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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乖乖,好了,四爷在,四爷给你做主,你听我话,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她哪里冷静得了,又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意意死死的压着自己的手,她已经抑制不住周身的颤意,那股子冷寒从脚底板蹿升上来,竟然让她通体生凉。
她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南景深距离她最近,是最能够切身感受到她异样的人,当意意的双眼逐渐转为猩红的时候,他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
不管现场还有三个人在,他吻得轻柔,却也稍微倾注了些力气,才能够勉强的将她控住。
顾衍和薄司不会看,并且压着萧振海也转过身去。
可即便是不放视线过去,也还是能听见意意压抑着的哭泣声,声声呜咽全都被南景深吞入口里,她挣扎了两下,挣扎不过,便抬起手来打他,攥起的拳头一下下落到他肩膀上,隔着衣服和皮肉,骨骼碰撞到一起的力道并不轻,南景深闷哼了一声,随即更加深的将她吻住。
吻得那般怜爱,那么疼惜,就好像是手心里捧着的宝贝。
可不就是宝贝么,宝贝得不得了了。
他什么时候让她受过这种苦,可他再是护着,再是宠着,意意总有某些人生阶段,是要自己独自去面对的,他能做的,便是给她当后盾。
可他真的心疼了,疼得无以复加。
意意大概也知道他的心意,自己这么冲着他撒气,反而有些蛮横了,可也正因为是打他的那几下,意意心口里团积着的火气,已然消耗掉了大半。
感觉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南景深亲吻的动作逐渐放得轻柔,一下下,轻轻的碰在她嘴唇上。
意意双手的手臂撑在他肩膀上,忽然偏开头,却又将额头抵在他心口上,轻微的喘着气。
南景深眸色微澜,墨黑色的瞳仁里蕴着一层稍悸的神色,他眉目低垂,面色轻柔的看着意意的头顶,大手在她后背上轻拍着。
“别怕,有我在。”
这一句话,直接到达了意意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她双手揪着南景深肩膀上的衣服,越揪越紧,纤细的手指泛出苍白的颜色。
意意抽了一口气,勉强将已然逼到嗓子眼的呜咽给压了下去,她慢慢的抬头,含泪的眼眶一瞬不瞬的盯着南景深。
“四爷……”
“嗯。”南景深点点头,态度坚定,“我在。”
意意视线往后走了一瞬,瞥到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萧振海,目光落回来时,少有的在她这汪清澈的眸瞳里,现出了狠厉的冷光。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赎罪,我要他后半生都活在对我爸爸妈妈,对我奶奶的忏悔当中,我要他……从精神上崩溃,从此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南景深眸光微闪,那双眸子始终平静如水,凝视着意意,刚毅的脸廓上并没有一丝一毫质疑她的痕迹。
“好。”
他一口应下,心疼的拥了拥她,“交给我,我来做。”
意意点点头,她觉得欠南景深很多,却从来没有一次,会有这么多这么多的愧疚感,刚才如果不是他那个吻,兴许意意早就已经砸碎一瓶酒,朝着萧振海刺过去了。
犯下这么多罪行的人,让他拿自己的一条命来抵,实在是太轻松了!
死了,不如让他活着,活着才能够好好的反省,好好的对爸爸妈妈认错。
她已经够理智了的。
意意将头深埋进南景深怀里,低低的抽泣着,仿佛是天塌地陷了般,这模样看得南景深也心疼,她将意意抱起,离开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之后的一个小时,顾衍和薄司已经将萧振海的一切罪证,包括经营萧氏期间偷税漏税的账本,整理了一并交给警方。
既然是要他活着,那么就算这些罪只够判个三四十年,只要南景深想要出手,让他在里面待上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从酒窖里出来,走出小洋楼,迎面出来一阵冷风,恰好吹在意意眼睛上,她不自在的瑟缩了下,躲进南景深怀里。
南景深展开一边西装,将她半个身子裹住,往外走了几步,迎面碰上特地在这儿等着的管家。
“四少爷,老爷说,让你有空了去见他一趟。”
“知道了。”
南景深略微颔首,管家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意意,眸光微微一顿,什么都没问,将路让开。
回家途中,意意什么都没说,也没再哭了,安安静静的靠着椅背,侧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边树影,精致瓷白的小脸儿在变幻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她脸上还有着泪痕,可情绪已经比先前要缓和许多。
也许是哭累了,也发泄得累了,吃过晚饭后,意意很早就睡了。
南景深在身旁守了她两个小时,他侧身躺着,上身微微支起,抬起的大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拍了多久,直至她在睡梦中的小脸儿也渐渐柔和。
夜寒霜重的,南景深独自驱车进入老宅。
如他预想当中的那样,主宅的灯火还没熄灭,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南景深将车就摆在前院假山池的旁的空地上,独步进去,夜里的微风夹带着水面和泥土里沁出的凉意,丝丝吹拂到他挺拔的身躯上,他衣襟敞开着,成熟男人的强大气场不经意间显露无疑。
“四少爷来了?”
管家刚准备了点夜宵,放在托盘里,走出来便看见南景深进门。
他瞥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这是给谁的?”
“给二小姐的,熬的鲫鱼汤,下奶的,她这个年纪本来就不好出奶,又是刚刚出了月子,奶水渐渐不够了,得天天靠这些东西养着。”
南景深回想起南尉迟冲她抱怨,天天大鱼大肉的嗑,身子都胖了一圈了,还特意把他的手拿过去,在她腰上抓了一把,的确是胖了不少。
他嘴角莞尔,“拿去吧,别强迫她非得要一整碗喝完。”
管家心领神会的笑笑,老太太就爱干这事,幸好现在是去睡了,要是醒着,绝对是要跟着过去的,还要亲眼看着南尉迟喝完才会走。
要不说出自一母同胞的姐弟心有灵犀呢,也没见二小姐跟四少爷抱怨多少,他就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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