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愿君自安好

16.他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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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之南境苦若滩素来酷热难耐,荒芜凄凉,不生一草一木,不见一仙一神,此时那茫茫戈壁间竟出现一个偌大的半圆黑瘴,倒扣在荒漠之中,将方圆百里的土地盖了个严严实实。
    黑瘴之内,黑蓝两道光影纠结缠绕,在半空中打得正酣。黑气之中夹杂着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击打而来,邝露双臂挥圆,千百个浑圆露珠瞬间化作蓝色冰凌向那团黑气飞去。两股灵力相撞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对战双方皆被掀倒在地。
    邝露左手撑地,右手按住前胸,发丝凌乱,一滴汗珠从下巴滑下,落在了满是尘灰的戈壁上。
    方才的冰凌刺伤了那凶兽的右眼,而她也受了对方的重创,胸口疼的要裂开似的,所以她在等待时机,一击必中。
    她急声喘息着,双眸中满是凌厉之色,与落在对面的那只黑色凶兽彼此提防着,警惕着。
    那黑色凶兽用前爪捂住右眼,这疼痛彻底激怒了它,它痛苦得吼叫着,向邝露袭来,獠牙森白,眼看就要一口咬断邝露的脖颈。
    就是现在。
    邝露跃至空中,变幻为原身露珠,在进入凶兽口中的那瞬间将自己变作一枚至寒冰凌,借着凶兽飞驰而过的惯力,刺破了凶兽的喉咙,从它的后颈处破血而出。
    那凶兽跌倒在地,血液从后颈汩汩流出,慢慢没了气息。邝露化回人身瘫软在地,全身沾满了腥臭的血污,狼狈至极。
    黑瘴随着凶兽的逝去而消散,在附近巡夜的昼卫天兵很快便发现了她。
    “邝露,邝露,你怎么了?你可还好?”夜神润玉手指颤抖着抹去她脸上的血污,心慌而焦急地唤着她,“你为何流了这么多血?”
    邝露靠在他的身上,一丝反应也无。
    “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岐黄仙官!”一双星眸变得通红,一身白衫也尽染了血污。
    “大殿,这些血迹腥臭无比,应该是凶兽之血,”负责巡夜的昼卫天兵头领试探着说道,“这位夜卫仙子神态安详,不似受了重伤的样子,各种伤药我们军中都有,您不妨先探查一番仙子的伤势,也好对症下药。”
    他的手下已经将不远处的凶兽尸体做了处理,那只凶兽乃灵力高深,能操控雷电之力,他们追击已久,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夜卫天兵所诛杀,心中不可谓不震惊。
    润玉关心则乱,见邝露满身染血的样子,心中早已乱作一团,此时听到那昼卫提醒,理智才渐渐回了笼。
    他握住邝露的右手,将灵力灌入她的体内巡查,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伤症,不过她体内灵力稀薄,想是拼尽了全力才得以诛杀了那凶兽。
    “如何?”那昼卫天兵头领见润玉面色放松下来,便出声问道。
    “只是灵力耗尽,并无大碍。”润玉温柔地抚了抚邝露的脸颊说道,而后话锋一转,看向那昼卫头领:“赤焰君领三方昼卫天兵,代夜卫巡守之职已久,为何苦若滩出现这等高阶凶兽,却不见你们的身影!”
    “回禀大殿,这只凶兽我们已经追踪很长时间了,这次好不容易发现它在苦若滩出现,待兵将集结赶到时,这位夜卫仙子竟以一人之力将其诛杀,着实令我等佩服。”赤焰君毕恭毕敬地答道。
    “巡夜之责关乎天界安宁,赤焰君身在其位,莫要将职责忘记才好。”润玉抱起昏睡过去的邝露,走过赤焰君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而后从众位昼卫天兵的包围中走出,面色清冷,不再回头。
    邝露随着夜神殿下一同巡夜已是有段时日了,每日酉时两人便从璇玑宫一同前往布星台,漫天星辰各归其位后,便又在天界各处巡游,协助守夜的昼卫天兵诛杀自大荒闯入的妖魔凶兽。
    她经历这一番的磨练,布星观夜之能暂且不提,斩杀凶兽的本领确实涨了不少。今日布星刚毕,润玉被天帝召了去,邝露便独自去巡查。
    虽共担巡夜之责,他们两人向来与昼卫天兵各行各路,互不干涉。邝露本领见长,只是没想到会遇上一只高阶凶兽,若非她机敏,今日恐怕真就悬了。
    邝露躺在雀羽宫的床榻上睡得正熟,魇兽卧在她床边开心地吃着梦境,而润玉站在屋内,将两人分开后,她独自遇到凶兽,并与之殊死搏斗的场景,从头看到尾。
    她从来便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润玉想,只是她可知这般勇敢,也是会令人心疼的。
    她总是那么勇敢,为了一个年少承诺奋不顾身,她像一团火却不灼热,在这清冷的璇玑宫里,一寸寸占据了他的心。
    她这么好,又为何甘愿留在一个兵无实权,没有前途的天帝庶子身边呢?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如果有一天,她终于知道了曾经的那些真相,她会如何?
    到了那一天,你可还会追随于我?润玉贪恋地看着邝露的睡颜,手指轻轻拂上她的嘴角,想要握住那个甜甜的笑,就算是在与凶兽恶斗之后,她的梦依旧是那么甜。
    似乎有人在敲门,咚咚咚响个不停,将邝露从睡梦中唤醒,她自在璇玑宫当值之后,睡眠便比以前轻了许多。
    看到趴在床边的润玉,邝露不觉心生笑意,上次是自己看着殿下睡着,这次却轮到殿下陪着自己。
    “殿下,殿下,”邝露轻轻摇了摇润玉,“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邝露,你醒啦,”润玉悠悠转醒,前额有一丝碎发翘了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邝露并未受伤,只是灵力消耗多了些,睡了一整天,现下已经完全恢复了。”邝露笑盈盈地说道,他们回来时还是深夜,此时白昼已近夕阳。
    “你莫要乱动,左右今晚也不必当值,便再多睡会儿吧。”润玉不由分说地要将她再塞回被子里。
    “殿下,似乎有人在敲门。”邝露扒着锦被,水润的双眸看着他。
    她初初醒来,声音不似往常精神,柔柔地轻轻地,好像一根细细的羽毛悄然拂过他的心,痒痒的。
    “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他把邝露按到床榻上,而后逃一般疾步走出宫门。
    殿下一人时,从不与其他宫殿来往,也不知是否认识来的人。邝露心中担忧,到底还是穿戴完好,跟了出去。
    “这敲了许久,为何还是无人来应?此时还是白昼,不是当值的时间呀?”筱风站在璇玑宫外,看了看天色,心生疑惑。
    他举起右手,正待再拍几声时,银白色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夜神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冷脸来。
    “阁下何人?来我璇玑宫所为何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起床气?筱风盯着润玉翘起来的那根头发,心中暗笑,“夜神大殿,在下筱风,乃是一位散仙,此番前来是有事找邝露仙子帮忙,不知夜神大殿可否通传一声?”
    “原来阁下便是筱风仙友,听邝露说,这满园的瞬曦草还要多谢筱风仙友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大殿言重了,不知邝露可在宫中?”虽然对方一张冷脸,但能得到夜神的道谢,筱风还是很受用的。
    “邝露巡夜时受了些伤,此时还在静养,不知筱风仙友有何难事,若是润玉力所能及,定当出手相帮。”
    润玉一脸平静地说着“谎话”,恨不得邝露哪里都不要去,在璇玑宫里歇个十天半个月。
    “邝露受伤了?伤得可严重?在下也是一位医者,可否入内为她诊断一番?”
    “不必劳”“筱风仙友?你怎么来了?”润玉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身后传来邝露的惊喜声音。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么?怎么出来了?”润玉一手拉住邝露,担忧地说道。
    “殿下,邝露果真无事了,这位便是筱风仙友,帮助我良多。”邝露好久没见筱风,如今见着心里自是欢喜。
    “邝露小仙子,我看着你虽有些倦怠,但也不像是病了呀?怎地躲在宫里半晌也不出来,难不成几天不见就把救命恩人忘得一干二净了?”筱风方才听说邝露生病,这时观察得很是仔细。
    “方才还在熟睡,是以没有听到,”邝露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不知筱风仙友有何事要找邝露?”
    筱风面露愁容说道:“我有位小友,真身有些特殊,总是吸引一众妖魔,前日他被妖魔所伤变回原形,我到处寻他不到,你能听懂万物之声,我便想到找你帮忙。”
    “天大地大,你可知他大致的方位?”邝露沉吟片刻,问道。
    “蓬莱仙岛四面环海,他一颗草恢复了原形,自然只能呆在岛上。”
    “如此便不难找到,邝露定当为你寻回好友!”邝露笑着说道,而后看向身旁的润玉,“殿下,此事邝露不能不管,可否向殿下告个假?”
    “夜神大殿请放心,我一定会护着邝露小仙子,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筱风早已看出夜神大殿对邝露的态度非比寻常,故而拍着胸脯保证道。
    邝露见润玉依旧一言不发,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臂,轻声说道:“殿下,邝露去去就回,绝不多留,可好?”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须得再歇息一夜,想来筱风仙友也不会不顾你的身体,你说是不是,筱风仙友?”润玉眉头一皱,看向筱风。
    “哈,哈,哈,那是自然,明天再出发也是不迟的。”被夜神大殿冷眼一瞪,筱风识趣地说道,“至于那棵破草,在外多待一夜,让他吃吃苦头也不错。”
    于是这一夜,筱风便住进了璇玑宫里,宫中房间甚多,倒也不成什么问题。
    看这时辰,殿下应当已经下值了吧。邝露只着单衣走到窗边,沉沉夜空星光稀薄,东方将亮未亮,正是黎明前的最后一瞬。
    院子里朦朦胧胧反射着冷色的光芒,一切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白色人影从树影下转了出来,来到了她的窗前。
    “清晨寒凉,你该多穿些衣物。”那人轻声说道,双手越过窗子,将自己的外袍披到邝露的身上,指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在她的脖颈处打好结。
    他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脖颈,带着夜的清凉,于是她握住那人即将离开的双手,“殿下,为何手如此冰凉。”
    “我向来便是如此的,”他笑着说道,“总是冷的,一直都是。”
    邝露用自己的温热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凑到嘴边哈出热气,“这样便不冷了。”
    一窗之隔,两人各立一边,仿佛一切言语都已消失,天地之间,唯有相望的那个人。
    润玉轻抬薄唇,终于打破了世界的静默:“仔细别冷到自己。”他将右手抽出,从衣襟里拿出一片物事,放在邝露的手心,将她的手握住,放回在衣袍里。
    “你此去蓬莱,我不能随你同去,如遇凶险,便用它来唤我,再不可如上次般逞强。”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雀羽宫门外,邝露独自站着,望着那宫门许久许久。
    良久之后,她举起右手,慢慢张开,一枚三角鳞片静静躺在她的手心,流光溢彩,浮华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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