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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翌越听越惊,最后忍不住说:“原来计春楼的主人,还有那打铁声的主人,他们都是断肠前辈的弟子。但是,我的名字,或说姓氏,还有个性,都与断肠居士的四位弟子不同啊。这不符合他一贯的秉性习惯。还有,听你说他的那几个弟子,想要出师竟是如此艰难,而与三十六年、二十八年和二十一年相比,仅仅三年的时限才是最大的差别啊。”忽又想到了一点蹊跷,“对了,你说断肠前辈执着于‘三’,那他现在为何会有四位弟子?而且,四位弟子的名字都是四个字?若说他在小事上不拘小节,这从我沿途所见那四块药田,还有一些别的布置都可以看出。但是,收徒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大事,这从那漫长且规律的出师时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恰在这时,明翌不经意地抬头,正好看到那白衣人的嘴角轻扬,带出一丝似嘲似讽的淡淡笑意。
明翌心神一震,定睛凝视着那白衣人许久,忽觉自己妄图猜测对方心思的行为着实可笑,不由灰心丧气地开口:“断肠前辈,从头到尾,你只不过是随口说上几句话,我却始终都在被你牵着鼻子走。你应该会‘读心术‘之类的能力,能探知到我的所有心思吧。包括封疆的存在、我的天隐血继,甚至是我想要知道的秘密。而且,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你终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陷入了敏感过度的‘猜疑漩涡’之中。”
“猜疑漩涡?这个词妙。”那白衣人微微颔首,“中了我的‘离阳傀儡术’,却只是陷入轻微的猜疑漩涡,你和你的天兵当可引以为豪了。”
“离阳傀儡术?”
“离阳傀儡术!”
就在明翌骇然出声之时,封疆惊讶至极的声音,亦几乎同时在他的脑宫中响起。
“你?”明翌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说,“你身为前辈高人,竟然暗中对我下手?”尽管他已经想得足够深远,却怎么也没料到对方会行这般霄小之举。
这时封疆忽然沉声说:“小主人,他不是断肠居士。”
“什么?”明翌身子一震,瞬间惊讶得合不拢嘴,紧盯着那白衣人的目光复杂之极,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惊疑地问:“你,你不是断肠居士?”
就在这时,那白衣人一直古井无波的冷俊面容,突然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灿烂明媚的冬日阳光,绽开了一个比冬日阳光更加灿烂明媚的笑容。他本就是丰仪绝代的美男子,这一笑隐有倾城倾国之神采,连他身后那仙气缭绕的圣白天城,在这一刻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
就连明翌同样身为男子,也不由看得脸红心热,慌忙羞惭的别过头去,方才升腾起的愤懑委屈,霎时消散了个七零八落。至于身为女子的慕纤柔,此刻一张小脸如同红透的樱桃,一颗芳心宛如雀跃的麋鹿,早已经屏住了呼吸看得痴了。
“我这般大好青春年华,怎会是那糟老头子呢。”那白衣人看似极为开怀,笑容不减,话音却是陡然一变,瞬时清朗了许多,最奇妙的是他的眼睛,竟忽然由苍灰色变成了瑰理的玫红色,“虽是得了你的天兵提醒,但终归是在规定时间内被你给识破了的,所以这次打赌还是我赢。”
“打赌?”明翌大吃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感到一阵羞愤难当,连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在和谁打赌?断肠前辈吗?你们是在拿我打赌吗?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越说越是激动,强烈的委屈与不甘,让他憋屈的几欲发狂,但他始终都把持着一点隐忍的理智。
那白衣人凝视着他,沉默片刻,淡淡地说:“你很聪明,因为你懂得隐忍,但你还是不够聪明,因为你尚不够隐忍。”
明翌一怔,长吁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激荡的情绪,咬着牙说:“既然,你们已经打完赌,我这个‘骰子‘应该也没用了吧。”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请你们放我离开这里。”
“好啊。”全没想到,那白衣人竟是答得十分爽快。
明翌心中一喜,不过随即念头一转,又忍不住皱了皱眉,狐疑地说:“真的?没有什么要求?”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那白衣人微微一笑,“我说过,天下之事有得就必有失,你这次在这里得了许多好处,总也得失去点什么才好吧。”
“你要什么?”明翌怅然叹道。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是这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境地。管你想不想要,既然吃了,就是吃了,就算你能吐出来,该付的餐费照样一分都别想少。
“三年。”那白衣人眉梢一动,伸出了三根白皙好看的手指。
“什么?”明翌又是一惊,冲口叫道:“你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为何还要我留在这里三年?”
那白衣人轻轻摇头:“不是三年,而是三年后的三年。既然你和别人有过约定,我总不能让你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因此,你的天兵所提意见可行,所以我就直接给采纳了。我这人向来心软,可不像断肠师兄那样不通事理。”
明翌楞了一下,原来对方真能窥知他的心思,而且连封疆与他的对话都一清二楚。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他紧蹙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知道再无通融的可能,当即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离开,待三年后的今日,我会守诺到此,遵守这为期三年的约定。”顿了一下,眼神一厉,“但我想要知道,和我约定的人到底是谁?”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料,我师兄那人是个偏执狂,你从名字到个性没一样合他要求,所以他当然不会收你我徒。至于什么‘三是不是三‘的高深问题,实在是你们想太多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说着,笑了笑,“最后,隆重向你介绍,你未来的师尊。”伸手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尘缘居士司徒白。”
“尘缘居士司徒白。”明翌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不禁生出一股奇妙难言的感觉,他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傅吗?他本想反驳彼此只是三年的约定而不牵扯师徒关系,但他深知这只不是徒劳无功而已。连最珍贵的三年时间都已答应,还去反对对方一个老师的虚名又有何意义。
事到如今,既成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要烦恼也等两年后再说。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付出了这么大的承诺,不就是为了早些离开吗?他正视向司徒白说:“现在你可以送我离开了吧。”
司徒白笑道:“你急什么,你即将成为我门下的开山大弟子,咱们师徒二人自当多聊几句才是。”
明翌闷哼一声,不满地说:“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徒弟。”
“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徒弟了。”司徒白眸中盈满了吐蕊玫瑰般的明艳光泽。
明翌苦笑一下:“若你说的很快是三年,那的确是挺快的,但并非真心实意拜你为师的弟子,你收来又有什么用?这世上的天才那么多,你大可去找个诚心敬你的乖徒弟。”
司徒白神秘一笑:“我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
明翌摇头苦笑:“你说很快就很快吧,不过我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聊天,我只想‘很快‘的从这里出去。”
司徒白拿眼瞧了一眼文静的少女,向明翌说:“你不等慕姑娘一起吗?”
明翌不禁皱了皱眉,回头去看慕纤柔,只见少女满面红光,不待他说话,便抢先说道:“明公子,没关系的,你先走吧”
经慕纤柔这样一说,明翌顿时有些羞愧,反而改变了主意:“这怎么行,先前咱们不是说过,要一起去落日山的吗。我还是等你一块离开吧。”
慕纤柔一怔,一双大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心底自是十分欢喜开怀,却还是轻轻摇头:“不,我知道,你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你不用因为我而有所勉强。”
司徒白忽然说:“慕姑娘,我师兄就不出来见你了。”
“啊!”慕纤柔大惊,面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地说:“怎,怎么会姑姑她,曾经与断肠前辈有过约定”
明翌颇感不忿,重重冷哼一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断肠居士,竟是一个不守约定的伪君子。”他自己的事都可忍得,但他就是看不得一个女孩为此黯然神伤。
司徒白不以为然地说:“我师兄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也没什么伪不伪的。不过,若说不遵守约定,可就有些误会他了。”说着,他转头看向慕纤柔,莹白的右手向上一拖,隐约可见一抹光华一闪而逝。
“啊!”慕纤柔又是一声惊呼,明翌赶紧转目望去,只见她的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青石,大约鹅蛋大小,通体莹光闪耀,石内隐隐可见七彩烟丝缭绕,竟似有生命一般,汇成各种奇异的形象,在青石内幻生幻灭。
“这是七品的天魂石!”慕纤柔秀目圆睁,低声喃喃。
“对,正是七品的天魂石。”司徒白微微颔首,“这块天魂石交给你,它就是你的试炼任务。”
“什么?”慕纤柔情绪未复,一时反应不过来。
司徒白耸耸肩:“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刚才我说那句,正是师兄的原话,我可是一句不落的转达给了你。”笑了笑,“我师兄向来这样语焉不详,美其名曰可称为高深莫测,说难听点就是故弄玄虚。不过,在我看来,他的用意其实并不难猜,许是让你再找一块相同品级的天魂石给他,当然,也有可能是几块更高品级的天魂石,不管怎样,总归与寻找天魂石是脱不了干系。你只需多找几块品级高点的天魂石,总是有备无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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