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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衍走了以后,长歌在屋子里用了午膳,便在卓案前练起了字。长歌平日除了抄写佛经外倒是很少写字,如今自己重生已经一月有余,自己的字迹倒是长进了不少。
中州与东海之间的文化到底还是有许多不同,长歌闲下来也会自己学习一些,如今到了孟府,自己便叫白灼从书房里找来了些书,长歌没事的时候便翻着看看。
不知不觉间也到了下午,外面的小厮通报说二舅舅和三舅舅回来了,请长歌一同去用晚膳。长歌笑着应了下来,吩咐白灼替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院子。走在路上就瞧见了自己的二舅母也在路上缓缓的走着。
二舅母李氏瞧见了长歌后便带着笑,停下了步子想要等长歌一起,轻笑道:“歌丫头休息的可好?住着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长歌回以微笑道:“劳烦二舅母挂心,长歌一切都好。”
李氏眼里带着笑意,与长歌一同缓步朝大厅走去,打趣道:“你满意便好,你大舅母在你来之前一直紧张着,怕你初到府上会怕生些,如今看着那些担心倒是多余了。”
“歌儿只觉得府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真的关心歌儿,歌儿回到府里心中满是欣喜,府里的人都是歌儿的亲人,歌儿又怎会怕生呢?”长歌笑着回应道,她这番话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孟府里众人对长歌的关怀让长歌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李氏似乎是松了口气,牵起长歌的手认真的瞧着长歌,眼里也充满了心疼:“本来二舅母还担心着,你一直在国相府养着,若是被国相府养的歪了性子可如何是好?如今瞧着倒是我多虑了。”
长歌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对李氏说道:“长歌虽是一直住在国相府里,看了不少后院里肮脏的手段,自己也受到过些委屈,可歌儿心中看得清是非对错。歌儿或许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但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也会十倍百倍的对他好。歌儿知道自己在国相府里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是多亏了外祖父和二舅舅在朝堂上与父亲周旋,这份恩情歌儿永记于心,也一定会报答的。”
李氏震惊的看着长歌,随后便被内疚和心疼给吞没了。自己虽然是有心试探歌丫头,可看着长歌这般对自己吐露真情的模样,实在不知这丫头究竟在相府里受了多少苦楚才能有这份玲珑的心思,若是真正被人捧在心尖养大的子女,能有哪个能在长歌这般年岁便有这么玲珑的心思?
李氏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长歌又换上了一副笑颜,有几分撒娇道:“二舅母,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去前厅吧,莫要叫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等着急了。”
听着长歌的话,李氏也带上了一脸笑意,点了点头便陪着长歌向前走着。
长歌刚进了屋子,就看见两个中年男子在和老太太说话,连忙行礼道:“外祖母金安,歌儿见过二舅舅,三舅舅。”
二舅舅孟忠博,带着笑意说道:“这便是歌丫头吧,难怪我一回来就听着母亲一直夸你,如今我看着也是温婉灵巧的丫头,果然是有几分四妹妹的影子。”
李氏也朝着老太太行了礼,看向孟忠博的眼里满满都是柔情和笑意,轻声说道:“歌丫头性子温婉些,瞧瞧她那几个哥哥都是个闹腾的,如今府里来了个女儿,我瞧着恒儿一早还有些害羞的模样。其他的几个也都在那里端着,想想他们长这么大,哪有这么害羞的模样?”
“哦?恒儿那臭小子还害羞了?”三舅舅孟忠浩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脸上也洋溢着笑意,看着长歌道:“如今我倒是赶了个巧,竟比你大舅舅要早些见到你,若是叫你大舅舅知道了定是会不服气的。”
长歌瞧着几人笑作一团的模样,心里也染了几分暖意。暗暗感叹,原来一家人在一起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想必他们都是因为温长歌回来而感到开心,想到这儿不免又有几分失落。
聊着聊着人便都到齐了,长歌本是该和小辈们一起单独在一桌用膳的,可外祖母心里惦记着,便叫长歌坐在她身边用膳。长歌也笑着应了下来,陪着外祖母闲聊着,时不时说些话逗外祖母开心。外祖父虽然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可眉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听着长歌的话时不时露出笑容。
孟忠博将长歌八面玲珑的样子记在心里,心中也是暗暗惊讶。孟忠博和其他人不同,一直在朝廷中摸爬滚打,心中自然是明白像长歌这般在一言一行中便讨得众人欢心有多困难。孟忠博虽然因为长歌回府而感到欣慰,可如今看着长歌为人处世的手段如此高妙,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的。
李氏自然是将自家夫君的模样瞧在了眼里,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李氏轻轻的拍了拍孟忠博的手,对着孟忠博绽放了一个笑颜,便转头朝着镇国公夫妇说道:“父亲,母亲,儿媳瞧着这几日天气正好,不如明日就叫歌丫头的几位哥哥带着她到京城里四处转转,几个小辈才刚刚见面,自是要多接触接触才好。”
孟忠博听着李氏的提议心中甚是疑惑,可是瞧着李氏一脸正色的模样,便也开口说道:“歌丫头在国相府里想必也是没有机会出门转转的,如今叫歌丫头四处转转也好。”
镇国公听着也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在他眼里长歌的性子还是太内敛了些,虽是温婉却少了几分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心想若是叫长歌出去玩玩,说不定能叫长歌的性子开朗些。想到这儿,便也同意了二舅母的提议。
长歌本就对几个哥哥有几分好奇,如今听着便也应了下来。瞧着孟忠博和李氏的样子,长歌便放心了不少。孟忠博和李氏的性子要更加细腻一些,有些东西虽然旁人察觉不到,可二舅舅身处朝堂之中,多多少少会发现一些不妥之处。倒不如直接对他们表明自己的心思,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对镇国将军府不利。
李氏终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终归是要比男子更容易被触动,如今李氏已经相信了自己,由她来替自己说服孟忠博是再好不过的了。
晚膳过后众人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孟忠博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将下人遣出去后便扶着李氏坐在软榻上,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你方才在席间是故意提出叫长歌出去的?你也瞧见了她说话的模样,朝中不少老狐狸都做不到她这般面面俱到,她的心思这般深重,若是今后要对府上不利可如何是好?”
李氏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几分怜惜,轻轻的拍了拍孟忠博的手道:“你想想,妙清走的早,留下歌丫头一个人在相府那种混地长大,若是不心思紧密点又如何能安稳的长大?我瞧着这歌丫头虽是个聪明的,可本性倒是不坏,辨的了是非。这人啊总归是要多多接触才能了解透彻,若是说她戒备我们这些大人才做的这般面面俱到,那么叫她与几个哥哥出去一趟也好。更何况暻哥儿不是也一同去吗,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若歌丫头真的有什么问题,暻哥儿定是能察觉一二的。”
孟忠博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子,心中也安心了许多。
孟忠博虽然是从了文官,可膝下的琰儿却从小便极爱习武,性子更是活泼顽皮,还好孟忠浩的暻儿自幼聪慧,在读书上的天赋也极高,心思比起其他哥哥而言也是更缜密些。孟忠浩瞧着暻儿一心从文也没有太在意,常常将暻儿托付在孟忠博身边,孟忠博从小看着暻儿长大,如今想着也是放心了许多,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李氏瞧着自家夫君相通了的模样,心中也是安心了许多,吩咐这下人进屋子伺候二老爷更衣,眼里满是笑意。
镇国公府上二房这一对儿可谓是郎才女貌,这李氏年轻时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曾经在一次宴会上瞧见几名公子在吟诗作对,便有几分好奇的瞧了一眼,谁知这一眼便瞧见了镇国将军府的二公子,这一眼也定了她今后的一生。
李氏的父亲李侍郎本是不想叫她嫁进镇国将军府上的,镇国将军府虽是身份尊贵,可帝心难测,若是有朝一日皇帝的恩宠不在了,那这种手握重兵的大臣便会万劫不复。可李氏却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嫁了进来,入府后孟忠博也是真心善待自己的妻子,二人过的十分恩爱,李侍郎倒也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便也在朝廷上帮了孟忠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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