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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天际开始飘荡了白色的雪花。帝都午门大夏的旗帜在飞雪之中飘飘扬扬。
落满了白皑皑雪花的监斩台上男子屹立的身板顶天立地。他闭着眼雪花狂乱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墨发在寒风之中狂乱。
他便是十月从青海城被宣招回帝都的五王爷夏天皓。
以谋反之罪被判斩首刑罚。
高高的城关之上,白发苍苍的两名老者看着城楼下的行刑台,对着阴沉的天际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一人是夏那世老亲王。一人便是以逝世的夏皇生前身边最德高望重的木灵大太监!
“王上糊涂,皇后尽力啦……!”木灵沉重的叹了口气。
“夏朝的天下果真的如兄长所料,风雨飘摇啊……!”夏那世掌心接住了一朵雪花,苍老的声音净是苍凉。
“夏朝历经三百三十四年,应该何去何从,应该如何走下去?”雪花在夏那世的手心之中溶解,如他有心无力。
“先皇在世时,所托的那女子在蓝洲……!”木灵低沉的说道,沧桑的嗓音有点颤抖。
“她……!”夏那世愣了一愣。那女子他是见过是非寻常女子,可惜一颗心给了孙之牧怎能托付,那时在龙腾郡他便知晓。
而此时城楼下一片胡乱。刑台前,一袭黑衣黑裙黑纱蒙面的女子手捧衣物,似乎硬要闯上台。
“她是谁?”夏那世指着楼下那女子问道。
“丢心之人!想为王爷最后一程梳洗的女子,老亲王就准了吧也好让冤屈的五王爷整洁上路!”木灵沉重的说了句。
“准!”夏那世对身边的人说了句!现下这个他还是做得了主的。
黑纱蒙面的女子捧着的雕花木盘上,有白玉雕刻的发冠,淡青色纹绣竹叶的衣袍,决意的要挤上刑台之上。
“回去……!”许久未开口的夏天皓,睁开眼便见那疯狂的女子,双眼便是熬红而出声怒吼。
女子不出声,只是摇摇头,发红的眼眶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决然的想要挤上前去。
“滚!”那些侍卫不客气的便将单薄的女人丢了出去。
衣物散落了一地,女人跌在白雪上,黑纱外的眼死死的盯着那跪在刑台上的男人手紧握成拳,爬了起来依旧不出声只是疯狂的抱起衣服,尽管是侍卫以拔刀依旧要挤身上前。
“回去,听话!”夏天皓的声音颤抖而沙哑,男儿的眼泪滚落了消瘦了的脸庞,他的下场早在司马宴送来书函时他便已然知晓,可竹心,竹心怎能受伤害!
围观的百姓之中,有心软之人以为那苦命鸳鸯而落泪,那女子摆明是是想为即将赴黄泉的夫君最后梳洗一番。
城楼前,一名侍卫喝退了那些拔刀守在刑台前的守卫,便无声的退了下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如同惊鸿击散了漫天的白雪。是那女子抱着衣物,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刑台上,熬红的眼看着跪在中间的男子,双腿一软便在男人眼前跪下,扬手便是惊呆周围百姓的一巴掌。
夏天皓侧着脸,刚毅的面容上五指红痕历历在目,他并非不愿意看眼前的女人,而是不舍看见了她那双悲戚的眼眸。
悲伤汇聚在了颤抖的指尖,“你骗我……!”三个字,写在夏天皓的胸口。竹心的眼泪汇聚与尖稍的下巴处而滑落在雪地上。
“我的傻竹心不骗你,你怎肯让我为夏朝尽点心意!”夏天皓声音说得苍然。
“不跟随!”竹心的指尖不住抖动着,在雪地上写了三个字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好,这才是我的好竹心!”夏天皓笑的爽朗而放心!他原本担心这傻丫头会做出什么傻事,可是现下她说不跟随他,那么他便放心了!
那男人爽朗的笑让竹心呆了许久,她跪在男人的眼前手拂过男人消瘦的下巴她在也忍不住了艰难而嘶哑的俯在男人的胸前哭泣,现下便是一场死别他为何还能在她面前如此爽朗。
“竹心,别哭,别哭,我心疼!”夏天皓的手被反绑着,他抱不了那悲伤的女人,只得用温雅的嗓音安慰着,他第一次听见竹心哭出声音来。心为那声音疼的如同撕裂。
风雪之中女人咬下牙,站起身手拿着玉骨梳,将男人凌乱的长发一缕缕梳直,梳一缕便是一串眼泪,最终白玉的冠冕稳稳的束缚住整齐的发丝,迎着风雪展开的淡青色袍子上的高雅竹叶纹挡住了那画着囚字羞辱了男人高洁尊严的丑陋白色衣裳,此刻他便是女人最为俊朗的良人。
女人跪在男人面前,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隔着黑纱,唇瓣贴上了男子冰凉干燥的唇瓣,缠缠绵绵飞扬的白雪弥散了那暧昧的悲伤。
“竹心啊,我爱你,对不起请你好好活着。”男人阖上眼,一行眼泪总算滑落了脸颊。
颤抖的指尖,那女人轻轻在男子的后肩背上写出:“报仇,且等我!”
“时辰到了,姑娘请离开!”
竹心起身,手握着梳子决然转身快跑而去,黑色的衣裙在风雪之中激扬开来,她不忍她的爱人死在面前,更不想在听他的劝告这个骗子无权利劝告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厚重的衣裳,夏天皓不知道刚刚竹心在他的肩胛上写的是什么,他只是仰天咆哮:“大夏的列位君主,我夏天皓尽力了……!”
白雪扫过了刽子手扬起的刀刃上,“唰……!”清脆的声响是利刃划破肌肤砍断筋骨的声音。
一缕黑发飘扬上了寒冷的窒息空间,仿若台下那捂着嘴奔跑离去的黑衣女子的身影,妖红的颜色席卷了白皑皑的午门前雪地,星星点点的犹如是雪地上傲放的红梅,炙热得让人心惊。
撕心裂肺,黑衣女人边跑边嘶哑的哭嚎让人心凄凉,一阵北风席卷而过,女人脸上的黑纱被风带走了,那张脸为她的爱人落泪如同清玉美艳更是如若梨花带泪。
她与他的姻缘注定在八年前的那一场阴雨之中。
美丽的少女是高傲的漠北郡主怎能被一群男人如牲畜般在奴役场羞辱。
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她以自残了结了被羞辱的命运。
那被无视的皇族少年在雨中脱下了高雅的淡青色竹纹衣裳披在了躺倒泥泞中奄奄一息赤身裸体的女奴身上遮住了她被羞辱的痕迹。
少年说,你且叫竹心吧。竹乃最高雅文洁之物,于你最适合。
少女以口舌之声夺回了尊严,那日她在他的胸口写下:竹本无心似有心。
竹本无心似有心,那少年在她的面前笑得滑落了眼泪。
八年之后的今日,白雪之中她将那一袭之牧高洁的竹纹衣披上了他的身,挡住了那羞辱他的囚字!
仇,她为他的苦,为他的仇,为她尊严的仇,必当毁尽那忘恩负义之人的天下……!
寒鸦在午门的上空盘旋着,锐利的眼直盯着刑台上,血泊之中身首异处的男子,那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那尸体便是它的饱腹之物。便如同那些对大夏这个可以饱腹之物露出了贪婪神色的人,此时正躲在远处,紧紧盯着大夏这块肥肉。
雪似乎越下越烈掩盖了血色,一层又一层的,直到看不见为止!
城关上,侍卫为两位老人撑起了伞。
“世间最为撕心裂肺的便是死别!那女子的心想必也跟着天皓而去了”夏那世声音之中满满的都是叹息。
“八年与五王爷相依相偎,也是一个可怜人!”木灵怜悯的说了声!
“王兄如若在天有灵,看得大夏的天下竟然溃烂如此,那会有那般的心疼!”夏那世感叹道。
“死了的人不知道心疼,活着的人心才会疼!”木灵沧桑的眼中露出了无奈。
“老亲王你我且拿大夏的天下来赌一局!”木灵忽然说道。
“木灵兄长,你且要如何赌?”夏那世诧异说道。人人都道木灵聪敏无敌,这一次且看他要如何让大夏死而复生。
“我听先皇说过一个故事!老亲王可是要听?”木灵的眼眸漂到了十年前。
“且说!”夏那世道。
“三个华贵少年,一个卑贱女奴!一场有关生死的赌约便开始了。少女说,如果你们三个人都杀不中我,便要放了我!三个少年可是个个身怀中上等的武术之人,性格地位也迥异!一个遵循门阀之道庶出而无奈的选择韬光隐晦,一个生在帝王的庶出之子却不掩才华而毕露,一个被押世子左右缝迎,老亲王猜一下谁拿下了女奴的性命?”木灵说道。
夏那世想了想心里暗自吃惊,这三个人分明就是少年时期的孙之牧,夏天烈,燕世洵!于是便开口道:“肯定是那才华毕露之人!”
木灵眼神似乎飘远了,他沧桑的唇角荡漾出了一丝笑容道:“错了,可所有的人都这样回答!”
“那是谁?”夏那世焦急问道。
“三人都杀不了女奴!”木灵道。
“为何!”夏那世诧异道!
木灵清了清嗓子道:“那女奴是何等的聪明,她抓住了那三个少年之间的局势地位!抢在前头的那世子,定当不会杀她,因为要留给后面那比他地位高的皇族少年! 而第二个出场的帝王家之子,性格自视甚高,中了那女奴的计,自然是失败而归!第三个出场的是那韬光隐晦的庶子,前边两位都失败,他也定当要自动失败,性格注定!所以那女奴靠着她锐利的洞察力,与机敏夺得了一线生机!
夏那世呆愣了许久才道:“这三人便是如今争夺天下的夏天烈,孙之牧,燕世洵!”
“对!”木灵点了点头。
“靠着三人缺点而生存下来的狡猾女奴是谁?”夏那世问道。
木灵莞尔笑道:“她不就是大夏王朝三百二十六年导演了大夏帝都有史以来第一次大乱的女奴丁飞羽!她不就是大夏王朝立国三百三十年间第一个女校尉丁玉。她不就自动请缨前去蓝洲城,并以惊人的速度在一年之内让蓝洲城起死回生的丁洲伊么!”
夏那世惊呆了,他沉静了许久才道:“她不是已被处决了么!”
木灵笑呵呵道:“她的狡猾,先皇都赞许!她盘旋在那三个少年的心中依附而活,怎会轻易的死得了!”
“这些先帝都知道?”夏那世更加的惊诧。
“先帝如若不知道,怎还能将重任委托于这狡猾的女奴手中!”木灵轻言。
“你要怎赌?”夏那世道。
“我赌,有这女奴在,那三人谁都不能一统天下!三国鼎立是局面!她在哪一国,哪一国便强大!”木灵狡猾预言。
“那我们是不是得将那女人留住!”夏那世道。
“且看我们殿下怎么将她留住!”木灵笑而告辞,先帝在世便一清二楚,这女人能同时指挥那三个年轻男子的心,如若谁能夺得,便是真命天子!如今大夏天下且看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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