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女皇帝

第123章 生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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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样了?”易川夏焦急地将风怀轩从地上扶起,看着他染满血污的衣袍,心中竟是一阵疼痛。
    “我没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称朕了,那双疲惫的眼神扫过来,对她皆是怜惜。
    触到他的手,冰凉极了,易川夏心中颤了一下,扶他到一角坐下,“你先等等,我看洞里可有柴火。”
    拿起火折子,四下照一照,果然是一个深洞,洞中平坦无夷,没有污泥,也没有野物的尸骸,甚为干净,角落里还真放着柴火,再往前几步,有一青石平台,平台上放着有锅碗瓢盆,应该是有人住过的。
    “可是有人?”易川夏试探着唤了两声,回应给她的只有回音。伸手摸了下锅碗,好厚的一层灰尘,应该是很久以前有人住过了。
    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赶紧抱了柴火到风怀轩面前,用火折子引燃枯叶,终于把火堆给升了起来。
    这时,她才想起,从高处跌下来,宝宝可是还好?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没有痛感。
    宝宝,希望你坚强些,一定要撑着。好吗?
    抬眸时,发现风怀轩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怎么?是不是自己的举动被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易川夏赶紧地追问。
    “你饿了?”风怀轩问了这么一句,叫易川夏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没有。”易川夏赶紧插开话题,“你背上的箭伤可还好?”说着,往他背后瞄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箭何是肩胛骨上的一箭,还有肋上两箭,虽不太深,但断掉的箭头可是清晰可见。
    “你——”一口结语,好像这些利箭插进的不是他的背,而且她的心,一阵阵地揪痛,痛得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我自幼练得一身铜皮铁骨,区区利箭,伤得不太深。”风怀轩说得却是风淡云轻,“烦劳夫人你帮为夫把箭头拔出来才是。”
    “风怀轩,你还是不是人?”易川夏有些气恼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样一副不在乎的鬼样子,真想给他两巴掌。
    “当然是,难不成会是禽兽?”风怀轩的眉头一挑,比起从前的那严肃与冷厉,这会儿他居然懂得开玩笑。
    “对,你就是禽兽,你连禽兽都不如!”易川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眶酸酸的,竟是要落泪,小拳头一捏真想砸他几拳,但终是忍下,讨了回嘴上的快活。
    “禽兽不如?这个?我听着倒是喜欢!”风怀轩自顾地点了点头。
    “风怀轩,你——”易川夏这下再忍不住了,拳头一扬砸了过去,正在半空中被风怀轩给截住。
    “夫人,你这一拳砸下来,可真要成寡妇了。”风怀轩咧着嘴,笑得倒是惬意。
    好像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地放纵过。
    皇室中人,哪里会说出这般粗俗的话来,从小,他出生大家族,礼节周全,从不会愈礼半步。
    如果不是遇上易川夏,他一辈子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吧。
    这个女人真的把他改变了。
    真的。
    “你死了倒是好!”易川夏毫不客气地咒了一句。
    “是吗?”风怀轩的眉一挑,“若是真死了,你会不会为朕留泪呢?”突然他变得认真起来。
    “放心,一滴也不会。”易川夏使劲一用力,抽回手来。
    风怀轩大约也没用多少的力气,被易川夏这么一推,他竟是毫不防备地倒向一边,血腥突然冲进喉咙里,这种感觉好飘渺。
    “轩!”毫不预兆的吐血引得易川夏几乎是惊慌失措,这个曾经自信无比,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了他,如此的失态。
    难得看到她的惊慌,而是还是为了他。
    这一刻,他心里竟是这么的满足。
    “我不会让你死的!”风怀轩还有知觉,还有意识,听得到易川夏说得所有话,做得所有事。
    她用内力把留在他背上的箭头逼出,上药,包扎,脱去他身上的血衣,在深洞里的一条溪涧水里洗净,再挂在火堆旁晾干。
    幸好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随身带着金创药,不然此种情况,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眯着眼,躺在枯草上,看着这个女人默默地做着一切。在想,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她与他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吧。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不再发热了,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眼里的晶莹才稍稍消退了一些。
    那泪始终是没有落下,她坚强地忍住。
    “夏——”风怀轩突然地握住了易川夏的手。
    “你没有睡着?”易川夏微微一愕,一直以为他晕迷过去了。
    “没有。”风怀轩睁开了眸,支撑着坐起,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是心疼的,若他不是东月的皇帝,她应该不会如此。
    做君王的女人,其实要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外人看到的不是风华,个中滋味只自己才知道。
    “你又骗我?”易川夏有些生气,小手一推,想要挣所开却是失败告终。
    “没有。”风怀轩的回答依然是两个字,捉着她的手,静静凝望,一切无声胜有声。
    “我去洞口看看,是否有追兵过来。”四目相对,易川夏的脸颊有些绯红,突然地躲过他的视线,想要转身离开。
    “追兵很快会来的,你不用看了。”风怀轩的眼神依然是笃定,他似乎料定了一切。
    易川夏没有作声,侧眸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洞口,那里月光照进来,还有浅浅的明亮。
    是的,风怀轩说得不错,饶城兵马多得不计其数,很快他们就会顺着山坡找到这里的。
    逃无可逃了吗?
    至于他们花多少时间,就看他们的本领了。
    始终,她还是起身了,不过不是去洞口,而是取了风怀轩晾干的衣物,递了给他,“给你。”
    “我病得这么重,夫人难道不帮一把?”风怀轩捧着衣裳,很是委屈地往背后瞄了一眼,缠着满满的纱布,整个身子成了干尸前奏了。
    易川夏厥了厥嘴,这时的模样当真像撒娇的小女子,或许不知道的只有她自己,低头一瞬,那自是娇美少女般的美丽,稍微的犹豫,似是很不耐烦地模样,从风怀轩的手中取了衣物,帮他穿上,指尖带过他的腰带,突然地勾住。
    “夏——”恰时,一只大手覆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易川夏相挣脱,始终是没有,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不再冰冷,看她竟是满满情愫。
    “嗯。”浅应一声,“你抓疼我了。”
    突然左胸的心跳得有些快,想避开,呼吸竟是有些急促。
    她眼里的一切都没能逃开他的眼神,嘴角一勾,笑了,她如此,他已满足了,松手,一声叹息。
    “你叹什么?”易川夏赶紧收回了手,诧异地看着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若是刚才他真会乱箭射死了,她会怎样呢?她一直问着这个问题。
    “若是早一些遇到你,应该会不同。”风怀轩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褪却他一身帝王的光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也有情的普通男人而已。原来自己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会有什么不同?”易川夏反问一句,“早些遇到我,你会早些完蛋!”末了一句,听着很是滑稽的,不过在等待死亡和敌人的时刻,这句说出来很是很有意思的。
    相信这方圆十里的树林里,都是饶城兵马。
    他们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躲在这里,晚一些发现就会多一丝生的机会。
    “呵呵——”风怀轩听罢摇头一笑,“是吗?看来我们是天生的冤家了!”
    “本来就是。”易川夏眉头一挑,突然地起身来,四下瞄了一眼,“还是找找另外的出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风怀轩沉默了许久,突然地抬起头来,很是认真地看着易川夏说道:“夏,若此回我们能逃出去,回到东月,我废除六宫,你可愿留在我身边?”
    废除六宫?!
    易川夏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生锈了,自古来,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哪里嫌多。他居然说为她废除六宫?
    “皇上是不是发烧了?”嫣然一笑,压根儿没当真,上前一步,抬头抚上他的额头,“一点不烫,皇上说什么胡话呢。”
    “夏,我既说出,定做到!”风怀轩握住了易川夏的手,表情格外的凝重,他不像说着玩的。
    以风怀轩的性格,也不会信口开河。
    易川夏怔了一下,小小心膜突然被狠狠撞了下,说不出的滋味,是感动还是其他,眼眶竟是酸酸的,忽然地冷静下来,一吸鼻翼,“那雪瑶呢?她是你的初情,你舍得放下她吗?”
    “我——”风怀轩答不上话来。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出口。”易川夏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帝王的爱,何来传情?我从不信。”
    “川夏!”风怀轩就在易川夏甩开手的那一刻,又是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如何才能信!”
    “你放我离开,让我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知不觉,易川夏只觉得眼眶里噙满了泪。
    对于他,她终是失陷了。
    只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东月的主,将来可能会是天下的主,怎么可能只是她一人的。
    怎么可能?
    与其看着伤心痛苦,不如远离尘世,找一处清静的地方过活,心里只想着他,念着他,也好。
    至少他留给她的还有宝宝。
    风怀轩无言对上,只是一声哽咽。
    这个女人的心始终不在自己身上?风怀轩这么想着。
    相互的对峙许久。
    “这深洞有人住过,或许有另外的出路,再找找吧。”最终还是易川夏打破了这对峙的凝固,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柴火,四处寻找起来,果然洞中有洞。
    “快过来!”连忙地招呼着风怀轩。
    此时逃生才是最重要的,风怀轩拖着疲倦的身子跟上她的脚步。的确是洞中有洞,往里面,有一条蜿蜒山洞,通向何方就不知道了。
    这时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继续往前,不管活路也好,死路也罢,总得试上一试。
    大约转了几个弯以后,再往前只有一面石壁。
    真是天要绝人之路!
    原来是死路!
    “洞里的人自动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放烟熏了!”就在此时,深洞外面传来敌人首领的声音。
    南宫潇宫的手下,的确不是什么吃干饭的!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
    “难道真是天要绝我们!”易川夏使劲地敲了敲坚硬的石壁,没有任何回响,那一头应该是无尽的山石,路不通,再把石壁所有摸索一遍,没有机关。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终是绝路。
    相较易川夏的沮丧,风怀轩却显得很淡然,只是笑笑,挨着石壁坐了下来,此时的他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
    “你怎么了?”易川夏很快看出了风怀轩的异常,赶紧地蹲身下去抓他的手探他的脉博,脉象不稳,极其虚弱,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伤口不深,为何会这样?”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痛得她快要掉泪。
    “箭上有毒。”风怀轩吸了一口气,平淡地说道,“这毒属于南昭殿,无色无味,肉眼无法察觉,只有毒发时才有感觉。”
    “毒发会怎样?”易川夏赶紧追问。
    “会死。”风怀轩轻笑一声,回答地平静。
    “不可能!”易川夏猛得紧张起来,“怎么可能?”
    “夏,你走吧,他们目标是我,不会杀你的。”风怀轩的脸色愈发惨白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虚弱,额上的汗成注下流。
    “不,要走一起走!”易川夏使劲地摇头,心头是说不出的痛苦,紧紧握住风怀轩冰冷的凉,“轩,我背你走!”
    “不,不要。”风怀轩强烈地拒绝了,“即使你带我出了山洞,我也活不了。夏,你记住我说得话,风氏家族暂时没有嫡亲所出,我死后,你设法把这个消息告诉母后,叫她从旁系家族挑出皇位继承人。”
    “不,要说你自己去说!风怀轩,你若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易川夏一阵歇斯底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态,从来没有。
    “你若不原谅我也好,至少你可以记得我!”风怀轩躺靠在石壁上,力气渐渐地消散,但他还是凭着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来,想要去抚探易川夏的脸颊。
    易川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扣在自己的脸颊上,眼里的泪早已绝堤, “风怀轩,你不许死,我要你活着,活着!”
    “我死了,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没人牵绊于你的。”风怀轩的手指探过易川夏的额际,那一刻他笑了,笑得跟二月的明媚一般柔美,“自从雪瑶之后,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而你,是例外,也是个意外!”
    “不,不要。”泪水磅礴,易川夏不顾一切地紧紧拥住了那个渐渐要冰凉的身体,落在地上的火把燃得还是那么明亮,把他的脸,他的眉眼照得清晰极了。
    “能死在你怀里,也是一种幸运。”风怀轩的声音愈弱了。
    “风怀轩,你真的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宝宝怎么办?”易川夏哭了,哭得好惨,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女孩,抓起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我有我们的宝宝了,你不可以死,你死了,他就没有爹爹了。”
    “宝宝!呵呵——”风怀轩苍白的脸上有惊讶,惊喜,最后化成了无奈,“宝宝,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后,现在才知道……你看看你的父皇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你的母后,她有了你,我竟是一点不知,不知。”
    一个坚强的帝王此时此刻,竟是满腔的自责。
    “现在知道不晚,只要你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易川夏使劲地摇头,也使劲地摇晃着风怀轩快要沉睡的身体。
    “我也想活着。”风怀轩的嘴角浸着笑意,暖暖地笑,“夏,你要活着,好好地活。”
    他的精神突然比刚才好了许多,支撑着坐起,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留下一记淡淡的吻。
    “你的吻还是如此的香。”强忍的邪笑,还是跟从前认识的风怀轩一样。
    “你可恶。”易川夏的回答还是跟从前一样,不一样的是从前是生气,而此时是撕心裂肺。
    “呵呵——”今日他的笑容似乎很多。把这二十几年的笑全在此时爆发出来了吧。
    这笑很安慰。
    “洞里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南昭的首领在洞口叫嚣着。
    易川夏闻到了琉璜的味道,他们是在用炸药炸山洞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风怀轩应该也示意到危险的到来。
    “要走一起走!”易川夏不顾一切地搀扶起了风怀轩,在这里是一死,出去未必一死。
    或许能多活一刻。
    “夏,你放下我!”风怀轩心里清楚,只要他一出现,将会是万箭袭来,绝不给他任何活命的机会。
    而她也将会是陪葬!
    如果她一人出去,有南宫潇寒的命令,他们不会杀她的。
    “夏——”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的眼里是赴死的绝决。
    “好,一起生,一起死!”风怀轩的嘴角绽开了温柔的笑意,就在这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扬起手掌推向了易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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