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谨言的到来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让我爸妈吃惊不已,但是他们知道他来了,我才能彻底从郁郁寡欢中恢复。
新年第一天都有向四邻拜年的习俗,我一早就推着梁谨言出了门,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去年我跟江挚的事情差不多都在村子里传遍了,我在江挚他妈的生日会上摆了她一道,颜面尽失。
不管怎么说我们钟家的口碑都放在这里的,乡里乡亲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样的人。
我推着梁谨言就这么串着门,拜着年。起初他们见到梁谨言坐在轮椅上时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但是凭着梁谨言的口才几句聊下来之后别人看他就只剩下敬佩了。
我暗自在心里骂着他吹牛,捡着空儿我拽着他的衣服警告道,“我们这里都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你刚才那些话就算是实话可给人的感觉太轻浮了。”
“既然是实话那就不会轻浮。”梁谨言笑着,脸皮厚的很。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特别喜欢看他厚脸皮的样子,将村里的人家的年都拜了差不多了,我推着他往家里走。刚要进门他朝我伸出手来。
我盯着他的掌心有些发懵,“干嘛?”
“红包呀!”他倒是要的直接了当。
我突然想到我昨天在微信群里发出的几百块钱红包突然觉得挺心疼的,早知道就留一点给他了。
想到这儿我四下翻了翻口袋,发现口袋里除了一个橙子外什么都没有,于是将橙子放在了他的手上,“咱回家我包给大红包给你怎么样?”
“不好。”梁谨言摇着头,将橙子放在了腿上后重新摊开手。
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出门的时候身上可没带着钱,况且这都到家门口了,我进去拿不是一样的吗?
就在我为难不已的时候我妈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吃饭,这都到饭点了,你爸还催着我出门去找你们呢。”
我妈可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于是我立刻将梁谨言推了进去,坐到饭桌前时我妈给他倒了一杯家里酿的酒,“谨言,你敞开肚子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都行了。”
“嗯,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梁谨言点了点头,样子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妈冲他挤了挤眼睛,“都是一家人,还叫什么‘伯母’啊!”
“妈!”我真是快被她给打败了。
但没想到的是梁谨言立刻改了称呼,“妈!”这一声叫的别提多甜了,我直接被臊到了太平洋上去了。
他叫完我妈之后,转而看向我爸,又甜甜的叫了一声“爸”。
我捂着脸,已然不能自已。
“行了,人可是你半夜往家里带的,你害羞个什么?”我妈太过直接,半点面子都不给我们。
梁谨言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不住,让你们二老见笑了。”
“这有什么可见笑的。”我妈微微叹了口气,朝梁谨言举起了酒杯来,“谨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前也没好好对待、没好好保护她。现在把她交到你的手里,希望你能好好爱护她,千万别让她受委屈了。还有,小夏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指出来,狠狠批评都行。”
“嗯,我知道。”梁谨言放下酒杯,双手撑着轮椅勉强站起身来,我见此忙扶着他,却被他给推开了。“你们二老是长辈,今天敬了这杯酒也证明了我对小夏的决心。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小夏的,一辈子对她好!”
“嗯!嗯!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放心了!”我妈含着热泪将酒一口抿了。
梁谨言因为身体缘故其实不能沾酒的,但是为了他的决心他还是将一小杯都喝完了。
之后几天我带着他陆陆续续见了家里的亲戚,他们对梁谨言赞不绝口,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结婚的事情我一直没敢问梁谨言,也不好意思问。
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拖着,到了年初八的时候梁谨言接到了爷爷的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在这边已经待了好些日子了,这段时间腿伤一直没去检查,所以我也放心不下。在我妈的怂恿下我跟他一去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梁谨言。
这一次回去我跟他的心情都不一样了,我明白他的心意,他也明白我的。只是有些事仍旧是心中的一块疙瘩,我跟他都避免着不再去提。
回到梁爷爷这边,他见梁谨言顺利将我带了回来,既欣喜又感动,连连将我迎进了屋子。
第二天的时候来了几名医生替他做了个详细的检查,医生说谨言恢复的不错,可能不用多久就能戴上义肢进行康复训练了。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无疑再好不过,可梁爷爷说现在重要的事情是我跟谨言的婚事。
他说马上就过完年了,希望我跟谨言能早点把手续给办了,他怕我万一又反悔到时候谨言又要难过了。
被梁爷爷这么说我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这个男人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就是真的太没有良心了。
领证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六。这时我才知道梁谨言的家乡不是这里,而是在柏林。原来梁谨言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着梁爷爷入了德籍。原本说是想在这边领证的,但是梁谨言跟梁爷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决定去柏林。
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他高兴就行。正月十五那天我们坐上了去德国的飞机,这一次坐在我身边的男人会成为我的丈夫,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飞机降落在法兰克福的时候,我想起来那次他在机场内跟我打电话的情景,我问他有没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他笑了笑说有,还说以后就在这边定居吧。
现在他说什么我都觉得好,他说在柏林定居那就再柏林定居,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他。
在这边结婚手续有些麻烦,不仅要去大使馆还得出各种证明,等我们彻底拿下结婚证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在柏林待了几天后梁谨言说要带我去把周围都逛逛。我们去了慕尼黑逛过了德意志博物馆,国王湖,去过法兰克福,欣赏了歌剧,漫步在莱茵河畔,最后去了新天鹅堡。
新天鹅堡位于德国巴伐利亚西南方,据说还是白雪公主城堡的原型。梁谨言跟我保证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他会在这里跟我举行婚礼。
一切,都结束了……
他说的大约是跟梁家那些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吧。
在柏林待了一个月的样子,我跟梁谨言回国了。
回国的第一天我便在梁谨言的示意下叫来了李慕妍,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要开始报复,那么一切准备与牺牲都是必要的。
现在距离梁谨言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脸已经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或许他们都认为梁谨言已经一蹶不振彻底垮台了,但我知道他就是看一头沉睡中的狮子,一旦醒来,将势不可挡。
梁谨言与李慕妍商议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月之后举行婚礼,届时李慕妍的父亲会将大权全部交由梁谨言。
那一日,梁谨言跟李慕妍在梁爷爷的书房中聊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李慕妍才离开,我送她出去的时候李慕妍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凝视了我许久才说,“你跟他之间的芥蒂算是彻底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
“解决了就好,毕竟像梁谨言这样的男人太少了,你要是错过了得后悔一辈子。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李慕妍上前一步凑到了我的耳边,“听说你那个前夫跟妈春节之前出了事故,你那前婆婆好像脑死亡……说白了就是植物人了,倒是你那个前夫没什么事情,不过这辈子估计是站不起来了。”
李慕妍轻描淡写道,说的很是无畏。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懵了好一会儿才问,“是意外?”
“你管这是不是意外,这叫恶有恶报。行了,你也回去吧,我明天就把我跟梁谨言‘结婚’的消息散出去,不过得委屈委屈你这个正房太太了。”李慕妍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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