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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天堂》的打响,让裴一寒这个作家狠狠的火了,以至于一开始公司的人看见她都会忍不住揶揄道:“真没看出来啊大作家,深藏不漏的。要不是这么一下子事情弄大条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一见庐山真面目呢!”
面对这样的揶揄,裴一寒只能是笑笑而过。无论是奉承还是揶揄,她都不动于心。本来嘛,故事是用心来写的,又不是为了获取周围人的赞赏才去做的事情,她才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心情大起大落呢。
不过也因为裴一寒的缘故,让陈氏备受瞩目这倒是真的。所以裴一寒需要出席的场合就变得多了起来。一开始她还能勉强接受,在媒体面前浅谈思想,摆摆造型扯扯微笑什么的。到后来这样的活动越来越多,让她不胜其烦,终于按捺不住的发了脾气。
“我说萌萌,这都是什么破活动?为什么刘百万家的狗百天生日我都要去出席?冲喜来了?当我是什么呢?这么搞笑的活动我去它干嘛?”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不是给你增加曝光率嘛,这不是给你更多出境的机会好让以后的写作之路更加顺利嘛。你就当是,去那里找找灵感了。”
“啊呸!”裴一寒毫不客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条狗的身上我也能找出灵感来,那真就是醉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写出什么‘在这条狗有限的生命力,我们是它的全世界。它将一生奉献给了我们,不计回报’之类的矫情段子吗?”
萌萌捏着下巴一脸认真地神情说道:“我觉得这样的段子也不错啊,挺感人的。你信手拈来的胡诌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
裴一寒一口老血喷在萌萌脸上,两腿一蹬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不过最后抗争的结果裴一寒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她不用再继续出席这种无聊的活动了。终于不用假笑笑到肌肉酸痛,明明心里不愿意还要假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来。当然,某些不得不去的活动她还是会踩着恨天高准时出席的。
陈冠勋对此表示理解也有些奇怪:“虽然给狗过生日这种事是荒唐了一些,可是这不正好显示出你超高的人气吗?别人想有这样的机会求都求不来呢,你倒好,拼命的往外推。不知道这样会拉仇恨的吗,小心那些人知道了一个个跑过来咬死你!”
裴一寒用鼻子“哼哼”了两声表示不屑,说道:“身为一个作家,最好一辈子都不出现在银幕上,不要出现在幕前。”
“为什么?”
“举个例子吧。”裴一寒说:“当你看到波西米亚长裙、海藻般的长发、琉璃样的眼眸,你会觉得这是绝美的画面。尤其是配上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百里屠苏小镇,你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再配上习习而来的微风,亲吻你的眉心,你会觉得这一定是一副无比惬意幽静的画面,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摸一摸。”
她这样说着,陈冠勋很是认真的随着她的语言而想象。末了点点头,的确,这些场景都是些十分诱人的画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看一看。
“但是。”裴一寒说:“当你把这些东西具象化了,就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你会觉得,原来波西米亚长裙是那样土鳖的一条破布裙,海藻般的长发是一坨乱草,琉璃样的眼眸简直要吓死人。还有小桥流水旁的人家屋顶脏乱不堪,阳台上挂着五花八门的东西不忍直视,古旧的小路上布满了青苔,散发着奇怪的味道。百里屠苏的小镇茫茫的屠苏草中扎得你脚腕生疼。习习而来的微风吹过的一定不是你的眉心,也有可能掀开你的裙子让你出糗。总之,你所想象的那些美好画面一旦成为了现实,往往伴随的都是失望透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文字作品一旦被搬上银幕那样被人唾骂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演员或是剧情不够好,而是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对长裙、长发、小镇有着不同的理解。我们无法去用一个人来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能做的就只是从这些人当中找到一个相对符合的形象罢了。可是,我们能做的毕竟有限,所以文字从纸张脱离出来,从来都无法达到满意的效果。”
陈冠勋懂了,他说:“所以,这也是你最初不肯改编的原因?”
裴一寒点头:“不错。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嘛。而且啊,读者自己的心中有他的主人公的形象,为什么硬是要他们接受银幕上被选定的那个人,让他们认同他们心中的王子就是这样的形象呢?作家也是一样啊,在没有见到本人之前,有无数种的可能。他们会去想象写出这些文字的人是一个怎样的模样,而真相往往会让他们很受伤,甚至于从此离开了继续做书迷的行列。”
陈冠勋现在有些懂了,的确,当自己心目中幻想破灭的时候,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犹抱琵琶半遮面总比毫无神秘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来的好,人们喜欢略带一些神秘感的事物。若是所有真相都大白于世,反而觉得廖陈乏味。
“好吧。”他拍拍裴一寒的小脑袋,用手指帮她把皱紧的眉头抚平,说:“以后,不让你去这种没意思的场合了。我想一想,既然大作家应该安安静静的偏于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如这样吧,以后你也不用来上班了,就在家里怎么样?”
裴一寒一听当时就愣住了,一下子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陈冠勋张大嘴久久发不出半个音来,终于哆嗦着嘴唇说道:“你这是、这是要我……”裴一寒很伤心,她没有想到陈冠勋会让她辞职去做一个全职太太,究竟是不是太太现在还说不好。可是陈冠勋的这种想法很是可怕,在裴一寒的世界里,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然后才有资格去谈论其他的事情。女人一旦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会完全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她们终日无所事事,与社会脱离,无论再美丽再聪颖的女人,最终都会变成一个被人唾弃的抹布。这样的情况,裴一寒一辈子都不希望会发生。与其让她安心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她宁愿一辈子都自己一个人度过。
看着情绪激动起来的裴一寒,陈冠勋就知道她一定是想错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安抚她的情绪:“你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慢慢说。我是说,我想让你做一个全职的写手,你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你有足够的才华,能够在文化领域发光发热。你同样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在我的身边甚至任何人的身边,做工作做得很好。一寒,究竟如何选择我不会去干涉你,只是我私心觉得,你不应该放弃属于你自己的乐趣。虽然听上去有些像是被包养,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无拘无束,不用为生活所累。你在我的身边,安心写你的文字。无论贫穷富贵,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知道你觉得一个人一定要经济独立,事实上你就算现在没有了秘书这份工作,你一样可以过得很棒。而我希望的,不过是你能够更好一点,再好一点。你……明白吗?”
陈冠勋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裴一寒如此敏感自然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给她撑起一片天地,可以任由着她在这片天地里随意的折腾。无论是打滚亦或是奔跑,无论是成就亦或是闯祸,都会有他宽厚的臂弯和坚实的胸膛做港湾。
其实,能被喜欢的人这样呵护着,一辈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果这样的幸福能够持续下去,那一定是一个女人这一生最大的成就。
终于,裴一寒妥协了。不是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仅仅是因为爱他,她完全可以顺从他的意思,哪怕有些事情她并不愿意去做。可只要是他的意愿,只要与自己并不相悖,她就愿意去做。
得到了裴一寒的同意,陈冠勋心里高兴得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他将裴一寒抱过来亲了又亲,觉得还是不够,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吃腹中才好。裴一寒被他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忙不迭的推开他。
陈冠勋笑笑亲亲她泛红的脸蛋,笑说:“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嗯?回家?”裴一寒有些没能弄明白这个“家”是哪一个,陈冠勋笑笑说:“嗯,回家。我妈一直担心我会不会这辈子单身给她看,我觉得是时候打破她这个观念了,也好省的她总是动心思给我相亲。”
这不就是见家长吗?裴一寒的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透,她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看着她害羞的表情,陈冠勋忍不住追问:“好不好?”
久久,才听到裴一寒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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