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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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进径直将车驶入客栈的后院，便去前面登记。方寻解了缰绳，把马牵去马厩，吩咐客栈的人喂最好的草料，算是慰劳它一路上对众人的照顾。
    妮可全程跟着，说他的心真好。
    他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房间很快分配好，方寻、妮可、托雷三人住一间大的，常烈星与冷然一间，向前进自己一间。
    虽然只在这里住一夜，方寻还是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拿给客栈的人要求他们放到靠近火炉的地方，以保证第二天启程的时候能够晾干。
    将行囊放入各自房间，稍作休整，向前进召集众人到楼下食堂用餐，填饱肚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休息，那个被魁梧少年多次讽刺掉进钱眼的人非常罕见地大方一回，要请他们到北面的温泉洗澡。
    一路舟车劳顿，身体都快要被马车晃散架了，几人自然不会推辞，一行人簇拥着往五莲泉方向走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方寻踩着防滑用的木阶进入温热的池子里，靠着边沿坐下，随手将毛巾垫在头顶。
    他左边是常烈星与向前进，右边是冷然。
    妮可与西蒙在女浴那边，偶尔能听见“啵”的一声，不知道那只会说话的猪在讲什么。
    托雷没有进来，坐在外面的空地上沉思。
    方寻对此感到遗憾，不，不只方寻遗憾，冷然也很遗憾，似乎向前进也抱有类似心情。
    他们很想看看那层密不透风的甲胄下面有着怎样一幕景色，是横肉满砌，还是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方寻很快将托雷的事情抛在脑后，静静感受温泉水的热力。
    从济水城来到莲花镇一路积累的疲惫仿佛烈日下的积雪，以极快速度消散，相应地，他的精神也随之萎靡，很想找一张温暖舒服的床躺下来睡到天明。
    这一情况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被水雾遮蔽的地方隐约传来一阵清晰人语，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他算是明白了向前进饭后带他们来五莲温泉的目的，洗去一身疲惫还在其次，打探消息才是关键。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酒肆茶馆，五莲镇的温泉成了那些赏金猎人、冒险者、商团保镖们交换情报的地方。
    “嘿，老兄，听说最近乌兰高原可不太平，这桩买卖可不好做。”
    “是啊，我在考虑要不要劝劝商团首领拖延些时日再动手，听说有人在附近看见第一将军麾下虎豹营的人在活动，我想……那应该是太宰大人派过来清剿妖灵的力量吧。”
    “嗯，有这个可能，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说明了现在进入乌兰高原是危险的，是很不理智的。”
    第三个人强行插入前面两个人的对话，“真是的，自从一个月前那场地震过后，乌兰高原边缘的妖灵就多了起来，还是那种似乎受到惊吓，具有极强攻击性的家伙。”
    “可不是嘛，这对于那些赏金猎人来讲，或许是件好事，但对于我们这些当保镖的人来讲，却是天大的坏消息。”
    “……”
    那边的对话在继续，水声也在继续。
    方寻从他们的对话里筛除抱怨，整理了一下有用的信息。
    乌兰高原在月前发生过一场地震，似乎惊扰了这一方天地生活的妖灵凶兽，于是它们从高原深处来到边缘地带，变成一股强大兽潮，在周边地域肆虐成灾。
    以猎杀妖灵取其筋骨血肉为生的赏金猎人对此自是喜闻乐见，可是镇子及周边村庄的居民，还有过往商旅，自然是深受其害，困苦不堪。
    面对这种情况，官方派出了第一将军麾下最为精锐的虎豹营，却不知道是为驱逐疯狂妖灵而来，还是有其他打算。因为如果他们来此目的是前者，应该驻扎在莲花镇或是前方有村庄分布的地方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选择隐瞒行踪。
    方寻从那些人的对话中分析出许多有价值的情报，常烈星与冷然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筛选出有用信息，对乌兰高原的局势有大致了解。
    “听见没有，前方出现了兽潮，很危险的。”冷然望向前进低声说道。
    “然后呢？”
    “你确定还要去那里？”
    向前进对他的问题恍若不闻，只是站起身，用放在旁边石台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向着更衣的地方走去。
    方寻紧随其后走出池子，然后是常烈星。
    “你们都是聋子吗？他会害死我们的？”
    没人在意他的提醒，方寻更是怀疑向前进是否早就知道乌兰高原有此异变，方才提出那样的意见，不远千里从济水城赶来莲花镇。
    他们换好衣服从院子里出来，看见托雷坐在不远处缠着许多红绳的大榆树下，西蒙坐在他的肩头，妮可躺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已经睡着。
    方寻尽量放缓脚步，走到托雷面前招招手，示意他跟上，一行人离开温泉，向着落脚的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方寻被西蒙甩在脸上的尾巴惊醒，睁开眼眸，看见窗外晨曦清寡。
    温泉澡对于缓解疲劳确有奇效，昨晚泡了一阵，又睡了一个无梦好觉，再起来时感觉头脑清醒，浑身轻松。
    他先起床洗漱，完毕后去客栈伙计那里讨来昨天洗过的衣服，感觉时辰已到，便去楼上房间叫醒妮可与托雷，顺便打包行囊。
    几人先到下面食堂吃完早饭，然后付清房费，踩着东边来的光芒向着乌兰高原进发。
    沿途有好心的商人告诉他们前面不太平，也有人不发一语，冷眼旁观。
    从莲花阵往乌兰高原方向的路非官道能比，几人又是步行，直至日薄西山光景，他们才来到石林与树木交错分布的区域，也是那些旅团保镖说的的妖灵肆虐地。
    向前进吩咐众人停下脚步，在密林前方吃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