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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熙月正在犹豫用什么法子的时候,又一个铁钩凭空如爪飞了上来牢牢扣住窗边。
天无绝人之路!
身边老小四个都脱离这片火海了她反而放轻松了,到底是谁要解救他们呢?可别是什么圈套。
眼前精致华美的阁楼此刻如恶梦般变黑变丑,曾经墙上挂的一把把精致琴阮早就成了焦木,顷刻间变成焦黑的带有黄色火焰的木棍砸向孟熙月。她闪避到空荡荡的窗框上向下望春桃艳娘和两个娃使劲向她招手,不知道吕延在哪里。她要等他来救她。
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飘了上来:“明月楼主,你的楼要塌了,快跟我下去。”
这个轻松语调让孟熙月听着想哭,她胸口的伤还没有好她的落脚之处就这样没有了,她将何去何从?此刻她觉得她脆弱的没有比艳娘好到那里去。
她被这深夜突然的火势搅的心里急躁,缓和了呼吸才发觉这声音有些熟悉,这不就是那个侍侯秦伽罗的面首么。
“轩辕无痕,你可曾看见天水公吕延?”孟熙月一手扶窗口,另一手掩住口鼻对绳索上那人说。
“先别说这些了。女郎,得罪了!”那人不待她把话说完,便一个长臂兜住她柳腰往下蹿。
他身躯很暖和,也很有力,腋下的艾草味道清苦让人神经轻松。她已经顾不得女人的矜持,脱离火海无暇顾及太多。
为什么来救她的人不是吕延?这草包该不是被人灌醉了吧?
绳索一落地,孟熙月迅速从轩辕无痕的腋下弹跳出来,仰望着上方残缺的顶楼斗拱。
“孟女郎你还是闪远一点为妙,万一你有了什么闪失我无痕可就无法向天水公殿下交代的。”说着就一把拉住孟熙月狂奔起来。
孟熙月刚想问他什么人已经被拽着跑。转头回望,明月楼那一具巍峨突兀的楼阁焦土四溅,砖石纷纷下落。
“喂!你要带我去见天水公殿下?他在哪里?”
“明月楼主啊!你两个娃娃并一老一少奴婢都在车上,你也与我一同上车吧!”那人亮棕眸有些冷漠。
“去哪里?轩辕无痕,你这是要绑架我们吗?”孟熙月不禁联想到现代社会案件中的情节,怒目质问他。
那人先不答话,眸光一亮,于冷漠中融化出新奇,八字卷须梢上翘,冲他身后轻轻摆手。一个身形挺拔眉目深邃而略显瘦削的窄袖衣袍随从疾步跑来。
“阿丹,吩咐马四策,让他今夜务必不要喝酒。”他声音平和不失威严。
“是!郎主”那随从护卫自一丈以外恭谨后退,原来是因孟熙月怒吼他主人的大名,他警觉了。
轩辕无痕冷淡的语气,很漠然的双瞳端视孟熙月:“既没有绑你,也没有架着你,只是请女郎你到我们的地方住上一阵子。上车吧!时辰紧迫,再若不走,楼塌了就麻烦了啊!是硫磺的威力。烟雾浓厚看不清楚,我敢肯定你明月楼的楼阁庭院都烧完了。我是后凉人,我效命于天水公自然也就应该救你。”
凭知觉,孟熙月知道他不可能说出吕延的行踪,可她没有犹豫地破口问他:“告诉我吕延此刻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轩辕无痕于冷漠中匀出一抹嘲讽:“殿下他好的很!倒是孟女郎你此刻已无由去处了,唯有随我西行姑臧方可保你大小一行的周全。”
看来轩辕无痕不愿说实话,也或者吕延就是因故离开苑川城,因为事情急迫而没有顾得上她,更不知道这场大火的阴谋。吕延没有想到,因为他在众人面前将那匈奴王妃的稀世珍宝戴到她颈上就是这场祸事的引子,秦伽罗与她侄子秦博的夫人即刻就想致她这个卑微琴娘于火中烧成碳渣。身份卑微还敢得到吕延的珍爱,这是西秦贵族女人最不能够容忍的事。
此刻苑川城的街上空无人迹,贵族们在自己的宅子里饮酒作乐,没有明月楼他们也不缺地方享乐。这个卷翘八字胡的男人话语冷淡,孟熙月顿时领悟,他救了她是要利用她的。她有什么利用价值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救她是用作对付吕延的棋子。
这乱世中,漂泊到哪里就去哪里活着吧!
直到远处人影憧憧,孟熙月才反应过来她是和轩辕无痕共乘一辆普通的两匹马驾的马车。那是一队身形异常高大,肤色漆黑如黑碳的黑甲士整齐侍立在马旁,漆黑的巨轮大马车有两个,就等在石板街的一角。
看来这位叫做轩辕无痕的面首有实力啊!雇来这么强壮有气势的一队人马救她。就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边的,是西秦人还是仇池国的。吕延为她洗伤口时他声称他是后凉人,那么他就是背主求荣。且看且行吧,如今落到轩辕无痕这样的奸佞小人手里务必保全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要紧。
一走下这小马车,孟熙月就不顾平日维持好的仪态,急切敲着镔铁包木的马车门:“春桃艳娘,茂陵梨花你们可在这里?”
这镔铁马车的隔音似乎很好,孟熙月连续拍了十几下马车门,里面才打开门钻出来春桃和茂陵梨花三个脑袋:“女郎!娘!娘!”
车内坐着艳娘春桃和两个娃,艳娘还在里面一个人坐了一条长凳睡着了。见到大小四人安然无恙。孟熙月这才心口平复了下来,扶着心口捏紧外裳就要攀上马车。
“孟女郎,你下来!”那人如一股风一样捉起她的手腕使她的白玉手离开马车。
孟熙月气愤难耐:“轩辕郎君,你这是待客的礼数吗?”
“请恕无痕失礼!女郎身份尊贵,不可坐这样的马车。”轩辕无痕一双亮棕瞳冷笃笃看孟熙月,不容她多话。
孟熙月瞬间无奈妥协:“那么我的马车在哪里?请带路!”
轩辕无痕广袖一挥,留给孟熙月一个挺拔的背影,孟熙月只好紧随其后经过魁梧而肤色漆黑的甲士身旁,是套着四匹马的漆黑马车。
夜凉衣衫薄,孟熙月大方地坐进车内。
哗!别看这车外表黑漆漆,里面的毛皮座椅,牛毛地毯,中间还有个镔铁丝镂花屏风。车顶的葱头铁罩里夜明珠昏黄光亮将车内一分为二,轩辕无痕取下头顶翻边的羊皮圆帽端放在屏风格子里,彼此相隔半边屏风的对座。
“你是否被这火给吓着了?脾气都上来啦!”轩辕无痕问她,语气平和没有多少温度,一种清冷禁欲的气度很明显,眸光中未减少对她的好奇。
她本来不愿意这么说的还是说了:“不到一个晚上,我这明月楼就化成了焦土一块,简直莫名其妙地梦一场嘛!”
孟熙月细长眼对上他亮棕瞳,是该询问这火是不是他放的吗?但这男人她看不透,反而他棕色双瞳似镜无波,就这么直端端探测她。
“你知道这火是谁放的?”她觉得他应该会知道,至少比艳娘和春桃知道原因。他抿唇淡然道:“是秦博的夫人联合公主秦伽罗。”
“是为了什么?非要将我赶尽杀绝。”孟熙月对秦伽罗这样做不感到意外,她那么在意吕延,可是吕延明明就对秦伽罗没有意思。至于秦博更是荒缪,横插在中间的一个人而已。
轩辕无痕扬脸向着车顶,他不愿接她的问话而挤出一份习惯性的嬉笑:“我就说嘛,再如何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是有粗鲁的一面,女郎你也一样。我把你救了回来,你就不要设想是谁要害你,今夜你已安然离开西秦了,你别指望谁会记着你的人了。那火势那么猛烈,街上的人都被我清了个干净,西秦人定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呢。”
听的孟熙月茶点被自个的口水呛着:“我,我死了?那不是又要重新的地方开始过日子了?”
此时的车轮颠簸了一下,轩辕无痕头顶竖成条条的辫梢耷拉下来,有些不羁。他半闭眼答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四国相互倾轧之间,生死与离乱有多么频繁,好好地在我的车内歇息着吧!勿思虑过多。”
难道他是个训练有素到接近完美主义的面首?是看不管女人有个性瑕疵么?可我是现代来的,岂有此理!
“人无完人,我就是这样敏感心思的女人。是天水公吕延派你来救我的吗?殿下可知道明月楼着火的消息?”孟熙月故意试探他。
他干脆把靴子脱了,腿横放着坐下,给她一个侧影,懒洋洋答道:“殿下自顾不暇了,暂时顾不上你呢!”
孟熙月紧紧追问他:“轩辕郎君啊,你的话很是费解啊!难道你不是天水公的幕僚吗?”
轩辕无痕没有好声气:“殿下连他心爱的女人你都不顾了,他还能想得到我无痕是他的幕僚吗?”
横放着的腿一下放端把身子坐直了些,深邃亮棕眸划过一瞬间的轻蔑,一低头用右手拨了两把头顶的辫子。这个动作洒脱的很,孟熙月更是发现他手上皮肤白又细腻,手背和手肘上的绒毛很放肆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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