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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翌注目打量,随口说道:“方才从远处看,我还当是只有五间房,原来里面还藏着一间呢。”不料慕纤柔听后大惊:“怎么会有六间房?我只看到五间啊。”
明翌一怔,不禁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明明就是六间啊。”他伸出右手,指向前方,“从左边数,这是第一间,旁边这是第二间,然后对面有两间。这左右四间不大对称,但也差不多算是相应,至于中间这间大一点的,应该就是主房了,在它后边冒点头的,那不就是第六间吗。”他伸出手指一一指点,不时看向旁边的少女。慕纤柔黛眉紧蹙,嫣红的嘴唇微启,几次都似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了口气:“明公子,从我们眼中看到的茅屋,格局应该是不一样的,可能连外观细节都有差别不仅如此,它们像是根本不在这里”
明翌大感疑惑:“不在这里?什么意思?”
“明公子,你且闭上眼睛,用心感应一下前方”慕纤柔催眠似的低语。
明翌虽有不解,却依言而行,他阖目片刻,遂霍然睁开:“怎么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在我的灵觉感应中,前边似乎是空的。”
慕纤柔眼神凝重,低声重复一句:“它们像是根本不在这里。”
明翌深有同感:“看起来很真实,但没什么实感。”他心思一动,“不会是幻术吧?”
慕纤柔摇摇头:“我虽看不出究竟,但这不像是寻常的障眼法。”
“不是寻常障眼法的话,那可能是很高明的幻术。”刚刚见识过五幻梦蝶的弥天幻术,明翌倒是坚持己见。
慕纤柔不置可否,而是咬了咬牙,提气柔声叫道:“断肠前辈,晚辈慕纤柔奉命到此,希望能够完成约定的试炼。”明翌凛了凛神,紧接着朗声喊道:“断肠前辈,晚辈明翌,有要事相求。”
短暂却令人心焦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大门初开时所听到的声音悠悠传来:“明翌,慕纤柔,你们既然来了,为何止步不前。”
明翌与慕纤柔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很显然,前边的茅屋绝对有古怪,但考虑到这一路所见,这也不能算是异常,说不定便是另一个考验。明知前头山有虎,却又不得不向虎山行。慕纤柔本是娇柔女子,平素看上去更是胆小害羞,此时却转性似的坚毅果断,当下向前踱出几步,轻轻地推开木闸门,缓步走了进去。明翌面皮一红,来不及多想,快步跟了进去。
明翌方踏进去一步,前方蓦地荡起透明的涟漪,眼看慕纤柔的身影在身前缓缓消失,他立马惊惶地伸手去抓,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抓着。他紧跑几步,急声大叫:“慕姑娘!”连续叫了几声,转了好几个圈,周围一片万籁俱寂,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多亏了连日来的特殊遭遇,让他能够尽快的镇定下来。然而,当他勉强静下心来,打量起所出的环境,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叹:“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
头顶是湛蓝的天,脚下是澄碧的水,天与水无边无际的铺展开来,在肉眼难辨的尽头趋于一线。明翌凌波而立,如履平地,在广袤无边的天水之间,渺小的宛如沧海一粟。
“除了水,什么都没有,还真够单调的。”明翌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却轻若无物的触不到水流的存在,“果然,这不是真的水,这水下,咦?那是什么东西?”水深处依稀可见一点荧光闪烁,可惜太过深远,任是他如何运目细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过没多久,不但那点荧光忽然不见踪迹,就连他的眼睛,都针扎似的疼痛了起来。
明翌眉头紧蹙,眼眶盈泪,一副大受委屈的样子。过了好半天,他才恢复视力,可再望向水下,却再无任何发现。他拍了一下腰间,从弥芥囊中取出一枚一元硬币,这是早先放在里边临时备用的,离开红尘后,短时间自是无用,这时倒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用大拇指将硬币弹了出去,银色的硬币在空中转了几圈,弧度优美的向下落去。
“啊!怎么会这样?”明翌一怔,一脸不敢置信,只见那枚硬币在水面上转了个圈,滚到他的脚边翻倒,反面的花纹朝上,刺得他眼睛生疼。良久之后,他捡起那枚硬币,苦笑着调侃自个:“这哪里是什么水面,分明就是地面的效果嘛。”一面说着,一面试图伸长胳膊向水下探究,但哪里能够轻易如愿,一股粘稠的强大阻力将他档格在外,连手腕都掩不进去。经过多次试验,明翌终于得出了结论:二十厘米之内,他的手掌可以自由穿行,再深的水下就徒然奈何了。
“既然向下不得,就向上试试吧。”明翌起身,抬头望天,攸然展开水晶剑翅,冲天而起。随着飞行次数的增多,一些飞行技巧自然得到掌握,一般的飞行对他再无难度,然而有这“一般”的定义限制,他绝无可能无休止的向上猛飞。
湛蓝如洗的天空中,晶莹剔透的剑翅下,明翌的身影单薄赢弱,宛如一只孤飞天际的鸿雁。就在他将要力竭的时候,因气闷心慌而模糊的视线,却极为奇妙的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痕迹。
“那似乎是一抹碧绿。”明翌精疲力尽的飞落水面,气喘吁吁的跌坐调息,脑中依旧萦绕着那点碧绿,藏匿在漫无边际的蓝与碧之中,极易被忽略的一点绿意。“好像在那边。”他辨别好方向,面朝一边坐好,运功调息一个周天,顿觉浑身一畅,原来此地的元气极为丰富纯净,对他修行极有增益。“在这修行一天,比起原来要快上两倍,要是一时无法出去”想到这里,他颓然摇了摇头,“不行,景天还在外边等我,再说一个月后就是玄天试武无论如何,都要早些出去才行。”
明翌眼神硬朗许多,又垂目调息一会儿,猛地长身而起,当即瞅准一个方向,展翅向绿意显现的地方飞去。虽然四面八方都是一片苍茫,但那点生机盎然的绿意,早已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迷失方位的。
这一次的飞行,一直维持在恒定的高度,持续的时间要比上次长久得多。然而,元气消耗殆尽的抽离感,并未比先前好受许多。再一次打坐调息,然后再一次起身飞行,却并没有前次维持的时间距离,只因这次他面临的不仅是元气不济的难过,还有饥肠辘辘的肠胃反击。其实,这次飞行之前,他已有了饥饿之感,只是那时心思全在脑海中的那点绿意之上,自然不管不顾的全力前进。
这会儿,明翌是实在扛不住了,他整整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在这里又不知耽搁了多久。要说他修行已有不少时日,平日两三天不吃不喝也无大碍,然而现在这种胃中绞痛的难过,甚至有掩盖住耗元脱力的趋势,但显然这两种负面情绪是组团合力来袭,对明翌的折磨绝对大于一加一的效果。
明翌面容痛苦,毫无形象的跌坐水面,他用双手捂着肚子,叫苦不迭:“好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竟然饿的胃都痉挛了,要是能吃上一顿饭,哪怕是那些没营养的快餐食品,也是好的。”要说往日他一人生活久了,面包汉堡什么的真没少吃,有段时间是见着这些东西就反胃,才不得不想办法自个尝试做饭,就是如今这点见不得光的手艺,也是在比对食谱失败多次后方有的成就。然而眼下即使想要啃个硬馒头,也只是个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啊,对了。”明翌即将折成虾米的身子蓦然一挺,脸上愁容舒展,低头从弥芥囊中取出一只玲珑玉瓶,“辟谷丹,差点就给忘了,多亏景天好心,给我塞了一大堆丹药。也不知这传说中的东西,到底效果如何。”真是饿得狠了,哪里还有心思研究。明翌迅速拔开殷红瓶塞,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开,他脸红的倒出一粒丹药,翠绿莹莹的十分喜人,看着就叫人食欲振奋。辟谷丹入口即化,什么芳香萦心、清气醒神的奥妙,他压根来不及体会,唯有入腹那种充实感,着实让他身心愉悦,就连身处莫测的境地,似也没有方才那般彷徨了。俗话说,吃饱了不想家,对明翌现在的情况,倒也有几分贴切。
天依旧是那片蔚蓝的天,水依旧是那片凝碧的水,但那点翠绿的晶莹已消失无踪。不管是在视线内,还是在脑海里,都无法寻到它真实存在过的痕迹。明翌第五次敛翅落地,孤独无依的伫立在水面上,双瞳中沾染了天水的空茫凝重。看着莹白掌心的绿色丹药,恍惚中渐渐与记忆中遥望天边的那点绿意融为一体,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开一抹苦涩笑意,他用左手拇、食二指捏起辟谷丹,送入口中。但这一次,什么特殊的感觉都没有,他只是不再感到饥饿而已。
怀揣着一丝希冀,明翌吐出一口清气,夹在指尖的金红符纸缓缓飘起,在空中摇曳了一会儿,犹如枯黄的树叶一般凋落而下。明翌伸手接住未起效用的符纸,长叹了口气:“就连‘指引符‘都没用,难道,我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吗?”无怪他如此忧心忡忡,此时他是上天无门、入水无路,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尝试了几遍,就连先前助他化险为夷的“玄妙步法”,对当前的境遇亦无丝毫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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