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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全有一晃三摇的进了东院,俨然一副主子派头。
卢秋娘手里的勺子轻磕:“你一大早去呲哒他做什么?!”
卢全有甩着袖子在她旁边坐下:“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娘们兮兮的做派!”见她不接话又道:“我还不是给你涨威风,难不成由着他卓家围起来欺负你不成?还真当咱们家没个汉子了!”
卢秋娘嗤笑一声,接过月一手里的帕子掖了掖嘴角:“就你?给我涨威风?!得了吧,你少给我丢些人,我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卢全有一听这话,骨子里的那股莫名其妙的傲气顿时涌了上来,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我给你丢人?我会给你丢人?!不就是之前找你支了点银子吗?等我以后发达了还你便是!找你要些钱就是给你丢人?!”
“败光了家产还不算丢人?我要是你早就在江南一头撞死了,还跑这么远来京城跌份!”
卢全有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卢秋娘,竟觉得她和那些看轻他的外人一般无二,登时火冒三丈:“行!如今你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我就是那烂泥地里的臭虫!以后你便好好的安心当你的夫人吧!我也不是只能求着你,别人上赶着巴结我的大有人在!”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甩了甩。
卢秋娘眉头紧皱,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警觉的查问:“你这银子从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自是正当来处!”
卢秋娘斜着眸子扫了眼,冷哼一声:“本事渐长,想不到京城都有人赶着往你怀里扔钱了,那你可要仔细着看好了,别哪天掉进了阴沟里,还以为是在荡秋千!”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面上的意思罢了。”
卢全有看着手里的银票发愣,那天只是一个小厮说是他家少爷送的,旁的什么也没说,他正好又缺钱的紧,自然是不做他想收进了怀里,方才听她一说,倒是有些后背发凉的后怕了起来,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他竟然都收下了,更何况还是在京城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卢秋娘见他发愣,伸出戴满玛瑙戒指的手猛拍了下桌子,陡增了声:“还不说!!!”
卢全有霎时被吓得抖了个激灵,差点没瘫坐道地下。
壮着胆子清了清嗓,尴尬的瘪嘴:“好好的吼什么,魂都要飞了,说就说呗。”
卢秋娘抱起脚边懒洋洋的桂枝,竖着眉毛没好气:“说。”
“我也不认识”
“嗯?”
卢全有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是真不认识,就来了个小厮,说是什么唐少爷?哪家唐少爷?”
卢秋娘仔细想着京城里姓唐的人家,怎么也找不出一处能与卢全有扯上关系的来。
“你再好好想想,还说了什么?”
卢全有看她那副倒三角眼的样子有些发怵,心里默默骂了句:难怪卓泰丰不待见她,这要是换做他,自然也是喜欢周茗若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
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把那天那小厮说的所有话都过了一遍,隐约想起了什么:“好像有个什么银楼的。”
“银楼?”银楼,堂少爷,又知道卢全有,应该没错了。
只是,她素来和这来历不明的卓云生来往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从不来往,为什么
又抬头扫了眼面前的卢全有,疑惑问道:“你当真不认识他?”
卢全有一急跺起了脚来:“我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见她表情冷冽,战战兢兢的追问:“不会真是什么不干净的钱吧?”说着又把攥在手里的银票仔细看了看。
“怕什么?你不是爱钱爱的紧吗?就算是真的不干净,到了你手里不也干净了?”卢秋娘冷笑道。
卢全有自知理亏,不敢再接着说话。
卢秋娘看着他那副永远不争气的样子,总忍不住想上去踹两脚。
可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又想起了自己过得这十几年的糟心日子,连带着先前卓兰兰上吊的怨恨也涌了出来。
自己在卓家没地位,哥哥没出息,女儿不争气,好像什么都在跟自己作对似的!
看着怀里桂枝呼噜呼噜的模样,眼前就好像浮现起了卓泰丰对自己的冷落,又好像看到了周茗若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还有卓青青得意张扬的笑。
卢全有见她半天不说话,眼神也跟着蒙上了层寒霜,大热天里,竟让他浑身汗毛竖了大半,心惊胆战的试探:“好好的,怎么了?”
卢秋娘盯着他半晌,方语气平平的问道:“想要钱吗?”
卢全有不敢接话,害怕得到的又是一通恐吓加辱骂。
卢秋娘却有些失了耐心:“问你话呢!”
“想当然想”
“想,就配合我!”
“嗯?”卢全有满脸疑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卢秋娘勾起红唇一笑:“保管让你有数不清的银子花。”
卢全有被她笑的浑身一颤,还是有些畏惧的点了点头。
午后,玉坠果然把帽子做好了,嫩黄色的渔夫帽绣着一朵粉嫩嫩的桃花,一看就是搭什么衣服都好看!
苏文文原本最是讨厌照那个什么都看不清的铜镜,可今天一照就是半个小时,不停的颠来倒去的凹造型。
玉坠从外面进来看着发笑:“小姐,车套好了。”
苏文文便扯着帽檐边道:“嗯,行,我这就好了。”却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别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半天,才猛然醒悟,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转身对玉坠道:“坠儿,你去厨房那,那个烧火的钳子来,再找个人把冬天的炭盆点了端个过来。”
玉坠原本听她要火钳就觉得很是纳闷了,谁知道还要冬日里炭盆!还要点着的!这不是大伏天吗?玉坠不确定的朝窗外的骄阳看了看
苏文文看她半天没动,催道:“快去啊,先别奇怪,回头你就知道用作什么了,快去吧。”
玉坠没办法,又生怕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心里头咚咚咚的打着鼓,往厨房走去。
红乐院里,庄书离拐进后院,果然看见了站在西南角落里出神的背影,既是生龙活虎的站着,想必也没出什么事,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敛了脚步声悄悄的站到了齐来钱的身后,他个子原本就比齐来钱高些,伸着脖子就看见了他面前的东西。
庄书离存心想要吓一吓他,沉声道:“好啊!背着我偷偷藏着这样的好东西也不说!”
果真齐来钱三魂被吓掉了两魂半,撑着大缸才没倒在地上,连带着声音都尖嚷的哆嗦了起来:“大白天的走路怎么没声啊!险些要被你吓死!”
庄书离忍不住握拳挡住嘴角的笑,又朝他身后努了努嘴:“说吧,是不是为了躲着我,才把这样的好东西藏在这的?”
齐来钱赶紧半挡住身后的大水缸:“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统共就这么点,你那土匪似的搜刮样,我可经不住。”
庄书离看着大缸里长满了的慈菇、荸荠高挺的茎叶,假意不满:“齐大公子恁的小气,这么多,都舍不得拿出来些,唉!枉我一番好意,怕你被人家武状元打的爬不起来,特特的赶过来看你。”
齐来钱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睛:“你还好意思提这个!都怪你!害得我”
庄书离见里面像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故事,笑的一脸狡黠:“害得你怎么了?”
齐来钱闭上眼睛好像就想起了那天在状元府的情形,原本想去找骆霄宗好好涨涨规矩,谁知倒是人家诚心诚意的和他掏了一番心窝子,还没等他来得及道歉,外边宋漫兮又添乱的冲了进去,愣是提着九节鞭打伤了三个侍卫,真正的脸都丢尽了!
这会儿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呢!平白误会了人家不说,还那般尴尬!
想想就觉得又是气愤又是惭愧,看着面前笑的像狐狸一样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都怪你!让我丢人!好好的说什么骆霄宗搭上了漫兮,人家明明就”
庄书离伸手抚着碧绿的叶子,边辩驳道:“我可没说武状元搭上了漫兮,齐大公子你怎么平白污蔑我呢。”
齐来钱这才觉得自己上了当,涨红了张脸,半天憋不出来几句脏话,忍了忍还是开口嚷了起来:“一肚子的坏水!老狐狸!活该被卓家小姐嫌弃!”
庄书离却是抚着缸里的叶子,站在一边云淡风轻:“嫌弃就嫌弃吧,只要我心意没变就有转机。”
齐来钱嗤笑一声:“我竟不知道,你也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可是听说卓家的那个罗管家,开始打听起杨诗奇了。”
庄书离方才还轻松的表情,瞬间一滞,不知是齐来钱的错觉还是怎么的,他竟然觉得庄书离脸色也跟着惨白了不少。
“你听谁说的?”庄书离气息有些不稳。
“还能是谁,嘴大的邱展呗!”齐来钱见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始叨叨个没完:“不是我说啊,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有进展了吗?怎么人家又”
齐来钱说个不停,庄书离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去,邱展虽然嘴大,可从来不会胡说八道,这是八成就是真的了
心不由自主的狠狠的揪了一把,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不该的
既是她已经收下了那西洋物件,就不该的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天亭子里的事?
庄书离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连日来的疲乏和无力让他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原本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齐来钱见他脸色不大对劲,忙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庄书离抬起一双幽深的眼眸,显得空洞又虚弱,无力的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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