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重生后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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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谷出久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从被子里爬出来时像爬出什么怪物的口腔一样黏腻。
    身体的失重感还没平复，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他用手背揉着眼，却把睫毛也蹭进了眼中。抹黑揉搓了好一会儿也弄不出睫，毛绿谷只好起身前往浴室，打算对着镜子把睫毛夹出来。
    此刻是深夜三点，绿谷引子已经睡熟。绿谷出久只能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靠着墙壁移动。等他打开浴室的灯，看向镜子后差点被自己的样子吓出尖叫——满脸泪痕，一塌糊涂，眼皮和眼袋鼓胀发红肿得老高。
    像鬼。
    “怎么这么惨……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了。”
    绿谷出久凑近镜子，仔细观察进了睫毛的眼球，把那根扎眼的睫毛粘出来。随后又去厨房拿了块冰袋盖在眼睛上，等待消肿。
    随着升学考试的临近，他做噩梦的频率也在逐渐上升。越是接近他考入雄英的日子，他对曾经伙伴们的记忆就越是鲜明。
    战斗总是伴随着死亡，他早就明白，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就连他本身也算个例子，若不是恰好遇到回收机关需要找人处理圣杯碎片，那么他也早该在战斗中断气。所以他本应该用平静的心态，去看待在另一个时间点上战死的同伴。
    但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能否接受是另一回事。
    这段时间他都不敢与爆豪胜己对视，唯恐自己只看一眼，泪都自作主张地抢跑。
    战斗中的生死交托远比他们当初因性格不合造成的矛盾来得深刻，留下的情感印记也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形容得出。
    而除了爆豪胜己，升学后他还得带着笑去面对其他人。
    偏偏一想起朋友们的名字，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全是他们死去时的场景。
    “不行……不能再想……”
    绿谷捂着冰袋默念着，假装那些在冰袋与双眼间蔓延的液体，是冰袋在空气中因温差过大凝结成的水珠。
    “不能想。”
    现在的时间轴上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大家也都还好好的。没有他的介入，ofa肯定已经顺顺利利交接到了通行百万前辈手中。回收机关研究出了重生魔法和时间轴观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可xxx怎么就忘不掉！
    绿谷缓缓蹲下，死死将冰袋扣在双眼上，将哀恸全吞咽到肚子里。
    真的很抱歉。
    作为ofa的继承者，他真的很抱歉。他所坚信的胜利，其实并没有那么值得人去期待。
    第二天一早。
    绿谷引子起床做饭的时候，被靠在厨房墙边睡着的绿谷出久吓一跳，她连忙把儿子扶到凳子上，不停叫着绿谷出久的名字。
    好不容易把儿子叫醒，她又因对方阴郁的眼神心疼不已。
    随着升学考试的临近，出久的情绪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她的孩子没有个性，却一直希望能够进入雄英，更期待成为一个英雄。抱着这样的梦想，出久一定承受着巨大压力，这些她知道。
    这一年来出久每天放学回家都很晚，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伤，她也知道。
    只不过因为出久和隔壁班的卫宫士郎很亲近，两人也一直都相伴学习，所以她以为绿谷有了陪伴，情绪一定会好起来。但此刻出久的样子把她的期待打了个粉碎。
    绿谷引子以为绿谷出久是在忧心升学考试的事。
    她揉着儿子的脸，故作轻松地为对方鼓劲：“小久，别难过，就算考不上雄英英雄科也没关系！普通科也可以的，英雄事务所也有普通科的孩子！”
    出久定定地看着引子，握住对方按在自己脸上的手，神志逐渐清醒。昨晚他被噩梦惊醒，因为眼睛太肿所以就蹲在厨房敷眼睛……然后……他好像睡着了。
    引子的安慰让绿谷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已经不是真的15岁，却还是那么情绪化。
    尽管引子的担忧与他真正的困扰毫无关系，但来自母亲的关怀这么温暖，和煦得让人完全不想离开。
    他像小时候一样拱到绿谷引子怀里，小声道：“我想再睡会儿……”
    “嗯嗯！多睡一会儿，今天就先请假。”
    绿谷引子就这样抱着儿子，直到对方真的发出陷入沉睡的轻鼾才松手。
    她用个性慢慢将出久挪到沙发上后，在儿子额头上落了个吻。
    ——下午三点·折寺中学——
    自修一结束，卫宫士郎就提着包往隔壁班走。
    他和绿谷努力了小一年，别说本市的场景跑酷团，连附近市也被他们一并包了。毕竟场景跑酷团也不是什么犯罪团伙，都是些最为普通的个性者，对个性和战斗均一窍不通。一开始他和绿谷还会因身体素质以及资料不齐吃亏，但随着绿谷个性资料库的完善，他们无论是对应能力还是攻击能力都得到了很大提升。
    而且绿谷出久研究个性数据的劲头之强，令卫宫士郎总联想起那些住在时钟塔（魔术世界中的最高学府）里的研究狂们。而这种研究狂，认真起来根本没个头，卫宫相信再给绿谷一段时间，他连自己这个战斗力需求都会减小。
    其实无论是什么距离个性分类或者发动式个性分类，卫宫士郎都没搞清楚。他只是靠实战在逐步适应个性社会的对战方式，同时依靠绿谷的信息补充调整战术。就现在来说，这种配合方式还挺不错。
    卫宫士郎一边想着今天要往哪里巡逻一边往教室外走，没想到就被跟着一圈小弟的爆豪胜己堵了门。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妙，看到卫宫士郎走出教室甚至“嗤”了一声。
    卫宫士郎一头雾水。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关系一直单方面不好。在卫宫士郎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绿谷已经经历过的事，并不值得认真。再加上平日里绿谷也显得很平静，为了避免和爆豪争吵，都是下课打铃就溜躲着对方走。
    因此卫宫士郎和爆豪胜己更是没有任何交集，哪怕在一所中学读书，这也是他们头一次见面。
    爆豪大量了一下卫宫，终于开口说道：“你这家伙——也和废久一样要考雄英？”
    他一贯的桀骜让这句话听起来□□味十足。
    卫宫士郎一贯不是容易被他人情绪带动的类型，或者说他对人情绪的感知向来迟钝，往往无法做出相应的情绪回应。更何况爆豪现如今给他的感觉竟熟悉到有些诡异，仿佛过去他也认识这样一个人，因此卫宫士郎更是对爆豪的敌意难有想法。
    他直接忽略了爆豪的不友好，用相当诚恳的态度点头说道：“嗯，但我还不确定自己应该报哪科。虽然英雄科很好，但辅助科能让我的个性（投影魔术）得到更好发挥。”
    “喂、你——！”
    爆豪被卫宫无事发生一般的回答噎住了。
    对方的反应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一时间爆豪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生气，还是应该顺着卫宫的话接着往下聊。
    早就被绿谷打过爆豪炸点预防针的卫宫思考了一会，感觉自己猜到了爆豪来堵他的理由——今天刚发下来了志愿调查。折寺中学会报考雄英的学生很少，所以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都会被老师提及。想必今天隔壁班的班主任提到过他。
    思及此处，卫宫一本正经地看着爆豪说：“爆豪同学是来劝我放弃雄英志愿？那可不行，绿谷要考入雄英的话我也得去。”
    毕竟绿谷还有一份尽量维护历史不发生巨大变动的责任。
    英雄英雄科a班少了绿谷一个人不是问题，问题是绿谷参与过的很多事件，一旦少了他的存在必然发生蝴蝶效应，所以绿谷和卫宫要想办法填补这些漏洞才行。
    回收机关的时间轴观测部不是预言家，只是能通过时间轴观测到各个时间线可能出现的发展走向。
    在绿谷曾经的伙伴们还没成长起来之前，与其让时间轴观测部赌运观测未来，还不如尽量维持历史，让他们把这段已知的平稳期安全度过。
    卫宫士郎作为绿谷的搭档，当然要为现在失去个性的绿谷提供辅助。如果他考去其他高中，别说辅助绿谷，他俩连见面都会被约束。
    “……为了废久考雄英——真恶心啊，你们俩。”
    爆豪皱着眉头，咬着牙低声道。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他比肩，更没有人敢说想要站在他身边。
    对爆豪来讲，同伴、搭档都是很陌生的概念。所以当这种事发生在个性一看就很强的卫宫士郎，与毫无个性的绿谷出久这种组合上时，他只是感到费解。当然，这种费解并不会打消爆豪对卫宫和绿谷的敌意。
    从折寺中学进入雄英的只会有一个人——爆豪胜己！
    撂下最后一句话后，爆豪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着垃圾去冲刺，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直到爆豪和他的跟班们都彻底没影，卫宫也没明白对方为什么生气。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敌意真的很像……很像谁来着？
    结果卫宫到了隔壁班后才听说绿谷今天没到学校上课。
    他翻开了自己手机检查邮箱，怕自己漏掉了绿谷的邮件。但手机邮箱里一片空旷，一封新邮件也没有。他们本来就约好了每天放学后的训练项目，如果有事的话也会提前沟通，照绿谷的个性更不会一声不吭放人鸽子。
    ……有什么事能阻止绿谷通知他一声吗？
    没有。
    他们均是重生者，遇事处理能力也可不止15岁。绿谷又一项谨慎，不会留下这种……
    突然一个想法从卫宫的脑海深处跳出来，一开始只是个小小的声音，后来却越来越响。
    卫宫士郎立刻拨通了回收机关的电话，拔腿就往绿谷家冲去。
    [嘟——嘟——卫宫？怎么了？]
    “芥边先生，绿谷今天没有来学校，也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他和绿谷引子小姐可能有危险。很可能是圣杯碎片争夺者。”
    越是紧急的情况越应该保持冷静，卫宫按捺住焦虑，快速向上司汇报情况。
    [明白了，回收机关会立刻前往绿谷家。]
    绿谷出久现在还只是个初中生，唯二做过的出格事分别是和卫宫士郎一同打击场景跑酷团以及参加回收机关的入职考试。
    打击场景跑酷团的时候，他们有回收机关提供的魔术道具，所以不存在暴露身份的危机。那么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他们参加了回收机关的考试，被盯上了。
    从圣杯战争到圣杯解体战争，再到现在的圣杯残片回收，没有哪一次是只有一方势力参与。有人想回收残片进行解体，必然也有人想利用残片，再造圣杯！
    ——绿谷家——
    绿谷引子被烟雾组成的触手牢牢捆住，满眼惊惶地看着陌生人将刀贴上绿谷出久的脖颈，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恐刺激到对方伤害出久。
    陌生人穿着厚厚地皮甲，紧盯着绿谷出久，不放过眼前少年的任何一丝表情波动。
    “快说……残片在哪里？你们的残片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