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甜妻太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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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七很自责。他们三个人出去，结果只有他一人完好无损的回来。容轶不明原因昏迷不醒，程双双失踪。
    但自责解决不了问题。
    容七一方面调集人手，抢救容轶；另一方面暗中寻找程双双——容十二少夫人在地下交易市场失踪，确实不是光彩的事——暗中寻找的效果，自然不尽如人意。
    好在程双双自己脱险，回来了。
    陈医生苦大仇深地诉说容七是何等不容易，程双双懒得听，她只关注一件事，“容轶的身体情况，到底败坏到什么程度了？”
    陈医生掐灭烟头，仰头看着没有一片白云的淡蓝色天空，“尽人事听天命。”
    程双双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突然？”
    陈医生说：“外界都说十二少用药吊着命，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这些都不是无根的谣言。十二少能支撑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程双双眨眨眼，忽的笑了，很快又在陈医生严峻的表情僵硬了笑容，扔下一句，“我不信”，扭头跑进房间。
    身后，陈医生的声音随风送到她耳朵里，“不相信就不相信。时间会让你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容轶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身边观测的医生护士见到程双双，暂停手中的工作，向她问好，见她情绪不对，纷纷离开。
    程双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太明显的感受，整个世界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纤长的眉毛，淡色的唇，利索的下巴，双手相握扣在胸上……紧紧闭着眼，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
    程双双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离她很遥远，她得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跑到她身边。她真的用力跑，没想到被自己绊倒，扑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摔在他床边。
    这次索性懒得再站起来，就这么跪着，抓住他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是不是病人的体温都比正常低？
    她总觉得，这只手很冷。
    双手合住这只手，搓了搓，给他取暖，程双双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陈医生的话回荡在耳边。
    尽人事，听天命。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怎么这人就要离开了？
    是不是他一早就知道这种天人永隔的结局，所以宁愿一开始疏远担心他的人，不让担心他的人因为他病故而伤心……
    他一直就是心思细腻而温柔的性格。
    程双双把脸埋在他手心中，肩膀微微耸动。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时间，地点，这么个绝佳的场合，她任由眼泪流出来。怯懦恐惧以及更多更深的情绪，就像开闸的洪水，瞬间把她淹没。
    她心中有太多话想说，来不及说了，她设想了很多他有关的未来，来不及实现了。
    时间这匹白马哒哒地往前跑，从不会等任何人。
    程双双意识到这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容轶。想抓紧所能抓住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认真看着这个男人。把他轮廓的每一处细节都牢牢记在脑海……
    越看，越觉得恍惚，越看，越觉得画面模糊。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现在退化的厉害，她担心万一自己记不清，在漫长的余生中，把这个人忘了怎么办。
    怎么办？
    心口猛然刺痛。
    痛的她喘不上气。
    程双双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古诗中说，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还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人一脚踏入鬼门关，她竟然因为怕疼，升起了殉情的想法。
    这怎么能行呢？
    她发誓要做个没心没肺潇洒自在的喵子，太重情就会活得很累。
    不行呢……
    狠狠闭上眼，眼泪倏然流下。
    再睁开眼，被泪水洗过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清澈的不染尘埃。
    “我不相信你会死。你死了，老婆就成别人的了。你多亏？”
    “如果那人对我不好，你怎么舍得？”
    “哦，你还是死吧。你死了，我就不用日日为你担心。重新过以前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痛快。反正你就是个废物。”
    “我落在肖琅手上后，和他周旋，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事实证明，男人能靠住，母猪能爬树。最后，还不是靠我自己逃出来了？”
    “我在路上，就一直在想，怎么罚你，罚你跪键盘，罚你脑袋上顶水盆，罚你给我洗脚。”
    “我都这么嫌弃你了，你就不反驳？你说话呀。”
    “容轶，你说话呀。”
    拽着他的手，使劲摇晃他身体。
    程双双不敢眨眼，就怕错过任何一个罅隙发生的奇迹。但……
    容轶没有任何反应。
    程双双撇了撇嘴，想哭，又哭不出来。
    伏下身体，脑袋搭在他手边，像个讨主人欢心的宠物。
    “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落在肖琅手上虽然害怕，但我知道你没有救我，一定有原因，我没有怪过你。真的。”
    “容轶，别吓我。”
    眼睛一眨，又有泪水滑落到鬓角，落在床上。
    到了复诊的时间，医生护士进房间，就见程双双跪坐在床前，侧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发呆，还是睡着了。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陈医生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睛闪过不知名的光。
    容七跟在后面，以眼神示意小兰。
    小兰哄程双双，“夫人，医生来了，得清场。我带您出去。”
    程双双闭着眼，嘴唇龟裂，没有动。
    小兰搀扶她肩膀，她才睁开眼。
    “我是他妻子，不能在场？”
    旁边的护士解释，“这是规定，医生展开工作时，家属不能在现场。”
    小兰说：“家属情绪一旦失控，会影响医生工作。您已经很久没休息了，我先送你去卧室，养好精神，十二少醒来见到健康的您，他也高兴。”
    容轶醒来？
    程双双眼睛一亮，由着小兰搀扶出去。
    房门关上之后，医护人员照常给容轶检查身体，记录好病案，陆续离开。
    最后，房间中只剩昏迷不醒的容轶，陈医生，和容七。
    陈医生重重咳嗽一声，“没人了。”
    一直闭着眼的容轶，醒了！
    －－－－－－题外话－－－－－－
    男主：作者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月桂：……
    男主：让你女儿最爱的男人装死，你想升天吗？
    月桂（捂着耳朵）：我不听不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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