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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久,就在贾云岫心情好了不久的时候,朝堂就开始大变动了。首先是郭辰的太子位一事,由于之前郭辰那事,与庶母戚子叶有染并让戚子叶有孕还勒死戚子叶的事,轰动京城,“名声大震”,那么郭辰的劣迹就一件件被抬出来在朝堂上了。
都是些贪污受贿的事,其实郭辰也没干过这些事,只不过是皇上郭启勋为了皇族脸面而给郭启勋定的罪,就用这些罪来废了郭辰的太子位吧。
太监宣旨:太子郭辰……以上罪行令朕心寒,郭辰不配为太子,今废了其太子位。
终于尘埃落定了,所有官员都累坏了一般:郭辰终于被废了。
可郭辰不愿意这样,他还负隅顽抗:“父皇,儿臣知错了……”
无人为他求情,不是因为他人员太差,郭辰也曾去拉拢一些朝臣,只是因为他的前景实在没法让人去为他求情,谁都无法容忍这样的皇子成为下一任天子。
叫喊着的郭辰被拖着离开了朝堂,接下来众朝臣等着的是立新太子,现在就三个选择:郭觅,郭荡,郭玖。
其中郭觅和郭荡都是和郭治差不多年纪的,也都有了王妃和孩子,这郭玖呢,是八皇子还不满四岁,那么就生下两个选项:郭觅和郭荡了。
这两位也算是盼到了日出了,他们各自的母亲从入宫后就一直是婕妤身份,因为这关系,他们不受重视,现在有机会一展才华了。综合各方面实力来说,郭觅略胜一筹。
不过郭启勋没有让朝堂的人得到答案,他在废了郭辰之后就散朝了。郭觅和郭荡都感觉扑了个空。
尘埃落定,风云又起。谁将成为新任太子将会是个迷,短时间内吧,因为这太子位不能空缺啊。
贾云岫得知这消息了,也没什么大的触动,郭辰被废这事早就是她预料中的,所以不必去多操心,现在该想想的就是郭启勋会立谁做太子。
贾云岫算到是郭觅,郭觅是穆苇的儿子,他的从政能力是比郭荡要强些的,现在就看郭启勋怎么安慰穆芦吧。估计穆芦是又闯入广平宫里求情了,哭个朝露满花瓣,然后赢得郭启勋的心软。只不过她不要再蠢到穿那轻薄透的衣裳吧?
不出所料,那日,皇上郭启勋的广平宫里就是穆芦的哭声了,郭启勋起初也哄着她。后来不耐烦了,对穆芦呵斥着:“回去!”
这些事是瞒不过贾云岫的耳朵的,她也开始笑郭启勋和穆芦之间的关系了:郭启勋,你现在终于可以把持得住自己对穆芦那娇媚的依赖?穆芦,你伺候郭启勋多年,就不懂郭启勋的心思?偏要往枪口上撞?多想想你的未来该怎么安生吧!
这许多消息,还是靠罗公公告诉贾云岫的,主要是朝堂上的,谁与谁是一块的,这些都说了,罗公公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贾云岫。
现在贾云岫暂时没法去利用这些消息,因为她无法向以前那样干政。在与郭启勋的感情分分合合中,贾云岫知道了干政的重要性,只是现在很难做到。因为郭启勋的整个朝政体系已基本晚善了,贾云岫插手不进来。
真是件麻烦事,贾云岫将此事暂时放一边,询问着折红:“这郭辰是有时日没有来给本宫问安了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郭辰郡王五日没有来流远宫问安了。”折红什么事都记得详细。
“唉,”贾云岫撇嘴一笑,拉长了声音叹道:“这别人的儿子就是别人的儿子,以前想着本宫可以护他成为太子稳坐太子位,就不断地来问安。现在觉得本宫也帮不了他了,就干脆不来了。真是不孝啊。”
“也不想想皇后娘娘将他抚养长大。”折红为贾云岫不平。
“罢了罢了,郭辰不来给本宫问安,本宫去看望他好了。”贾云岫要去看看这个杀害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庶子现在是多么落魄。
先去皇上郭启勋在这里要一个允许吧,也是让郭启勋知道自己很关心郭辰:“启勋,我想去看看郭辰,劝他几句话,毕竟他是你的长子,不能颓废下去。”
“云岫你这母后心肠就是好,郭辰的生母穆芦都没有去看望郭辰,你倒是想到了要去看望郭辰。好吧,也替我转达一下对他的关怀。”郭启勋说道,很疲惫的样子。
贾云岫“是”,转身脸青了:人家穆芦要来伺候你为郭辰获取最后的机会,哪里有时间去看望郭辰啊?还是让我去吧。
郭辰从太子被降为郡王,也搬离了东宫,现在住在他的郡王府邸,按皇上郭启勋的命令是:在家思过反省到一定时日在上朝。
被废掉的太子哪里还有心情上朝啊?再上朝也没有任务可接啊,迎来的都会是嘲笑的眼神。内心不够强大的郭辰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也不敢就此了了自己的残生,于是就借酒浇愁愁更愁。
贾云岫到郭辰府邸的时候,先见到的是郭辰的王妃沈萼在习剑,看她的样子,是丝毫没有因为郭辰被废太子的事情而难过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沈萼当初被选做太子妃的时候,是因为她是内阁首辅沈大人的女儿,如今,时过境迁,首辅已经不是沈大人了。
说来蹊跷,在郭辰出那档子事的日子里,他的岳父沈大人也从未出头帮他说一两句话。也不知是为何。贾云岫想想:以前沈大人并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事,看到郭辰做那龌龊事自然不会帮忙的。
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贾云岫觉得假如她是沈大人,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郭辰这没本事品性低的皇子,除了戚子叶那事,作为一有头有脸的朝臣,怎会愿意出手相助呢?
可怜这沈萼,出身是庶出,嫁人有嫁给了这不爱自己的男子,这辈子恐怕是苦了她了。
“王妃娘娘,该歇歇了,您都习剑一早上了。”侍女说道。
沈萼没好气:“说过不准喊我王妃!”
“是,夫人。”侍女立刻改口。
沈萼自己也不喜欢郭辰,就算是太子妃或者王妃的名号都不想要,嫌弃,是因为这个名号是郭辰这样恶心的人带来的。
贾云岫大致看出沈萼的性子和念头了,她是个不甘服输的人,不屈从于命运的人,听她刚才那句“不准喊她王妃”就听出来了。但不知这姑娘以后会怎么做。
贾云岫令折红去传一下,沈萼才知道贾云岫来了,这理解还是必须得:“儿媳见过皇后娘娘。”说地不是很情愿,但贾云岫和沈萼并无怨,所以沈萼的礼节都到位了。
“免礼,沈萼,与本宫闲聊可有时间?”贾云岫随意说道。
沈萼不是很愿意:“这自然是有时间的,儿媳去给皇后娘娘准备茶水和果子。”
“越王妃!”折红有些生气,这真是太怠慢贾云岫了,一点不把贾云岫放眼里。按理,这沈萼应该立刻坐下和贾云岫闲聊,至于这准备果子茶水的事,给侍女做就好了。
贾云岫伸手挡出了折红的话:“别说。”
既然郭辰的王妃不想说话,那就和郭辰的侍女说说吧:“你们王爷和王妃最近可好?”
“回皇后娘娘,一向很好。”“回皇后娘娘,我家小姐有冤屈。”
两个侍女的话不一样啊,这下就看出来了,前面那个是这府邸的侍女,后面那个是沈萼的陪嫁丫鬟,对沈萼忠心,所以才会说出“有冤屈”的话。
什么冤屈?贾云岫也不便问,以免在这里闹出什么不开心,就对侍女说道:“本宫空闲着,你们王妃有空就来和本宫聊赖,陪本宫解解闷。”
“是。”
“走,折红,陪本宫去看看郭辰。”贾云岫大声道。
侍女想要拦着但也拦不住。贾云岫径直走入进去大厅,见到郭辰一人在喝闷酒,喊了他一声,他还能做回答,还行跪拜礼,看来是没有全罪。
那么贾云岫就可以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受点苦了:“郭辰,人生的坎坷无数,你怎么就这么颓散下去了?打起精神来,忘掉过去,向以后看,你才过了小半生,怎么就学会了借酒浇愁?”
“是,母后,儿臣错了。”郭辰无奈地说。
“陪母后走走去,也散散心。”贾云岫下令。
郭辰必须遵从,他还有点想法就是贾云岫可能会帮他在皇上面前说话,那就跟着贾云岫一趟吧。
贾云岫带郭辰去的是皇家陵寝,去看的是郭柠和郭佑的坟墓,让郭辰上香祭拜,并回忆他们小时候的事:“记得那时候,郭辰你和郭柠常抢东西,打架,后来不与郭柠打就与郭佑打。那时候可把母后累坏了,劝架都是件事……郭辰你和郭柠的兄弟感情很好,虽然吵闹着长大……”
贾云岫就站在郭柠的陵墓面前回忆,讲着说着,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她没有流一滴泪,因为想到的都是郭柠郭佑愉快的记忆,而且她也学会了将泪藏在心里。
郭辰着实不想在这陵寝周围转悠,但现在他必须听贾云岫的命令,因为贾云岫是皇后,是他的嫡母,是抚养他长大的人。
今日,贾云岫可真是有心情啊,在这陵寝周围一转悠就是一天,把郭辰和郭柠郭佑幼年的事情说了个便,连他们小时候的眼神,用过的玩具,念诗的样子,挨打求饶时候说过的话……
一点一滴给说了个便。说了一个时辰,再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个时辰,站不住了,就坐下来继续说。折红知道贾云岫是故意的,于是就到郭辰耳边低声道:“越郡王请莫急,皇后娘娘现在就爱回忆久远的事情,时常念着,可皇上也没时间听,就只有说与越郡王听了。”
“陪母后闲聊是我应当的,不会觉得累,也不烦。”郭辰忍着这么说。这累和烦都是有的,贾云岫装个老年人一样在回忆往事,不停地说,这让年轻人听了肯定会心烦。
不过对于郭辰来说,累和烦都被害怕给遮掩了,他不知多少次听到贾云岫口中说道“郭辰啊,那时候你和郭柠郭佑……”,一听到郭柠郭佑的名字,郭辰就哆嗦,却又不敢说什么。
更令郭辰害怕的是贾云岫的总结的话:“以后啊,本宫也是要葬在这里的,就可以见到郭柠郭佑了。”转身回头对脸色煞白的郭辰,如慈母一般道:“郭辰,说实话,你也有百年之后啊,不也是这里的一座陵寝?所以,现在遇到的困难,等到以后,时间久了,就不算什么了。有什么错,就继续改过吧。”
“母后说的是,我当改过自新,”郭辰急着了,看天已经快黑了,害怕这墓地会有鬼魂出现:“母后,天黑了,儿臣送您回宫吧?”
“不急,”贾云岫还有事情想说呢:“记得郭辰你小时候与郭柠吵架,后来与郭佑吵架……”再来一次。
折红在郭辰身边说道:“越郡王,皇后娘娘有时候记性不好。”
“可以理解。”郭辰点头,点个不停:“理解,理解。”
终于,郭辰受不了了,想到方法了:“母后,这天真的黑了,只怕父皇会派人来寻您啊。”
“母后与你父皇说过了,来看你。”贾云岫呵呵地说道。
不过也真的是要回宫了,宫里已经派人来了,是皇上郭启勋派的人,他们到了郭辰的府邸没找到贾云岫就寻着来了皇陵了,现在就要请贾云岫回宫了,以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贾云岫让郭辰送她回宫,一边走一边说着:“母后老了,都不记得郭柠郭佑什么样子了,郭辰,你回去后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给母后,想他们的时候就看一下。”
郭辰可接不了这活,那是要收他的魂啊,于是婉拒:“母后,儿臣的画工不及宫中画师,只怕会画不好。”
“你与郭柠郭佑的感情深厚,怎会画不好呢?那些画师父也很少见过郭柠郭佑,只有你见他们最多,所以母后还是请你来画,明日母后就来看你的画,你再陪母后到陵寝走走,散散心,心情就会好些。”车撵里的贾云岫对骑马的郭辰说着,闭着眼说的,似是要入睡了。
郭辰只有答应着。
贾云岫冷笑道:我怎么可能忘了郭柠郭佑的模样呢?这越久就越清晰,从来不忘。郭辰,你亲手害死你的两个弟弟,也是同样忘不了他们的样子吧?今日就让他们来你梦中陪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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