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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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两具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底。连想都没想，顾羽大步流星地冲过去，一手狠狠地丢开了罗啸海，另一只手用力地将菲紧紧地抱在怀里。
    菲瘦得不像人形，双眼紧闭着，脸色也惨白得可怕。
    她真的走了！
    心在那一瞬间猛然落到了谷地，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几乎快要倾倒。坚持了那么久，寻找了那么久，没日没夜地祈祷，但最后老天爷还是收走了她。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为什么会这样！
    他拥得很紧很紧，紧得生怕她会离开。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左右生死，他对别人的生死从来不在乎，但是……他很想求老天爷，把她的生命还回来。
    菲。
    “你个笨女人！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离开宾馆的吗？你为什么要离开？”顾羽满是青渣的下巴刺着她的脸颊，“我找了你很久很久，我找得快要发疯了，你现在竟然没有知觉地躺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平静地睡下去！”
    顾羽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很想她睁开眼睛对他大吼大叫，他宁愿她不理他，他宁愿她不爱他了，他也不要她没有知觉地躺在这里。
    “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一直在一起吗？菲，我告诉你，我还没死，你不可以死！”顾羽的鼻尖微微抵着她的鼻尖，虽然鼻尖有些凉，但他还是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她有知觉的。
    察觉到这一点，顾羽猛然打横把她松开她，大声厉吼，“快给她输液，马上！她还有知觉。”
    几个跟过来的顶级医生赶紧冲过来，虽然他们觉得菲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既然顾羽发令，他们也只敢尽力而行。
    “她还有知觉，她还没死，你们要是救不活她，我要你们全家人都跟着陪葬。”顾羽无比阴狠地怒吼。
    “是是是！”医生们吓得赶紧点头，有些手忙脚乱地给菲输液，保证她身体最重要的几个器官。
    人的确还是活着的，但是以这样虚弱的状态，他们真的不确定她还能够活多久。
    “顾总，这个男人已经死了！”保镖立在罗啸海的身边。
    顾羽一脸阴沉地瞪向已经出现尸斑的罗啸海，眼里闪过了一丝愤怒，他的手上还有残留的干涸的血迹，而菲的唇角也有鲜血。
    依照两个人的身体状态，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罗啸海先走。难道最后他良心发现，用自己的血……
    尽管到最后他悬涯勒马，但顾羽依旧气得咬牙切齿，从怀里拿出枪支，狠狠地对着罗啸海的尸体一番狂轰滥炸。
    旁边的医生吓得心跳快速跳动着，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们真怕自己真的治不了这个女人会死在这里。
    砰砰砰……
    罗啸海的身上多了几十个窟窿。
    立在旁边的保镖们虽然早就见识过顾羽的冷狠，但现在还是被吓倒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顾羽竟然会对一个死去的人开了一百多颗子弹！
    “顾总，别再打了！”看到他还想重新装子弹，保镖们伸出手来阻止，“医生们都吓倒了，他们无法用心治疗！”
    “你们敢不用心治疗！”顾羽蓦地转头，将手里的枪对准了一个医生的后脑勺，“治不了她，你们的身上就会多几百发子弹，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医生们吓得满头大汗，双手不停地在颤抖。
    不敢再开口，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医生们治疗还有监控机嘀嘀的声音。顾羽想得很周到，他猜到她的情况不妙，所以在找来专家医生的时候就连医院里整套急救设备都准备好。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顾羽始终保持着一样的站立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菲的脸，他真的很希望她的脸色能够像之前一样红润，真的很希望她能够睁开眼睛，对他说一句：顾羽，我爱你。
    菲，你要是敢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顾总，您的电话已经修好了。”顾羽前几天一直在发火，手机在经历了几次被摔后短暂地出现死机状态。
    顾羽这才收起了眼神，快速地拿过手机。手机一开机，便听到嘀的一声。
    那是一条电话留言。
    顾羽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顾羽。”无比虚弱的声音。
    顾羽蓦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滞地盯着躺在地上还在接受治疗的菲。是她的声音没错，是她的电话，她现在不是还在这里……
    “顾羽，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知道如果不给你留话的话你肯定会一直找我一直找我……但是，你真的不要找了！也许在你听到这样留言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顾羽紧紧地攥着拳头，她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
    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他留的言。
    “你不要哭好不好？虽然，我们之间到最后还是错过了，但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过。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真挚的情感，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一个那么爱我的男人，谢谢你总在我无助的时候帮我，谢谢你爱过我……”
    谢个头！
    死女人！
    她为什么要弄留言？她直接给他打电话不行吗？
    早点告诉他她在哪里不好？非要弄什么留言，该死的，他前几天还把手机摔坏了！
    “顾羽，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你走到最后，但是我发现，原来即使不能走到最后，我还是觉得很满足。所以，我突然间明白了一点，我爱你，你爱我，就已经足够了。”
    “我想……我快要睡了，再见。”
    不许睡！
    菲，你不许睡！
    顾羽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一遍一遍地听着她的留言。她肯定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拿到罗啸海的手机，她也肯定消耗了很多力气跟他说那么多话。
    笨女人，你干嘛要打电话，你留着精力等我不好吗？
    “顾总，这位小姐虽然极度虚弱，不过好在她的各个器官都还好，没有出现哀竭的症状。”得到了这个准确的答案，顾羽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蹲到她的面前瞪着她，声音却是对医生吼的，“那救活她应该不成问题的是不是？”
    “应该，应该。”医生被他一吼，又吓尿了。
    那就好！
    菲，不要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菲永远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还能够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她无比虚弱地躺在地上，罗啸海用他的血滋润着她的唇，逼着她让她如果不是罗啸海，也许她早就死了。
    睁开眼，菲慢慢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不是让人恐怖的教堂，虽然也是白色，却多了一层温暖。
    她这是在天堂里还是在地狱里？
    但似乎，地狱不会有医院，不会有护士，不会有外面有些嘈杂的车鸣声，也不会有……顾羽。
    顾羽正趴在她的床沿边上，双手微枕着脸，英俊的脸被掩了一半，而露出来的那一半脸颊还被长长的头发遮住。
    看到这样的顾羽，菲实在无法把他跟那个英俊潇洒气质超群的大少爷联想在一起，他的头发乱如鸡窝，身上似乎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菲眼眶骤然湿了。
    她活过来了。
    她看到了她这辈子最心爱的男人！
    他们以后还是可以手牵着手一起看明天的太阳。
    “你……”护士小姐悄悄推门进来，看到菲睁大了眼睛，几乎尖叫出声。她终于醒过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再也不用被这个恶魔吼了？
    “嘘！”菲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出去走走？”菲小声地道，她躺了很多很多天了，她现在觉得双腿有些发麻。
    “那……”护士盯了一眼顾羽，点头也小声地道，“那动作轻一点。”
    “谢谢。”
    菲是不想让顾羽太累，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肯定很多天没有好好地休息。
    她哪里会想到，顾羽睁开眼睛第一眼没有看到菲，勃然大怒，直接掐住了护士长的脖子，差点儿把那个一头雾气的护士长掐死。
    “顾羽。”菲无语地的盯着已经处于疯狂状态的顾羽，有些头疼，这个男人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
    “你干嘛醒了不叫我？你知不知道……”他以为她死了，他以为她被别人送走了！她知不知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紧张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菲一脸赚意地看着他，她现在怎么能怪他呢？他这样疯狂全是因为担心她。“对不起，我刚才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软，我想出去走走的，没有想到……”她前脚刚走而已，顾羽就在身后掐人，好在她走得不远，匆匆忙忙地赶回业了。
    “不许离开我！”顾羽长臂一伸，紧紧地把她搂到怀里，“菲，别的事情我都可能任由你，但是，你不可以再离开我的视线，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他再也承受不了同样的打击。
    他的心脏都快要纠正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