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是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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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尚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姚曼露手里拿着钥匙串，她轻轻地搓了搓钥匙串上的小猪，心里有点难过。她看到了顾明哲望着她时，那满眼的伤。她没有打车，就这么慢慢走在路上，路灯渐渐亮了起来，她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的云压得低低的。她想，她心里有点乱。
    一路晃晃悠悠走回去，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宿舍浴室。
    大四大家都去实习了，有的住回家，有的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就算回宿舍，大家也很少碰到一起，每个人学院不同专业不同，感情也不深，没什么交集。
    宿舍里空荡荡的，很安静。姚曼露舒适地洗了个热水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往阳台上走。她顺手给吹风机插上电，然后吹着头发，很快就干了。
    今天好累，早点睡觉好了。正往铺上爬，踩着扶梯上第二格时，桌上手机响了。姚曼露无奈只能退下来。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顾明哲”。姚曼露迟疑了一下，隐隐不安，还是接了起来。
    “喂？”
    那一头没说话，只听见哗哗啦啦的声音，姚曼露转头望向窗外，外面在下大雨。姚曼露又“喂”了一声。
    顾明哲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透着不堪重负的疲惫。
    “露露。”
    姚曼露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顾明哲在那边，停顿了一秒，低低地笑了一声，“露露，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
    姚曼露听到这话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展开，有些紧张，她害怕对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她说：“你还在外面？怎么不回家？”
    “你走到阳台，往下看。”
    姚曼露一听，便一只手接着电话，朝着阳台走去。她往下一望，便看见顾明哲站在大雨里，浑身湿透，一只手接着电话，抬着头双目坚定地望向她的眼。她身体一震，往后小小地退了一步。抿着唇，看着他。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他就这么站在雨中看着楼上的她。电流里，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就是雨声。
    她的手轻轻抚了抚阳台，然后一边转身，一边对顾明哲说：“你等我，我给你拿一把伞。”说着便下了楼。
    通话一直保持，直到顾明哲看着姚曼露走出宿舍楼，他才挂掉电话。
    他一步也没走，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她。
    姚曼露两只手一边拿着毛巾，一边撑着伞。雨伞盖过两人的头顶，他没有笑，但眉眼中全是笑意。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眼里那份深情，让姚曼露心惊。她错开眼，看着顾明哲耳垂后露出的发尖。
    顾明哲用手缓缓抚上姚曼露的脸，满眼着迷。姚曼露避开顾明哲的手。顾明哲一愣，突然间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揉捏，再也冷静不了。他抚向姚曼露的手收到姚曼露背后，另一只手猛地将姚曼露拽进怀里。
    顾明哲的动作很大，力气也不小，伞就这么被碰掉了。顾明哲不管不顾地抱着姚曼露，那一刻仿佛地老天荒。姚曼露使劲挣了挣，没有挣开。这动作，让顾明哲惊慌失措地把她抱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姚曼露轻声说：“顾明哲，松开。”
    顾明哲停顿了两秒，轻轻地松开一点，双臂依然没有从姚曼露背后拿开。
    “露露，我……”他想说我爱你，可又怕她压力太大，于是从我爱你改为，“我喜欢你”
    顾明哲顿的那一下，姚曼露狠狠地紧张了一把，她很怕他说出那三个字。等顾明哲完整地说完，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顾明哲等着她开口，但她没有说话。于是顾明哲说：“露露，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姚曼露抬起头，看了看顾明哲。顾明哲比她高一个头，他俯视着她，让她觉得有点压力。她想了想，低头看了眼顾明哲胸前的扣子，又抬头坦然地看着他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顾明哲这一刻，只有对自己深深的嘲笑，也许自己痴心错付，可如果是她，再痛也值得。顾明哲自嘲地低笑起来，眼眶开始酸胀，他隔着雨幕，深深地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又抱紧姚曼露。
    姚曼露一愣，接着扭了扭肩膀，想挣开。
    顾明哲狠狠收紧双臂，把脸深深埋进姚曼露的颈窝。大雨中，姚曼露好像听见一阵不甚清晰的呜咽。
    大雨哗哗啦啦地下着，掩盖的不知是谁的泪。
    第二天姚曼露在宿舍醒来，毫无悬念地发烧了。刘莉莉紧张地赶来照顾姚曼露。
    刘莉莉问姚曼露，发生什么了？姚曼露笑笑，关于那些事，她绝口不提。于是刘莉莉也不再追问，后来也没有人再提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躺在床上，姚曼露想起最后他跟她说：“露露，我忘不了你。其实我骗了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只是深深地爱着你。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你要是哪天想起来，就回头看我一眼……露露，我不想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会推掉那场商业联姻，然后接受父亲的另一个条件，我要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换号，也不会关机。你要是需要我，我会立刻回来……露露，我很爱你。”后来他就走了，她在雨中待了一会儿，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转身向宿舍走去。
    爱情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他是，她也是。他们挣扎在各自的漩涡，她连自己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