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女皇帝

第132章 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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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石激起千层浪,常云是小,乱军心是大。
    近日一些蜚语传得军营处处都是,连她这个想要做个闲人的人竟也闲不下来。
    以风怀轩的察人之能,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个小小常云从中梗事,从正面积极的意义来说,他顶多是个争强好胜之心太重之人。
    想得过深一点,常云背后是否隐瞒了些什么。
    风怀轩隐而不发,是否看出这围河城和回亮城是有古怪,一般太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有不安定感。
    是否他也产生了这种不安定感。
    易川夏把小梨的话都记在心中,待到午时后,军中上下吃过午膳稍作歇息之时,她出了营帐。
    直奔的就是东方爻的营帐。
    撇开小梨和傲玉,一路行得轻松,很快到了目的地。守帐的士兵见是皇后亲临,正要拜下,却被易川夏制止,她心中自有想法,掀开帐帘子,一眼就看到埋头习读兵法的东方爻,的确是年轻有为,与风怀轩的年龄相仿,二十八九,生得眉目分明,颇有干将之风。
    说是铁骑大将军的营帐,却是格外简陋的,除了一榻一屏风一案几还有几卷兵法书册,大抵没什么摆设了,看来也是节俭之人。
    “本将说了,本将研习兵法之时,不可随意擅闯!”东方爻的性子倒是十分火爆的,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径直抄起案几上的一盏茶杯朝易川夏扔了过去。
    易川夏绽唇一笑,足尖一点地,纵身一跃,如似白鹤飞舞,极是优雅,茶杯已稳稳落入她手中,“东方将军的箭法定是极好的!”
    听到声音,东方爻大惊,忙一抬头见到易川夏,脸色大变,赶紧扔下手中书册,迎上前来拜下,“微臣无意冒犯,请皇后娘娘恕罪。”
    易川夏或许先前认不得这位东方将军,但东方爻自是识得她的,毕竟跟随皇上来军营的只有皇后一人。
    “若是本宫手无缚鸡之力,今日定会惨死在东方将军的杯盏之下。”易川夏并未叫东方爻起身,只是绕着他转了一圈,停回原处,又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小梨的眼光还是极好的,这东方爻生得眉长目清,一身正气,应该是个好男儿,不过性子着实火烈了点。
    东方爻眼前一灼,又拜,“皇后娘娘恕罪,微臣罪该死。”
    “该死确实该死!”易川夏故意一挑秀眉,唇角点缀坏笑,随即一拂长袖落座在刚才东方爻坐过的地方,“东方将军想怎么个死法呢?自刎?还是砍头?”
    东方爻许是没想到易川夏动真格的了,抬眸惊惊地望了她一眼,这女人生得确实美丽,原是个狭隘心肠,此回真是栽大了,“微臣冒犯皇后娘娘,实属十恶不煞,微臣自当以刎谢罪。”
    没想到这火爆性子的家伙说做就做,一个旋身飞起,抄起挂在帐壁上的长剑就往脖子抹去。
    唉——
    易川夏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随即一抓案上的书册准准地朝东方爻的手打去,哐当一声响,长剑落地。
    东方爻应该是没想明白皇后为何突然制止,怔怔地站在原处,不明所以。
    “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本宫叫你去死,你当真去死?”易川夏没想到这东方爻的性格是如此雷厉风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东方爻良久才明白过来,抱拳一握蹲身又拜。
    “战事在即,你身为军中将领,如此轻易结束自己生命可是后果?”易川夏白了一眼东方爻,这人可是一点不解女人心思,若是小梨跟了他,以后可是好戏多多了,“在你眼中,本宫就是一个狭隘妇人了?若你真死了,皇上定会治本宫一个残杀忠良之罪!”
    “微臣有罪!”东方爻又拜又跪。
    “你说了多少个有罪了,本宫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快起了吧。”易川夏着实拿这憨人无法,摇了摇袖唤他起身。
    “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抱拳拜过之后,东方爻方才起身。
    刚才不叫士兵通报,就是想试他一试的。
    东方爻确是个忠良人物,性格耿直得很,如此他也是可以放心的人,无论在公在私都是如此。
    “本宫此来,不过是有几事想请教东方将军。”易川夏已离了座落,走至东方爻身前,低身一问。
    “不敢,娘娘请说。”东方爻的礼仪可是一套一套的,半点不含糊。
    此人比老人家还老人家呢。
    “东方将军可有妻室?”易川夏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
    “回娘娘,微臣一直征战沙场,无心儿女思情,故未娶妻。”东方爻的回答还是一板一眼的。
    “噢。”易川夏点了点头,心中暗喜,小梨是还有机会的,“本宫再问你,你可知最近军中流言四起?”
    “微臣知道。”东方爻抱了抱拳,“微臣已派人彻查此事,只是一直未果。”
    “这两天先不用查了。”易川夏不冷不淡地甩下一句来。
    “为何?”东方爻这会儿有了反驳意见了,这等榆木人物也晓得问为什么,难得。
    “没有为何,你听命便是。”易川夏不给答案,直接命令。
    “可是——”这会儿东方爻开始犹豫。
    他犹豫啥?易川夏自是明白的,“你可向皇上请示再说。”
    “是,娘娘。”东方爻这次的回应可是响亮,再怎么说这东月的主子是风怀轩,这等大事定是要先得到他的应允才是。
    果然是个忠臣!
    好极。
    “没什么事了,东方将军先歇着吧。”易川夏来匆匆,去匆匆,没有任何征兆。
    自从东方爻营帐回来以后,易川夏又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地在自己的帐中歇了两日。
    第三日夜,天气甚好,明月高照,星辰灿烂。
    待小梨和傲玉都睡去,易川夏换了一身夜行衣速速出了营帐,往南,有一座山,叫归南山。
    归南山是这方圆百里中最高的山,山势陡峭且十分险要,立山顶,围河城和亮回城势态皆尽收眼底。
    风怀轩选此处扎营,便是为了这归南山的有利地势,此山上设有东月军的嘹望台,一草一木,一动一静皆在掌控之中。
    易川夏知道这处嘹望台每三个时辰交一次班,算算时辰,子时应该是交班之时。
    每每士兵换班之际,也是防御最为松懈之时,施展轻功,一路疾疾,踏山踩石直奔山顶。
    如先前所预料的一样,有三组士兵看守嘹望台,防御十分严密。易川夏躲在一处草丛里,她要等,等到子时刻。
    时辰似乎过得慢了许久,这夏初的风也仿佛凉了许多,阵阵吹风,她差点没憋住要打个喷嚏来。
    一旦出声,定会叫哨兵逮个正着,计划就算全算落空,赶紧捂住嘴鼻,硬生生地忍下。
    这忍着不打喷嚏比插刀子还难受来着。
    易川夏呀,你这是要遭什么罪,想到这里,她自顾地笑了笑,无奈,还是无奈。
    当下,只有一个字,等。
    子时刻终于来临了,一队士兵上了山来,躲在草丛里的易川夏愈发地聚精会神,灵活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夜空,手里的暗器早已备好。
    只要目标一出现,绝不放过。
    先前站了三个时辰岗的士兵确实乏了,而新换下来的一组应是从睡梦中刚起,眯眼还蒙着了,交替班时果然是最忪懈时刻。
    随着脚步声的挪动,谁也不会在意有一只异鸟嗖得一声飞向天空,腾飞的位置就离易川夏数十丈而起。
    近,真的很近!
    咻得一声响,利器的声音划过天际,易川夏准备无误地将手中的暗器朝鸟射去,同时另一只手也毫不客气地用暗器打向了刚才异鸟飞出的位置。
    其实就在易川夏射放暗器的同一时刻,从另外一个方向亦飞出一枚利器,应该是弓箭,追着她的暗器,同一时刻射穿了鸟儿的身体。
    是谁?
    不及易川夏多想,就在数十丈外有了动静,只听到啊得一声响,十分凄惨,是人的声音。
    随即便有一条长影飞窜而出。
    “有刺客!”嘹望台的士兵听到他的呼声,动作十分迅速,几乎潮涌一般追了过来。
    他,逃无可逃!
    易川夏这才放心地一跃出了草丛,追着鸟儿落去的方向奔去,而身后也有一条长影随行而来。
    “谁?”看来有人与她有同样的目的,顺手折了路边的一根长枝,一招横扫千军之势挥了过去,击得繁茂的树叶飞泄,月光下绿影斑驳。
    眼前迷离着乱枝散叶,飞舞如雪,真辨不清对方是何面貌,只晓得是跟她一样的夜行衣,步伐沉稳,内功深厚,是个高手。
    易川夏的警惕心理很强,不等对方迎招,同时又使一招排山倒海推过去,看他如何应接。
    嘴角一勾,笑了,让他与散枝乱叶斗吧,她先走一步。
    “没想到你与我如此默契!”刚行不过三步,背后的声音传来,冷得悚骨。
    是他!易川夏怔住,猛得一回头,对方已经破开她的乱阵,飞身出来,容貌明显,冷眸冷脸冷表情。“怎么会是你?”
    扎营归南山下多日,今夜是第一次见他,比起先前,他愈是瘦了。
    “为何不能是我?”风怀轩抖了抖身上的乱叶败枝,一提手中弓箭,双目灼灼,踱至跟前来,“下如此狠手,是要杀了我你才甘心?”
    “我如何知道是你?”易川夏反驳道:“堂堂一国之君为何做起这档子暗事来?”
    “你堂堂一国之母,还不是如此?”风怀轩眉目依旧,刻意地在易川夏的身上停留许久,“同在营中,多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
    “再是不好,岂不成了军中累赘?”易川夏说罢眉头一紧,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转身,借着月色在草丛里用木枝拨来拨去,寻物似的着急。
    刚才鸟儿就是落到这个位置的,再不找怕被野兽叼走才是。
    风怀轩却是漫不经心地负起手来,睨了一眼深深的草丛蒿子,唇角一勾笑,也是不急不缓地用弓箭捣饬起来。
    “呱呱——”
    两声凄鸟叫唤,就在前面。
    易川夏一个箭步上前,用木枝一挑,“猎物”正在落到手中,孰料哪来的长弓一把,凌空一截,到手的东西飞溜走了。
    一抬头,风怀轩手中捧着的正是被易川夏射中落下的信鸽。
    “这信鸽是我射下来的。”易川夏不甘示弱风怀轩捡个大便宜。
    “那这箭又是谁了呢?”风怀轩示意了一眼手中长弓,冷眸一低,信鸽已是没气了,脖子上可是一箭穿了个过。
    “总之我先射中。”易川夏上前来欲要去抢,被风怀轩扬手拦下,一个飞身后退两三步,利落地从信鸽脚上取下一个小竹筒,然后扔了过来,“给你!”
    “可恶,信筒给我!”真是狡猾的狐狸,还是叫他抢先了一步。
    “你刚才可是说要信鸽的!”风怀轩眉宇一挑,双肩一耸,故作无辜。
    “你到真是处处与我作对!”易川夏一扔手中长枝,气得有些脸色发红,怎么做什么事,他都要跑来插一脚。
    风怀轩本来想说什么的,那边嘹望台的士兵应该已经发现他们了,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何人造次!”
    这声音是领头人的,不过近前来一看,倒是认出风怀轩和易川夏,“皇上,皇后娘娘——”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面前跪倒一大片,还有那个被他们生擒的放鸽人,也被硬生地按下跪地。
    “抓到刺客了?”风怀轩睨了一眼被几名士兵押得头都不能抬的“刺客”,嘴角又是显出一抹怪笑。
    “是。”领头的士兵应道。
    “把他带下山去,交给东方将军。”风怀轩也不问他是谁,直接挥挥手下了命令。
    “是。”领头的士兵一声响朗应下,给身边的一众士兵发号了命令,“带他去见东方将军。”
    一拨士兵走了,一拨留了下来。
    毕竟皇上和皇后的安危很重要,需要人保护的。
    “你们也退下。”风怀轩摇手示意。
    虽然他们有些为难,但君令难违,不得不从,领头的士兵带了其余人回了嘹望台,继续他们的本职。
    “皇后的手法不错,一发两中。”风怀轩知晓易川夏要的不是这死鸽子,就随意扔了地上,随即自己也坐到了草地上,不缓不慢地从竹筒里拿出小信卷,缓缓地打开来,末了,他扬唇一笑,“南宫在朕身边安插的人倒是不少。”
    “你问都不问,就把他交给了东方爻?”易川夏轻轻咬了咬唇,这个风怀轩山崩了都是这个德性,说来心里不气恨得慌才怪,好不容易这回能找个奸细出来,还是被他捷足先登了。
    风怀轩抬眸,与易川夏递了个眼神,同时又低头抚了抚身边的草丛,他是示意她坐下,“皇后不是也知道他是谁吗?”
    易川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客气,就势坐下,“你知道他是常云?”说话同时从他手里抢了那信卷过来,两行墨字:军心即涣,即时可攻。
    很显然,这信卷是寄给南昭的,常云就是南昭派过来的奸细。这点只要稍有头脑的都会明白。
    “带他来时,朕便知道。”风怀轩的语气淡淡,对于奸细一事,他似并不太在意。
    易川夏微惊,“你是想借他的手传送假消息给南昭?”
    “不全然如此。”风怀轩摇头,“常云有将才,朕指望可以感化他,留下这个人才。如今看来是朕太过自信了。”
    “呵呵——皇上何时打起这样的算盘来?”以易川夏对风怀轩的了解,他冷漠无情,真有人背叛他,那是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风怀轩静默了许久,冷眸一抬,遥向天际,深潭里多了一抹无奈,“天下动乱,受苦的始终是百姓,朕不过是想用最小的伤害取得最大的成就而已。”
    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叫易川夏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为了江山不择手段的,只是没想到——
    原来对他的了解始终依然没有太深。
    “皇后心里是不是一直认为朕是个杀人魔君?”不待易川夏发表想法,他已经抢先一步说了本该她说得话,“是的,朕本来就是杀人魔君,朕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摊着手,怔怔地望着,似有哀意。
    “常云应该早就秘密传信于南昭,你先前为何不阻止,现在才行动?”易川夏刻意地撇开了话题,风怀轩的那个话题着实有些叫人伤感。
    从他的眼里的确看到了伤与痛!
    他真的是寂寞的,也是孤独的。
    “朕先问皇后,认为朕隐兵不动的原因是何?”风怀轩的炯然有神的目光扫过来,十分认真。
    “围河城和亮回城得来太容易,臣妾觉得南昭有诈。”易川夏并不犹豫,道出心中想法。
    自小梨说起常云,她就怀疑他是奸细。
    他一边是东月副将,一边又效力于南昭,此人定会把消息传于南昭,作为副将,大多人认得的,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出营,所以定有通信之法。
    且说归南山上有嘹望台,想用飞鸽传书甚难。
    如果他想传书南昭,定会借嘹望台士兵防御松懈时传书,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躲在山顶,一来放信鸽较会方便,二来可暗中观察寻得良机。
    易川夏早猜到他会这么做,故而今夜行动,守候猎物,只是没想到有一人竟与她想到一块了。
    “皇后所想,正是朕所想。”风怀轩颔首含笑,继续道:“朕以逸待劳,估计南昭方面忍不住了,常云这两天定会传书南昭叫他们发兵。朕就过来拦他了,没想到有人与朕想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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