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女皇帝

第127章 相见时,思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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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近了。
    一辆高篷子马车由远及近缓缓而来,虽说车辆不是多么的奢华,但瞧着也像有钱人才乘得起的。
    这条山路并非是通往月城的必经之路,当初易川夏是为了赶时间才选择走此路,按照常理来说一些达官贵人,有钱人家并不会选择此路来去京都。
    这等天气,这路上出现这等还算有几分奢华的马车,倒是怪哉!
    易川夏多了一个心眼,继续啃着手中干粮,靠在自己的马车旁,一边观察,一边做出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唉,有时候在想,当初是不是该学演戏的!
    眼在看,心在想。
    车夫长得弱不禁风,若是抢,定是抢得下来的,只是不那车帘子后是什么人。嗬,什么时候她易川夏也要干起偷盗抢杀的勾当了?
    可恶的,都怪那个该死的风怀轩!
    知道你没死,没死你给我出来呀!你到底在哪里?在哪儿呢?心里的挣扎,彷徨,幻想就在车夫经过的那一瞬停留。
    “我家主人问姑娘是否需要帮助?”没想到不待易川夏使出计谋,车夫一勒马缰绳停下车,主动地问候起来。
    难不成遇上大善人?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易川夏还是保留了一分警惕,“师傅,不瞒您说,天湿路滑,我这马车陷到坑里了,车夫自个儿跑了,这荒郊野外的我不是该如何是好。”
    一边说一边还故作姿态地抹了抹泪。
    好像书上就是这么写,这男人都爱怜香惜玉来着,挤几颗金豆豆准是管用的。何奈她易川夏曾经是何等人物,这会子竟要在这里装可怜了。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说三十年何东西,这一年就何东何西了。
    车夫掀开帘子,似与里边的商量了一阵子,又问,“我家主人问姑娘是要去哪里?”
    “小女子是要去月城寻亲的。”易川夏颇有礼节地拜了一拜。
    “哦。”车夫应声,只瞧车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又跟他说了一阵什么。
    “姑娘,我家主人亦是去月城的,与姑娘顺路。姑娘若不嫌弃可载姑娘同行。”车夫又道,言辞之间充满客气。
    同行,她巴不得呢。
    不等自己开口,人家主动提出,自然是好。只是世间真有如此好心人,再说这荒郊野外的,难道真冒出个“救苦救难”的“菩萨”来?想到此处,易川夏刻意地打量了一番车夫,车夫倒是车夫的装扮,只是言语之间并无粗俗,说话得体,看样子应是大户人家才能调教出来的。
    “姑娘怕车里有什么豺狼虎豹吗?”正当易川夏有所犹豫的时候,突然车内传来一个男声。
    这个男声好像哪里听过的,有点耳熟。
    也罢,是豺狼狼,是虎豹,瞧瞧便知。她易川夏从来不是前怕狼,后怕虎之人。本来身怀有孕,行程颇慢,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敢回月城,怕真是要出什么大乱子了。
    虽然已经厌倦血雨腥风的生活,但是他一日不在,她便一日不能离开归隐,毕竟这是他一手建造起来的江山天下,家国就是他的理想。
    真想不透,何时起,自己竟变得这般没了自我。
    “多谢了。”此回驳上一驳,于是提起衣衫,踩着有些泥泞的山路走过去,车夫很是礼貌地扶了她上车。
    不等她去拉帘子,帘子已被内里的人主动拉开,同时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并不俊朗的面孔,一头散发,青衫飘飘,不羁中带着翩翩潇洒,一个杀手竟有如此悠然的表情,他还是当初在梅园见到的模样,一点没变,剑不离手,坐在车厢之内也是如此。
    “是你?”易川夏的第一反应除了惊讶以外,更多的是保持冷静,优雅地落座,与之凝望对视。
    “还以为皇后娘娘看了我就马上逃走呢。”司空追见易川夏神情淡定,倒是格外的惊喜,拍了拍手,一甩衣袍径直坐回到车中正座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个遍。
    “逃?”易川夏的两弯清眉一勾,似笑非笑,“既然上了贼车,逃得了吗?”
    “好,爽愉,就喜欢皇后娘娘这般的豪爽性子。”司容追一拍巴掌,极是响亮,“此等聪慧女子,真是人见人爱呀。”忍不住地往易川夏的方向挪了一挪,抬手来似想要轻薄于她,但突然地停在半空中,双眸一打转儿,呵呵一笑,“开个玩笑,纯粹开笑。”
    “我又没说你没在开玩笑,不必解释。”易川夏的一双如月般明朗的眸子忽忽一闪,白皙的脸上透着的润红像桃花盛开的美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高贵,浑然天成。
    看得司空追两眼都快发直了。
    “我不是解释给你听的。呵呵——”终于回神,司空追一手伸进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哦?”易川夏的眉弯挑高,四下瞄了一眼,车厢布置十分精至,就说司空追躺靠的那张红榻,榻实如方,榻上铺流玉,冬暖夏凉矣,此时正春时,铺上牡丹绣花势自是极好的,“不是解释给我听,难道还有旁人?”
    “旁人自是没有的。”司空追连忙嬉笑,“四下瞄了一眼,车厢里是一片豪华,锦帛衬里,就在司空追坐着的那张红榻,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意外,当然意外。”易川夏轻笑点头,“第一神箭司空追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又要娶谁的首级?”
    “这回例外,我纯粹游山玩水的。”司空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手中长剑一抱往榻上一靠,“并不是我走到哪里都是会杀人的。”
    易川夏摇头,想笑,却又刻意地止住,水眸一抬,将司空追又是打量一番,“想必现在第一神箭也没心思杀人,游山玩水悼念失陷的饶城吧。”
    “什么意思?”司空追一听,立即惊坐而起。
    “何意?你自是明白。”易川夏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给他自己去猜。
    “莫非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司空追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易川夏,“风怀轩的女人跟他一样厉害。
    这句话似乎透露了什么,易川夏的表情突然一僵,眼神怔怔,紧紧盯着司空追看了一阵,“若是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用了一个‘也’字,莫非有人比我先知道了你的身份?”
    司空追很快意识到什么,又一下捂住嘴,使劲地摇了摇头,此时的可爱模样哪里像传说中的江湖第一杀手,“没,没,纯属口误,纯属口误。”
    连忙地解释完,他把脸撇到一边,又攥拳,又懊恼,“怪不得他们俩做了夫妻,真是一个德性。”
    “你说什么?”易川夏没听清司空追嘀咕什么,赶紧地追问。
    “没,没。”司空追转过脸去,呵呵一笑,“我是说皇后娘娘如何知道的?”
    “当初你在梅园要杀我,我自是要弄清杀我之人的身份来历。”易川夏早料到司空追会问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低眸自顾地数数手指,那样子虽是俏皮,但绝不丝毫影响她的优雅之美。
    “唉,不愧是东月皇后,是我大意了。”司空追自叹不如,一声大哀,“不过我那时是受人之托,拿人钱财,你可别怪我。”
    “那人早已不在人世,我自不会记恨。”在此事上,易川夏看得开,自梅园遇刺之后,她就派人偷偷查了第一神箭司空追,原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饶城城主,饶城不属四国管辖,她自然不记挂在心,如果他不出现,大抵要忘记他了,“第一神箭也算是江湖上的侠仪之士,专杀大恶之人,你既没伤我,杀我,我自是不会怨恨。”
    “果然大人有大量。”司空追抱拳一握,“以后跟着你们可是有饭吃喽。”
    “你们?”易川夏眉头微挑,觉得这司空追说话古古怪怪。
    “哦!当然是东月皇帝和东月皇后你呢。”司空追连忙打了圆场,“饶城被占,我此去月城,就是向东月皇帝讨口饭吃的。”
    “你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考量,待入了月城再说。”易川夏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司空追充满怀疑。
    他的出现也太巧了点。
    山路蜿蜒,一行又是五六个时辰,不见半户人家,天黑前是找不到落脚之地了。
    司空追说是就找一处避风的地方,歇息几个时辰再行赶路。
    山高路远,也只能如此。
    车夫捡了柴火回来,在空地里生了一堆火,煮了热水给他们之后便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躺下睡了。
    驾车也着实累得慌。
    易川夏倒是不乏,坐在火堆旁吃了干粮,填饱肚子,思绪又回到那个夜晚,饶坟岗的深洞里,与他生死绝别时的悲痛又莫名的涌上心头,鼻头突然一阵酸,风过,吹过积在她眼角的泪珠子。
    风怀轩,你到底是生是死?
    若是生,为何没有半点消息?若是死,为何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些日子,奔波劳累,一直告诉自己他活着,他一定活着。可是活着,为何没有一点生的迹象了。
    支撑着她的强大意念不知为何,莫名地突然坍塌,一阵冷风吹来,寒进她心头,空空矣。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云烟吗?
    泪湿了衣裳,风凉透了心扉。
    现在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腹里的宝宝,他在一天一天地长大,长大了还能看见他的亲生父亲吗?
    答案,她也不能给。
    突然一只手,一抹绢帕递了过来。
    易川夏抬眸,双眼的晶莹被火堆映着灼亮灼亮的,司空追坐在她的对面,他脸上是同情,是无辜……
    “谢谢!”赶紧抓了绢帕,别过头去,把所有伤心都抹擦干净,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悲伤。
    “唉,这么好的小妻子,怎忍心,怎忍心呀?”司空追习惯性地抱着他的长剑,一边说一边朝马车张望,声音还刻意地提高了几分。
    “你给我闭嘴!”易川夏一个冷吼过来,双眼的厉光可以杀死人的。
    “我就不闭嘴!”司空追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插腰,双眉一挑,那是属于他杀手的气息,“我说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好的小妻子扔在一边不管不顾的,这样的人就活该闷死!哼!”
    “喂,你胡说些什么?”易川夏亦起了身来,顺着司空追视线的方向看去,这家伙的眼神古古怪怪,老是对着马车说话,“马车上有人么?我瞧你这一晚都在往那边张望。”
    司空追的出现本来就已经让易川夏觉得古怪了,他这行为更是古怪,马车里有古怪?
    手指紧紧一捏手中绢帕,明眸一瞍,故意往马车那边走去。倒要看看司空追耍什么花招。
    “没,真没什么。”司空追明显有些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拦住易川夏。
    “真没什么?”易川夏手指一勾,拈起一缕长发放在指间一盘,笑意盈盈,“没什么我去看看又如何?”赶紧一招伸东击西,避开司空追,加快了脚步。
    “喂,小妻子,不对,某人的小妻子,你等等——”司容追连忙追赶上来,一把拉住了易川夏。
    易川夏闪身一躲,挥掌一推,巧妙避开。
    司容追号称第一神箭,功夫上自是不弱的,一个后翻仰迅速逃过易川夏的掌风,然后一招回鹰猎食,拖住了对方的手臂。
    易川夏自然也是不示弱的,还掌。
    两人就这样在空地上打了起来。
    孰不知,危险正在逼近。树林深处潜伏已久的危机爆发,从天而降数十名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名为首黑衣人,手中利剑直接对准了易川夏。
    “小心呀!”司空追行走江湖多年,敏感度自是十分甚高,很快就嗅到了危险,就在长剑袭来那一刻,他狠狠一掌推向易川夏。
    易川夏后退三丈之远才避开这突来的危险。
    “我说吧,内乱之时必招外祸!”司空追一挥手中长剑,已是拔剑出鞘,剑舞生花,他的剑从来就是最厉害的。
    纷纷涌来的黑衣人在他的剑下,就像砍菜瓜一样轻而易举。
    但高手总会遇到高手,不中用的倒下,中用的坚持到最后,困住司空追的也是一个用剑高手,几乎与他不相上下。
    刚才司空追推易川夏的那一掌的确不轻,但如果不重的话,她真就避不开对方的利剑,此时应该是一剑穿心。
    乘着司空追拖住敌人,她赶紧得空喘息,扶住马车缓缓坐下,打座调息,若不如此,怕是内息紊乱,影响胎儿。
    然,总有一个隐藏最深的敌人,有一双鹰勾般的眼在树林里紧紧盯着她的动向,就在她进入深度调息的时候,一股怪风袭来,手中的利刃对准她的心脏。
    易川夏自然是知道有人袭击她,但是内息正旺,此时若动气反抗,定会使内腑重创,别的她不担心,她怕孩子——如此胎儿定会保不住了。
    近了,愈近了,她感受到利风的袭击,生生地割痛,收气收息,乘对方的剑刺下之前将内息平静。
    只是时间不等人,那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她的左胸位置,就在剑入肌肤的时候,突然一阵轰降巨响,就在她的身旁响起,马车炸开了,炸成千段万段,一条身影从司空追先前倚靠的红榻底飞出。
    正在打斗的司空追听到巨响回头,几乎要哭,“我价值连城的红榻呀!我杀,我杀!”
    化悲奋为力量,一剑连一剑朝对手砍去。
    易川夏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那飞出的身影很熟悉,异常的熟悉,看着他的手伸过来,抓了刺向她胸口的利剑,那力掰成了两段,鲜血从他的手里一滴一滴地落下。
    断了的剑,一段落地,一段在他手中,他挥力一甩,白光划过夜空,好是刺眼,只见白亮的东西直直地扎入黑衣人的头颅,他怔了一下,沉重地倒地。
    易川夏捂住了有些刺痛的胸口,只觉得头好晕,胸口好闷,喉咙里有鲜血的味道涌了出来,湿了她的唇,湿了她的衣裳,身体缓缓地沉下。
    就在她将要落地的那一瞬,一只大手突然紧紧地将她揽住,她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精致的脸颊,鬼斧神工的俊朗,坚毅而冰冷的眼神,薄薄的红唇不停地嚅动,好像千言万语说不尽。
    “你果然活着!”伸手探他的脸,是热的,温暖的,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觉。
    “夏,我活着,活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握住她的小手紧紧的,不再松开。
    “原来你一直都在,为何不见我?”易川夏吃力地咽了一口气,咽下的却是血腥的味道,刚才内气紊乱,她知道一定是内腑受伤,很重的伤。
    “对不起!”从他嘴里挤出的三个沉重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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