稍微多用一点力气都能要了我半条命。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我才有个喘气的机会。
然而刚坐下门铃就响了。我没多想就去开了门,门打开的那一霎,一个信封直接甩在了我的怀中。
“辞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冲进来的人是江澈。西装革履,容光焕发,没有半点白榆说的很不好的样子。
我动了动唇。将信封塞进了他的手里,“江澈,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答应。”
“我不答应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辞呈撕了个粉碎,“钟夏,难道这里就没有半点值得你怀念的?”
“没有……”我咬着嘴唇连连往后退步,可是我退一步他就进两步,最后连半点后路都不留给我,“江澈,够了!”我抬起双手,试图推开他,可是手碰到他胸口时我才意识到他胸前的骨头膈人的厉害。
江澈抬着手,撑着墙壁,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明明被你拒绝了这么多次,被你伤成了这样,我他妈还是想着你。今天老子都已经到了赛马场,我一听到有人说你到了公司,我不要命地开车回来就是想看你一眼。可是你让我看到了什么,辞呈……我那么着急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张破辞呈吗?”
他几乎是用吼的对我说完了这些话,声音响彻的厉害,一度震响了整个屋子。我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是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把给握住了。
下一秒,他直接凑了过来,狠狠地吻住了我。
充满嗜血性的吻让我毫无招架之力,不到半响口中充满了血腥味,还有他咸涩的眼泪。
“钟夏,别再拒绝我了!我真的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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