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导师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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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熙虽然一波三折但终于扬眉吐气的一天完满落幕，他心情愉悦，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导师休息室的。
    但却不是像昨天一样留下来答疑。他所能给予的帮助已经在昨天尽力达成，今天晚上他无需接待自投罗网的乐华的小动物们。因为倍速舞对仍在恢复期的身体造成了负担，李光熙今晚并不想答疑，他一心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正想着写个【今晚暂停营业】——不对，其实表达的应该是【今晚暂时不在】意思的纸。
    他努力了半天，简直可以说是拼劲洪荒之力才临摹得像模像样。
    汉字太难了，而李光熙在中文方面简直是个文盲——好吧，其他方面也没好到哪去。
    他决定把这张纸姑且贴在门上。但刚刚写好还正用牙齿与胶带搏斗时，却意外有人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请进——”
    自然的以为是工作人员，李光熙头都没回继续埋头贴胶带。
    “老……”蔡徐坤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李光熙抬头时脑袋无比准确的撞在他的下巴上，差点害得他成为偶像练习生里第一个咬舌自尽的练习生。
    尽管他的反射神经救他一命让他没有悲惨的成功咬舌自尽，但舌尖还是被咬出了血，好疼。
    李光熙也没好到哪去，他的牙龈也被胶带划出了血，现在嘴里全是甜甜的血腥味儿。
    好吧，他们可以眼神怨念的对视顺便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一起吐血玩了。
    【你刚才站那么近干嘛！】
    李光熙双眼含泪的怒目，他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而蔡徐坤垂下眼睛捂着嘴，含混不清的连声抱歉。
    李光熙也没多计较，递给他一个一次性纸杯，又指指角落的饮水机示意他自己解决出血的问题。
    “我是不是打扰到老师休息了？”
    终于不再满嘴铁锈味的两人可以进入正常对话，蔡徐坤知道这个老师不喜欢自己，又接二连三的闯祸搞砸，再看看桌子上摊开正准备贴上去的纸，突然丧气的意识到可能他今晚就不该过来。
    “没事没事，你尽管问。”
    李光熙却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他随手把刚才的胶带和那张纸一起团成一个球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新买的保温杯准备给自己泡杯养生快乐水再开始答疑解惑。
    带着忐忑和纠结，蔡徐坤终于开始了好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小猿搜题式提问和解答的模式。
    李光熙越来越喜欢这个学生，蔡徐坤悟性高又跟着他的思路走，一点就透一教就有进步的学生总会收获老师的更多关注和喜爱。
    李光熙从不吝惜夸奖鼓励，脸上也总带着甜甜的笑容，和前两天简直判若两人。
    是自己的印象错了吗，还是本就不该这样只通过对方的行动来揣度别人呢？
    但是如果不通过行为，又要以什么方法了解一个人呢？
    看着李光熙这似乎毫无城府的笑容，蔡徐坤心底产生了迷惑和动摇，真的看不懂这个外貌年龄比自己还要幼齿，实际年龄不明的老师了。
    “我讲得不够清楚吗？”
    李光熙以为是刚才自己没讲清楚让这个好学生疑惑，于是决定确认一番后换个方式再讲一次。
    “很清楚，真的。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但是老师，我能耽误你一点时间问句题外话吗？”
    可能会很失礼，但不问的话难免一直心存芥蒂。
    “你说。”
    既然蔡徐坤已经没有新的问题，他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回府了。李光熙一边拿起杯子准备清洗一下带回去，一边心不在焉的回复。
    蔡徐坤真的无奈了，他本话到嘴边，看到李光熙的态度又觉得说不出口。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确认了，李光熙是真的完全没有认真听取他想法的意思。
    所以之前那两出笑话也是他自作多情，好的吧，他不该指望自己的魅力能征服所有人。
    丧气，又委屈。
    但事实上脑补和现实永远有出入，李光熙不是不想听，只是单纯想提高一下效率用他说出口的这段时间做点别的事填满自己的时间罢了。
    然而李光熙洗过杯子发现他还没有任何要说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凑过来主动询问。
    “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有什么困扰有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吗？”
    李光熙半蹲在他面前，一双超大号的眼睛眨眨，蔡徐坤往椅子里缩了缩，似乎怕他那长睫毛扎到自己似的。
    “老师是不是，很讨厌我？”
    委屈的扣手手。
    他歪头，很困扰的样子。
    蔡徐坤的发量极多，又蓬松，睫毛又浓密，灯光下显得无比乖巧，哪怕穿着普通的训练服也能优雅得像只血统纯正的大猫，这样的伪装也能让他抛出的问题显得没有那么有攻击性。
    “你怎么会这么想？！”而李光熙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好不容易让大脑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让自己坐到椅子上，深呼吸，恢复思考。
    事实上，蔡徐坤在今晚之前就是他最欣赏的练习生之一。
    为什么这些练习生脑袋里一个个都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同意给你a等级的导师？”
    李光熙似乎抓到了其中的重点——之一。
    因为蔡徐坤微微点头。
    【我现在是应该直接哭还是走程序？】
    李光熙眼睛瞪得像铜铃，心态又又又崩了。
    这种被全世界误解的感觉，非常糟糕。
    “首先我应该谢谢你直接和我说出来而不是在心里偷偷恨我。然后我给你的解释是——很多时候我们不是挑最烂的菜，而是鸡蛋里挑骨头，”李光熙坦荡与他对视，“你不是做得不好，相反，第一次等级评价时你的表现在我看来接近”
    那其他人你怎么不鸡蛋里挑骨头。
    蔡徐坤实力委屈。
    “啊姆……其实我应该向你道歉的。因为缺乏事先了解和足够的功课，我在前面给出的评价标准可能没有那么符合国内练习生的实力。”
    很多人都缺乏承认自己错误并且道歉的勇气，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李光熙。于是他尴尬的傻笑两声，对着蔡徐坤露出一个露出一整排白牙，非常阳光的邻家弟弟模样。
    “那老师认为我现在呢？”
    主动问出这样的话还是有点小羞耻，但李光熙显然没有要夸他的意思。
    做得好的孩子想要一个夸奖，委屈。
    “我希望第二次等级评价的你能展现出我期待的水平，让我心悦诚服给出一个a等级的评价。”
    李光熙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次等级评价中取得a等级，但他所说的a等级自然是他曾经所坚持的、哪怕在韩国练习生中也能崭露头角的水准。
    “但是……这就是你这两天这么消沉的理由？”
    李光熙歪头，他并不介意逞一时口舌之快。
    刚才蔡徐坤吓他，他也得反过来吓吓蔡徐坤才行。
    但他们的思维似乎又不在一个频道了，蔡徐坤又没有get到他的意思，而是又做个老实乖巧的小可爱认真回答。
    “其实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昨天……有来找过老师。”他错开目光，沉思一会才能让自己说出来这件无比尴尬的事。
    本也想请教一下李光熙，但异常不巧的是昨天他来的时候，导师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听着屋里的欢声笑闹，本想敲门的手就那样缩了回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自嘲，和不甘。
    刚被刁难一番，现在又撞见了这样一幕，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巧合？眼下所见所闻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你这是有黑幕的，这个老师就是偏心的，而且偏心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种情况下能在今天再来找李光熙一次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还好他向来比较自信，有实力做后盾的自信会让蔡徐坤就像通晓了科技理论的赌徒玩俄罗斯□□一样，总能一次次赌对，然后在某天更是——赚一票大的。
    “老师，我可以相信你吗？”
    身体微微前倾，对于猫科动物来讲这是一个进攻信号。
    蔡徐坤试图看进李光熙的眼睛深处，他们近在咫尺，用眼神辨别真伪不失为一个万古通用的好办法。
    “当然，我问心无愧。”
    小一号奶呼呼的李光熙却并不畏惧，淡定回视，神情坦荡。
    猫科动物从不畏惧来自比自己更大一号生物的威胁。
    今晚的答疑时间告一段落，李光熙收拾好所有东西检查了屋里的接线板和开关，确定在自己离开时没让任何一个电子设备还在运转，最后一个关灯锁门。
    然而本应已经得到满意答复的蔡徐坤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乖巧无比的跟在他后面帮忙检查电路关灯落锁——就像每一个重点中学的好学生。
    但李光熙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勃勃和纯良外表下的自信精明。蔡徐坤此刻迟迟不走一定不是在浪费自己的宝贵练习时间，这些琐碎本并无必要，如果说要作为感谢那还不如一袋小店里的装饰饼干，于是他只能转换思路考虑另一个可能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
    专业捅窗户纸的李光熙毫不避讳直接问他——作为一个在日本务工的韩国人，他一点儿，一丁点儿都没学会两个国家共通的含蓄，向来有话直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蔡徐坤老实承认，然而说话间又有些迟疑。
    “嗯哼，你说？”这次李光熙学会了目光直视来让对方确定自己是在认真聆听。
    “老师，你多大了？”
    ？！？！
    李光熙的表情就好像有一个人正在他耳朵边猛锤了一记大锣一样一片空白。
    话说回来，在蔡徐坤看来李光熙这张脸这个身材走在路上说十三岁应该也有人信。但如果只是童颜的话，那么实际年龄一般都要在三四十岁左右了吧。
    毕竟小说里都会这么写。
    “我的实际年龄会有那么大吗？拜托，我又不是天山童姥。”
    李光熙悚然。
    所以还是之前的那个疑问，为什么这些练习生脑袋里都塞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那边的蔡徐坤又多了一个新的疑问——李光熙到底在哪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中文表达？
    如果李光熙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目光炯炯甚至颇为自豪的回答：精通汉语王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